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囚凰 完結+四篇番外_分節閱讀_138(1 / 2)

新第三AK小說為你提供最好看的小說,網站地址:m.shubaol.com 才那觀滄海懷里的人,道:「那個……不太方便吧……屋內那位……」屋里應該還有那誰誰在,這么請她進去沒關系么?

因為楚玉自己也不清楚那位連臉都沒看到的人是什么定位,因此便以那誰誰代稱。

容止漫不經心道:「那人你不必掛心。」現在應該已經從窗戶出去了。

因為認知上的偏差,兩人說的雖然是同一件事,所指卻是不同的人,楚玉萬萬不會想到,方才那位正版觀滄海懷里的那誰誰,此時正以另一幅面孔站在她面前。

進屋就座,楚玉的眼光還是忍不住往卧房那個方向飛,就怕里面有人出來,雖然「觀滄海」好像十分鎮定的樣子,但她卻頗為尷尬。

等了一會不見「那誰誰」現身,楚玉心下稍安,這也集中起精神,先為昨日讓觀滄海先走的事道歉,接著便說到了王意之對她的邀請。

容止此時正拿起茶杯,聽聞她的話,手腕在半空中一凝。

不僅僅是動作,思想,呼吸,連同血液,也仿佛停滯了一瞬間。

過了片刻,容止慢慢地放下茶杯,手指卻不曾松開,他合聲問道:「你,想隨他一道走?」

楚玉點了點頭,道:「老實說,我很動心,反正桓遠他們都走得差不多了,我在這里沒有太多的牽掛,帶上阿蠻隨時可以離開,跟著他一起去旅行好像也很不錯。」說著她很期待地望向容止,道:「我今天前來,也想問問你的看法……你覺得怎么樣?」

他覺得……怎么樣?

容止怔了怔,又端起茶杯,在唇邊沾了一沾,聲音有幾分暗啞地道:「你不該問我,你的去向,還該由你自家抉擇。」

王意之……

容止幾乎毫不懷疑,假如楚玉跟著王意之離開,他今後也許再沒多少機會瞧見她,她會與王意之一樣,化做無人可拘束的風。

可是此時此刻,此情此境,他竟然沒有任何立場來阻止她。

楚玉笑笑道:「但我自己也不太拿得定主意,再說你是我朋友啊,我當然想聽聽你是怎么看的。」

發覺似乎從觀滄海這里得不到什么意見,楚玉的興味登時有些索然,沒過多久便告辭離去,只留下容止一人執杯端坐。

一直等楚玉走遠了,容止的才放下杯子,手指緩緩離開,細白瓷的杯緣流轉著溫潤的光澤,杯中茶水澄碧,宛如一整塊上好的碧玉。

他轉身離開,只留著茶杯立在桌案正中。

清晨的陽光緩慢轉移,一束明亮清澈的光柱打入屋內,照射在茶杯上,忽然聽得「嘩啦」一聲,伴隨著相互敲擊的悅耳脆響,茶杯化作一堆碎片,而杯內的茶水再無盛裝之物,從碎片的縫隙與光潔棱角之間流淌而出,化作細流滴落地面。

第二卷 紅了櫻桃綠芭蕉,流光容易把人拋 二百五十一章 江面起殺機

一輪的夜色降臨時,白日里喧囂盡散,街道上再度恢

春日里的夜晚都是和暖的,夜色里浮動著熏人欲醉的暗香,不動聲色之間傾倒行人。

可是卻有那么一個人,他心如堅冰,香氣透過他的身體,卻什么都不曾留下。

容止緩步走在夜晚的街道上,此際他已經又恢復了身為容止的打扮,衣衫如雪,在這暖春的夜里,透出來一絲蕭然的冷凝與朦朧。

他的眼眸比夜色更漆黑更深沉,而在仿佛看不到底的莫測之中,卻仿佛翻滾著妖異的狂瀾,越來越濃烈越來越快速,最終沒入無盡的深淵里。

穿過了半個洛陽城,出城門後,前方便是洛水,容止抬眼一瞥,放緩腳步,沿著洛水朝下游行去,不多時,便瞧見靜靜停泊的畫舫。

翹角屋頂,琉璃筒瓦,舫柱雕花,夜雖已深,畫舫上卻依舊亮著***,縫隙里透出來的光線,映著江水半明半滅。

容止站在江邊,聽著畫舫內隱約斷續傳出來的絲竹之音,他雪白的衣衫被江上吹來的風掀起,有些許卷在腰間所佩的長劍上,幾有一種欲乘風而去的輕逸。他神情沉靜至極,可是心底彌漫的,卻是詭厲的殺機。

想不露聲色地阻止楚玉,不是沒有辦法,只消殺了王意之,妥善處理一番,這個人便會從此在世上消失。

處理起來其實不難,王意之生性放浪。有時候誰都不知曉他到了何處去。

殺了王意之,世上便不會有第二個王意之,帶著楚玉永遠離開。

也許是因為容止在江邊站得太久,還正對著畫舫的方向,畫舫邊上地侍從對他產生了警覺,仔細看了他一會兒後,鑽入屋內稟報去了,沒一會兒,王意之慢慢悠悠地走出來。

半江相隔。一人站在船頭,一人立於江邊,天上圓月安靜地倒映在徐緩清澈的河流里,水中也流淌著月光。

兩人靜默對視。並不言語,良久,王意之颯然一笑,道:「容止兄深夜來訪。請恕在下有失遠迎。」

容止微微笑道:「意之兄素來瀟灑不羈,何必多禮。」他心中雖早存殺機,但見到王意之後,反而又恢復了深潭般的沉靜從容。一雙漆黑的眼眸底,含著無有波瀾的平靜笑意。

王意之令人放下小舟,載他抵達岸邊。腳底踩著沙灘上淺淺的水漬。他望著容止悠然道:「這情形似曾相識。昨天白日里,我也是這般乘舟而來。那時候,在岸邊的人,正是容止你,沒錯吧?」

他雖然對內情了解不多,但感覺甚為敏銳,之前覺察初見的「觀滄海」不對勁,一時半刻沒有想到容止身上,兼之後來觀滄海又代為掩護,才暫時被欺瞞過去,此刻既見容止,當即便想明白前後緣由。

既然被王意之識破,容止也不隱瞞,只點頭淡淡道:「你說得不錯,那人確是我。」他凝視著王意之,眼前男子的身上,有一種他難以企及地灑脫,他隨時可以放下,隨時可以抽身而出,他游戲著這人間,除了自由,從來不曾真正看重什么……

王意之身上有一種令人心折的氣度,不論男女,縱然是當初的他,也在一見之後,心中明白,這也許是他完全無法掌控的人。

兩次。

王意之兩次擾亂了他地計劃,不經意的,甚至是極偶然地,在他嚴密的棋局上投落變數,並且兩次都對他造成了干擾影響。

容止並不是一個因為這點小事便動怒殺人的人,從過去到現在,不知道多少人與他為敵,破壞他地計劃,花錯,甚至天如月,他也不過僅僅按照自己的需要行事,卻從未有一刻,像現在這般,他心中凝聚著明確清晰的殺意。

再也沒有多說什么的必要。容止垂下眼眸,手抬起來按住劍柄,他甚至不曾嘗試對王意之要求,令其主動提前離開洛陽,因為即便他說了,王意之也不會屈從於他地武力而答應。王意之縱然閑散放浪,卻絕不軟弱可欺,他不會迫於威脅改變自己的想法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