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囚凰 完結+四篇番外_分節閱讀_148(1 / 2)

新第三AK小說為你提供最好看的小說,網站地址:m.shubaol.com 的,因而比起觀滄海的不解,他甚至不曾挽留楚玉。

因為他知道自己留不住。

離去的那日是艷陽天。

驕陽艷麗如火,沐浴著耀眼地日光,楚玉走出大門,眼前一片光明大放。

這三日來,她沒有再見過容止,容止一直留在他的院子里,但是她一次都不曾踏足那院落附近,容止也從未走出來。

相見爭如不見。

楚玉的全身都沐浴在陽光下,陽光灑在白色的衣衫上,低頭看去竟有幾分耀眼,臉上肌膚還能感覺到薄薄的暖意。她身旁站著桓遠阿蠻和花錯,在考慮了一天後,花錯表示要一道回洛陽,也許他想明白了不是容止地對手,便不再做無用功。

楚玉正撩起衣衫下擺,抬腳要踏上馬車,一縷清脆透亮的葉笛聲繞了個回旋,不疾不徐地破空而來。

不算連貫的調子,起伏十分的哀傷宛轉,葉笛聲本是清亮響脆,此刻卻顯出幾分幽遠纏綿。

葉笛聲之中,燦爛的光輝浸染上了濃郁的別離之意,容止的樂曲造詣自是及不上蕭別,吹曲的人是他,聽曲的人是楚玉,一切地含義便都變得不同。

楚玉仔細聽了一會兒,眼光瞥見身旁桓遠擔憂的神情,她微微一笑,道:「上車吧,要出發了。」

馬車很快開動,車輪滾過石板路,發出一連串沉悶的聲響,將葉笛聲遠遠地拋開。

第二卷 紅了櫻桃綠芭蕉,流光容易把人拋 二百六十九章 延誤的信件

楚玉走後的一個月,宅院內還會不時地響起葉笛聲,薄子憂傷纏綿,聽得久了,甚至讓人有一種肝腸寸斷的錯覺。

他不僅每日吹,時常吹,還換著地方吹,想躲都躲不開這聲音。

不過沒有人敢對吹葉笛的人發出什么異議,又不是不想活了,他愛吹便吹吧,最多把耳朵堵上不聽。

容止悠閑地坐在菊花叢中,他取來一只新蒸的螃蟹,曼斯條理地剝開蟹殼,他的手指極為靈巧,眨眼間便露出白玉般的蟹肉,蘸一蘸身前長案上的姜醋,再緩慢送入口中。

食一口蟹,容止又端起酒杯,淺淺地抿了口溫熱的黃酒,他神情從容,沉穩得仿佛世間一切繽紛都黯淡下去,一身清寂壓得滿園金燦燦的菊花失了顏色。

秋後正是菊黃蟹肥的好時候,然而有酒無伴,有蟹無朋,有菊無親,一個人自斟自飲自食自賞,終究是有些落寞冷清。從前一人倒不覺得什么,但過去三年總與楚玉一塊,如今猛地人走了,容止才終於覺出些許索然無味。

又吃了幾口,容止以絲巾擦拭手指,習慣性地又吹了一會葉笛,才拿起防止身旁的文書資料,認真翻看起來。

他看得甚為快速,幾可謂一目十行,但字字入眼入心,百般計較盤算在呼吸之間,便從心中電閃而過。

不過多長時間,容止便瀏覽完畢足有一寸多高的文書,但是他並沒有就此停下休息,頓了一頓,他又伸手入懷,取出今晨方送達的密信。

再仔細擦拭了一遍手指,容止才拆開信封,展開信紙慢慢查看:

信上的內容很尋常,無非是記錄了楚玉近兩日吃了什么穿了什么做了什么,與人說話談笑。甚至中午多吃了小半碗飯這等瑣碎小事都不遺漏。

所有的事整齊地抄錄在紙上,通過特殊的渠道,送至容止手中。

與方才看文書時的快速干練不同,對於這一封信件,容止看得很慢,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在心間咀嚼幾道,從這些記載之中,他可以想象出楚玉言行舉動。

嘴角泛起悠然的笑容,容止默默盤算楚玉的行程。

這一封信寫地還是路上的事情。乃是從半路發來,但算算時日,如今他們一行也該抵達到洛陽。

「倘若楚玉知道你的一只手還一直罩在她頭頂上,不知會否發怒呢?」一道聲音從花園門口傳來,容止沒有回頭,就算不分辨聲音,他也知道來人是誰。

能在他覺察之前靠近的,天底下也只有一個人。

折疊好信紙,將之重新納入信封中。再小心放進懷里,容止微微一笑道:「無妨,她會有些生氣,但她也會很快想明白,以我的性子,不可能任由她離去,想通之後。她便懶得生氣了。」橫豎她已經曾幾次為了類似的事生氣,再來一次也無妨。

在幾年前,楚玉方到洛陽的時候,他便在她身邊安插了一粒棋子,便是負責管理楚玉家中一切大小瑣事的管家。那管家生得一副忠厚老實的面相,卻是他手下極為精明能干地人物,幾年來,從洛陽到平城,再此番回到洛陽,他跟隨著楚玉桓遠,不曾露出絲毫破綻。

那管家跟在楚玉身邊,是為容止之眼,也起一些保護的作用。

知道容止脾性如此。觀滄海也沒再與他唱反調,他是聞著香味來的,說完了閑話,便不客氣地走過去。在容止對面坐下。順手撿起鍋里一只捆好的螃蟹,利落地拆解開來吃。

容止沒理會他。只自顧自地梳理思路,那管家本是他手下要員,被他派去保護楚玉,雖然周全了楚玉的安危,卻也算阻礙了手下的前程,從前與他平級的人要么在朝中任有不算小的官職,要么手中握著萬貫財富,唯獨這人甚至連成家都給耽誤了。

略一思索,容止決定等過了這陣子,便抽調那人回來任職,等平城局勢定下,他也可以安心地去洛陽,屆時便不需要屬下代為照看。

只不過,到了那時候,楚玉知道真相,大概又要生他一陣子的氣吧?

心中有了計較,想到楚玉可能地反應,容止嘴邊浮現一絲有趣的笑意。

就等平城局勢定下。

目前還是暫時要由馮亭出面,發動對拓拔弘的攻擊,逼迫拓拔弘退位,小拓拔登基之後,他會正式參與北魏朝政,以輔政的名義。馮亭那邊還需要一些時日做准備,容止也不著急,只慢慢等著,並整理自己的部屬。

然而從秋日一直等到冬天,平城降下了好幾場雪,容止終於等出來一絲疑慮和不安,他問過幾次,問馮亭什么時候對拓拔弘出手,但得到的回答卻始終是再等一會。

再等一會。

再等一會。

他們掌握著全部有利的局勢,馮亭究竟在等什么?又或是在欺騙他?或者說,她真正地目標並不是拓拔弘,而是想對付他?

容止並不會因為他與馮亭身上流著相同的血緣而放松警惕,但之所以不認為馮亭會出手對付他,因為她沒有那個能力。

先不要說現在掌管平城軍權的人是他的部屬,就算馮亭手中握有兵力,他和觀滄海聯手,一樣是天下哪里都去得,哪里都闖得。

而假如一擊無法毀掉他,必將會面臨他的反擊撲殺。

馮亭應該很清楚這一點,她雖然策略不如他,但好歹在宮廷里生活了這么多年,又得觀滄海教導,不可能如此不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