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囚凰 完結+四篇番外_分節閱讀_136(1 / 2)

新第三AK小說為你提供最好看的小說,網站地址:m.shubaol.com

王意之抬目看了眼畫舫,含笑道:「去白馬寺可好,我有許久不曾得見寂然了。」昔日他與寂然分別,一來是他本性使然,不願在一地過多停留,二來,卻也是因著他身為見證寂然與當今太後曖昧的人,若時時出現在寂然身邊,會讓已經負罪感沉重的寂然更加難以承受。

如今過了許久,他算著寂然也該看開,才再一次途徑洛陽,並打算停留些時日,卻在入城之前,遭逢也同樣來到了洛陽地楚玉。

算起來,王意之並不是第一次來洛陽,一年多前,王意之陪同寂然一道前來,並不知道楚玉也在這個城中,便辭別寂然匆匆離去,兩人緣鏗一面,直到如今才真正碰上。

重見王意之,楚玉心中暢意無以言表,跟這個人在一起,仿佛所有的憂愁都可以放下,世間煩惱皆微不足道,並不是王意之能幫他解決什么,而是整個人的心境便受到了他地感染。

兩人說說笑笑,在觀滄海之後,也回到洛陽城中。

與楚玉分別之後地觀滄海帶著阿蠻回到馬車上,三個人一道出來,卻只得兩人回去,阿蠻一個人怏怏地玩著泥偶,觀滄海則一直沉默著。

車行回去,將阿蠻送回楚園,觀滄海才自己回了家中,從側門入內,迎面卻走來一人,身罩黑色斗篷,身子單薄瘦削。

墨香掀開斗篷地兜帽,朝觀滄海施了一禮,道:「我今日便返回平城。」他前來洛陽,已經停留了些許時日,馮太後那邊還需要他的輔佐,這時間,他耽擱不起。

觀滄海隨意點了點頭,便繼續朝前走去。

他地步伐不疾不徐,一直走到了自家屋內,反手關上房門,才問道:「他今日前來,可還說了什么?」

屋內本來應該沒有人,但此刻卻響起來另外一個聲音:「在此之前,我卻是奇怪,你今日不是陪同楚玉出去么?怎地如此早便回來了?」

第二卷 紅了櫻桃綠芭蕉,流光容易把人拋 二百四十七章 誰是誰是誰

時屋內有兩人。

其中一人背靠門邊,乃是方才歸來的觀滄海,他的身體藏在陰影之中,另外一人,卻斜躺在靠窗沿邊的軟榻上,他背對著觀滄海,整個人沐浴在柔和的春光之中,身姿懶懶散散。

觀滄海嘴角浮現一絲奇異的微笑,道:「她遇上了一個人。」

那人道:「什么人?」

觀滄海道:「王意之。」

靜默片刻,那人才又開口:「那,你麻煩了。」

觀滄海道:「怎么說?」

「因為……」那躺在軟榻上的人,緩慢坐起來轉身,朝向觀滄海,道:「因為,那王意之,昔日在江陵之時,是與我認識的。」

他的臉容完全展露在春日明媚的陽光里,面上蒙著一條兩寸多寬的錦帶,樣貌幾乎與門邊的觀滄海一模一樣!

兩個……觀滄海。

門邊的觀滄海微笑之中含著高不可攀的料峭雪意,道:「原來如此,但他當還未能確認我的身份,故而沒有當場點出。」照他推測,他離開之後,王意之也不會告訴楚玉,因為他無法確定。

躺在榻上的觀滄海還是那么懶懶散散,他搖了搖頭,又重新倒回榻上,道:「橫豎要面對難題的人是你,與我無關,你自己斟酌便好。」

門邊的觀滄海單手解下蒙在眼前的錦帶,隨手棄置一旁的屏風上,他緩緩走到牆角,站定在盆架前。就著銅盆中的清水,用沾濕布巾後輕輕擦拭臉頰邊緣,浸了一會水,他地頰側逐漸浮現一條不大起眼的白線。

