鳳囚凰 完結+四篇番外_分節閱讀_11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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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遠順著楚玉地眼光轉頭看去,卻見身後雪白的道路盡頭,一片褚色壓了過來,再近一些,方看清楚了,那是一支騎兵隊伍,與先前宗越所率領的三十人小隊不同,足有三四百人,馬蹄聲錯落交疊在一起,甚具聲勢。

桓遠方才才染上少許緋紅的臉容一下子刷的變白了。

不光是他,花錯等人亦是心驚不已。

與宗越在前方騎馬並行的,是另一名將領,這也是宗越去而復返的原因,他返回途中,遇到這支隊伍,從隊伍中的軍醫那里確定自己頸上傷口無毒之後,便與那將領一同率領騎兵再度追來。

這已經不是功勞不功勞地問題了,領功地念頭早就被拋到了一旁,現在的宗越,滿心想著的是如何將容止一刀一刀剮成肉片,以消被他兩次戲弄地心頭之恨。

容止瞥了眼越來越近的宗越,笑笑道:「畢竟還是人算不如天算。」

他醒來之時,倉促拔出玉簪解了花錯的危急,劍還是從桓遠身上借來的,又哪里去尋得來毒葯?說是用毒,不過是利用自家從前積威,以及宗越自己的多疑,嚇唬一番罷了。

然而,他的思慮再怎么周密,也不可能算到預期之外的偶然事件,比如宗越回去的路上竟會遇到自己人,又比如——

容止回頭看了一眼。

又比如,楚玉。

不是劉楚玉,而是楚玉。

在心里默默計算還有多少體力能動用,在這個情形下能做到什么程度,容止又一次拿起了劍,經過半日多的休息,他又稍稍恢復了少許,倘若先前他能有現在這個體力,便能將宗越一劍殺了免除後患。

自然,這時候說倘若毫無用處,容止也只不過閑閑隨便一想,便將念頭全副放在對敵之上。

然而,宗越的騎兵軍隊尚未來到他們面前,容止卻仿佛感到什么,全不顧宗越等人很快便要逼近,他轉過身,朝相反方向看去。

楚玉隨之訝然回望。

在他們的另一側,一條道路分成兩條,左側那條道路上,卻竟然也有黑雲伴隨著馬蹄聲,

盪地撲面而來。

一前一後,兩支隊伍將楚玉等人前後包抄。

黑騎是晚一些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中的,但卻幾乎與另一支騎兵隊伍同時抵達他們身前。

楚玉只聽見蹄聲如雷,數百乘馬疾風般地席卷而來。雪地上碎雪飛揚,翻起白茫茫的一片。馬上地騎士皆是全身玄黑色衣衫,身上披著黑色毛氈大氅,臉上罩著遮擋風雪的黑巾面罩,而更為難得的是,每一匹馬也是與騎士衣衫同色,天生通體黑毛,雄峻威武。

為首的騎士疾馳到楚玉跟前。忽然一抬手。勒住韁繩。駿馬長嘶一聲停下,而緊接著,他身後的上百騎馬一同發出長長的嘶鳴,竟然令行禁止,齊齊地停了下來。

直到這一撥騎士停下,楚玉才看清楚他們總共也不過百騎,但是個個矯健非常。分作兩排整齊排列,每排不過五十多,氣勢上竟然比宗越那邊三四百人還要強上不少。

為首那人翻身下馬,大步走向容止,在距離容止一丈時,他停下腳步,除去面罩單膝跪地:「宇文雄見過公子。」

那自稱宇文雄的人,卻是楚玉曾經見過的於文。此時他已經不似當初與楚玉同往江陵時那般和氣謙沖。他目光堅毅,整個人顯得剛健凌厲,就仿佛一把出鞘地利劍。現在這柄劍,正低伏在容止腳下。

容止依舊依靠在馬車邊,手掌虛抬一下示意宇文雄站起來,接著便轉頭朝面色驚疑不定地宗越笑道:「宗將軍可是願與我們一戰?」

方才容止還沒什么把握能從這番局面中逃脫生天,但是宇文雄這一到來,局面便完全反轉了——至少在他心中已然是如此。

宗越神情古怪地看著宇文雄帶來地騎士,南朝士兵在騎射之上並沒有多大成就,他想不到在南朝境內,竟然會有這樣威猛的一支騎兵隊伍,不需要正式交戰,只看對方聲勢,便知比自己身後的騎兵要強上十倍。

但是兩次欲對付容止失敗,他又不甘心就此退卻。

宇文雄冷冷地看了宗越一眼,旋即轉過身去,高聲喝道:「兒郎們!備戰!」他的聲音雄壯豪邁,仿佛滾雷一般在這平地上炸開。

「領命!」那百名騎士齊刷刷地應聲,響聲震天,他們同時抽出佩刀,一瞬間刀身上的白光燿得宗越幾乎睜不開眼睛,雪花夾帶著沖天殺氣撲面而來。

這是何等的勇武,何等的氣勢。

宗越幾乎是有些妒嫉起來,他不知道這是哪里來地騎兵,倘若他南朝的騎兵都能如這般威武剛健,那該有多好?

天助容止。

事已至此,宗越也知事不可為,倘若失去理智的硬拼,只會自己全軍覆沒,他含恨咬牙,與旁邊那名將領說了幾句話,帶領隊伍慢慢撤退。

他三番追來,卻又三次被容止逼退,縱然口中好似含著黃連苦澀無比,卻也不得不含恨咽下。

宇文雄轉向容止,問道:「公子,可要追擊?」

容止笑笑道:「不必,建康既已事變,新帝必不能容下此人,我們何需多費氣力?」頓了一頓,他卻又笑著瞥向宇文雄:「你怎會趕來?」

沒等宇文雄回答,他的眉毛輕輕一掀,忽然想起一事,便笑吟吟地朝百名騎士後方看去。

那已經被馬匹踐踏得凌亂不堪的路上,後方緩緩行著一騎,卻是一個身穿斗篷的人,騎著馬慢慢走著,馬蹄聲不緊不慢地敲打在地面上,也傳入楚玉等人的耳中。

那人慢慢行得近了,一百黑騎自動從中間分開,給他讓開一條路,讓那人一直慢慢地騎到容止身前。

容止笑了笑。

那人慢慢地下馬,他下馬的動作有些笨拙,好像身子不太靈便,騎術更是粗劣得不值一提,但是宇文雄卻並沒有流露出輕視地神色,反而尊敬地看著他。

那人慢慢下馬站定,又慢慢地抬起手來,掀開黑色地絨氈斗篷,露出一邊頰側刻下了深深刀痕的臉。

那張臉原本是極為美麗柔婉的,此時卻被那可怖刀痕和憔悴地情態襯得煞是凄慘。

萬籟俱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