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有只白骨精_分節閱讀_2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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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杏不知道啊……」

林嬌的心再次下沉。抬眼見楊通寶正一身**地呆坐在地上,他老婆陳氏哭天搶地地正頓腳,哭訴錢匣子被水沖走來不及撈,幾步到了楊通寶跟前問:「鑰匙呢,關春杏那屋子的鑰匙!」

楊通寶臉色慘白,看起來驚魂未定,抖抖索索地在身上摸了一圈,說:「不見了……」

「天都塌下來了,還管那女人做什么,反正是要沉塘的,正好省點事…,」陳氏替丈夫辯一句,又接著哭了起來,「哎喲我的錢哪……」

「放你娘的狗屁!」林嬌罵了一聲,撇下瞪大了眼驚得忘了哭的陳氏,撿起地上不知道誰丟下的一根竹竿,沿著坡岸一路跑過去,終於看到不遠處的水面上漂著一扇不知道從哪家沖過來的門板,在身後之人的驚訝目光中涉水而下,朝著門板游了過去。

浪還在一層接一層地涌來,幸而比起一開始已經平緩了不少。林嬌靠近門板爬了上去,試了幾次平衡,始終無法站立,最後只能趴在門板上努力保持著平衡,然後點著竹竿艱難地朝村口方向撐去,中間失了平衡掉下去兩次,灌了幾口水爬上去又繼續。

那條拱橋已經完全不見蹤影,村口包括自家的屋子和矮一些的樹木被淹得只剩個頂,越往里去,所見越是觸目驚心。渾濁漆黑的水面上,到處都漂著被淹死的家畜屍體和各種雜物,不少房子的屋頂上還蹲著來不及逃走的人,遠遠看見林嬌就大叫救命,耳邊還飄來孩子的哭聲。林嬌只當沒聽見,咬牙繼續往祠堂方向去——一片黑暗的澤國里,黯淡月光下的那座高高牌坊現在是那樣的醒目。

林嬌撐著門板終於靠近祠堂,遠遠看了一眼,心就涼了下來。

祠堂這一帶的地勢非常低。林嬌手上的竹竿有兩人高,但現在點到地面時,水已經沒到竹竿長度的大半,整座祠堂只露出黑色的一爿屋頂,關著春嬌的那間小黑屋早被吞沒。

春嬌已經淹死在里面了。

林嬌的身體剛才一直緊緊綳著,現在見到這樣一個她最不願意見的結果,整個人一軟,門板失去平衡晃了幾下,差點又要翻掉。

春嬌終於還是死了……如果自己能早一點想起她,她應該也不會這樣活活淹死。

林嬌的胸口仿佛墜了石,壓得她透不出氣來。她微微閉了下眼睛。

四周是那樣的沉寂,除了幾聲水拍瓦檐漾出的水聲,靜得就仿佛一個地獄。

「喀拉拉」,祠堂的後瓦脊上忽然傳來一陣異響,仿佛有人不小心踩踏了瓦片所致。林嬌一驚,剛想出聲問是誰,懵住了。

她居然聽到了黃二皮的聲音:「春杏妹子啊,要不是我趁亂把你放了出來,你現在早淹死了。這里反正沒人,來來,靠我坐近點……」

黃二皮的話音剛落,就是一陣瓦片稀里嘩啦的聲音,應該是春杏砸過去的,黃二皮似乎被砸中,哎喲叫了一聲,惱羞成怒地罵道:「不要臉的下賤貨,裝什么貞潔烈婦,真惹惱了老子,老子現在就睡了你,再淹死你……」

林嬌激動得差點沒叫出聲,一下就明白了過來。一定是黃二皮想占春杏的便宜,所以趁亂摸了過來,中間或許是遇到突發的大水,然後兩人就爬上了屋頂避難。

又是一陣瓦片稀里嘩啦,夾雜著春杏的尖叫聲,但很快就含糊不清,似乎是嘴巴被捂住了。

林嬌壓下怦怦亂跳的心臟,四顧看了下,見邊上正好半浮半沉地漂著個祠堂里平日用來燒香的圓肚香爐,急忙用竹竿捋了過來拿手上,屏住呼吸慢慢地將門板靠近瓦檐,脫了鞋踩上去,貓腰躡手躡腳地走到屋脊後,探出頭看向背面。果然見黃二皮背向自己坐在瓦面上,一手捂春杏的嘴,一手正在拉扯她衣服。春杏掙扎間,忽然看見對面露出頭的林嬌,猛地睜大了眼睛,林嬌朝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爬過了屋脊站起來,操起手上的香爐朝黃二皮的後腦勺狠狠就砸了過去,黃二皮慘叫一聲,整個人嘰里咕嚕沿著瓦面滾了下去,咚一聲掉進水里。

「阿嬌!」

春杏仿佛看見了救星,猛地抱住了林嬌,伏在她肩上嗚咽起來。

林嬌急忙撫慰她兩句,低頭見瓦面已經千瘡百孔,怕經不住兩人的重會塌下去,正要叫她一道坐到屋脊梁上去,忽然感覺到腳下微微一晃,耳邊又聽到一陣喀拉拉的聲音。

「不好,祠堂要塌了!」

這祠堂已逾百年,又多年未加修葺,昨夜起這樣的大雨沖刷,再加上水中浸泡,基底松動,應該是要倒塌了。

林嬌急忙轉頭看向剛才那塊門板。就這一會兒的功夫,已經被水漂出去二三十幾米遠了。趕緊問春杏:「會游水嗎?」見她搖頭,心中有些焦急。以自己的水性和體力,就是一個人追到那樣遠的距離都不大現實,更何況要帶著個人?再一轉頭,看見不遠處露出水面的那座牌坊,立刻便做了決定。

腳下的房子又抖了一下,已經微微傾斜了,再猶豫的話,房子真塌了帶出巨大的漩渦,到時候只怕想游也游不走了。

「下水後你吸足一口氣憋著,不要亂動,我會托住你的,你就當自己死了地放松,咱們到那座牌坊上去!」

林嬌叮囑春杏過後,自己先下了水,見她畏縮著幾次都不敢松開抓住檐頭的手,心中焦躁,怒道:「再不下來,真就別再想活著去見你的男人了!記住我說的話就行,淹不死你!」

春杏一抖,眼睛一閉,終於松開了手。

林嬌在水中穩住了身形,托住春杏咬牙用盡全身力氣朝牌坊游去,就在終於抓住牌坊石壁的一刻,聽到身後又一陣喀拉拉響聲,涌流如海浪般接踵撲來,打得她上下隨波起伏。回頭望去,見剛才站立的那片屋頂已經傾塌了下去,轉眼便消失了,水面空空盪盪,激出的暗流漩渦許久才平靜了下來。

林嬌用了最後一絲力氣拖著春杏爬上了牌坊,兩人濕漉漉坐在中間那道石梁之上,腳下踩著的,正是那刻了字的石匾。見春杏面如土色,便笑道:「沒想到咱倆的祖宗奶奶倒救了咱們,等水退了,一定要過來誠心拜祭道謝才好!」

春杏的牙關一直在得得抖動,半晌才平復了下來,啞聲說道:「阿嬌,你的大恩大德,我下輩子做牛做馬也要還!」

林嬌嘆了口氣,靠在身後的石梁上說:「下輩子太遠,我不稀罕。不過這輩子也不用你還,有人能幫你還就行。」

春杏一怔。

林嬌說:「我可沒你想的那么好。以後你就知道了!」

***

月漸漸地升到了頭頂,估摸著已是半夜了,水位也停止了漫漲,停在林嬌的腳下幾寸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