手指探入那白線之中,指尖輕挑,挑起來的卻是一曾肉色的薄膜,就著水盆邊沾水慢慢掀開來,如此從臉上撕下來好幾層,才終於露出真實的臉容。

他緩緩地張開一直閉合的雙眼。

秀麗溫雅的眉目。並不如何張揚尖銳,可是那清幽高遠,從容自若的氣韻,卻仿佛擁有刻入心臟骨髓的奇異魅力。

聽到他卸除偽裝地聲音。軟榻上的觀滄海笑道:「你總是這樣冒我名義也不是法子,總有一天你得用自家臉容去對著他,總不能扮我扮一輩子吧……容止師弟。」

一個人,是很難完全偽裝成另外一個人的。這一點不光精通此道的容止知道,了解過一點知識地楚玉也知道。

偽裝改換,不外乎是從著裝,身材。相貌上著手,身材可以在衣服內做文章,但每個人的相貌。卻是不盡相同的。改變相貌很容易。但完全模擬某人的相貌,卻有很高地難度。昔日容止扮作劉子業,也是在光線不好的屋內靜坐,那已經是做到了極致,但倘若在陽光下活動,長期相處不露破綻,卻是不可能的。

可是觀滄海例外。

因為正在治療雙目,他面上覆著幅度頗寬的錦帶,覆蓋住了眉眼,以及大半鼻梁,這就首先掩蓋了人臉上最為重要,也最難改變地外貌特征,兼之觀滄海先前與楚玉並不算熟識,縱然有些微差別,楚玉也不會留心。

再者,錦帶之中所浸的葯汁,葯香始終伴隨觀滄海身側,這在掩蓋了特征的同時,又給他自己增加了一條特征,在旁人眼中,一想到觀滄海,腦子里地第一印象便是一個眼萌錦帶,身染葯香地青年,只要看到錦帶,聞著葯香,那么觀者便會下意識地認為這是觀滄海,不會更多留神細微處地異樣。

因著這兩重緣由,容止扮作觀滄海的模樣,一年多來,楚園之中竟然無人覺察。

「滄海師兄。」容止喚觀滄海地語調十分文氣,話語之中卻盡是掌控一切不容辯駁的意味,「這是我的事。」

「哈。」觀滄海笑出聲來,「確是你的事,但是師弟,你在我這里,已經有一年多的時光,平城有了大變故,天如鏡突然現身,想必是沖著你來,墨香已然支撐不住,你若不早些做

,只怕真的會危害己身。」

頓了頓,他語調放平,變得有些低沉:「你素來殺伐決斷,狠毒無情,沒有什么不能割舍,沒有什么不能放棄……容止師弟,你這性情著實可憎,但你若變了性子,我瞧著反而更為古怪。」

容止微微笑道:「我如今也不曾軟弱可欺,滄海師兄,你多慮了。」

觀滄海不信地冷笑一聲,這一年多來,他看在眼里,容止冒著他的名義,去與楚玉結交,原本說好只在他這里留四五個月調養身體,待四五個月過去後,又說要再留兩個月,兩個月又兩個月,一直至今還維持著原狀。

也許在別的事情上,容止依舊擁有他一貫的冷酷鎮定與縝密,他的判斷依舊精准無誤,縱然身在千里之外的洛陽,亦能影響著平城的局勢,他站在馮太後身後,引導著她奪取北魏的權勢,一步一步,有條不紊地排布他的棋盤。

可是在去留這方面,他出爾反爾,又是為了哪般?

最初他留在楚園旁,是因為身上異樣,雖然昔日武力漸漸回到了他身上,但卻出了一點兒小問題,那便是他偶爾動作的時候,身體內會涌出橫沖直撞的力道,生生剝奪他對身體掌控的權力,譬如他想要抬手之際,手腕之中便會沖出一股向下的力量,反令他的手垂下。

這情形雖然不常有,也便是三五天才來一次,但對於容止而言,卻已經是不能放心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