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有只白骨精_分節閱讀_2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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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到縣城時,水也就沒過腳脖,深的不過到大腿處。看了個專治跌打的郎中,傷腿重新被處理一番,開了幾服葯,說休養個十來天就會痊愈。劉大同照著楊敬軒的話又將林嬌送到了楊氏那里。她家也進了水,正在收拾著院子,聽明來意,急忙將林嬌接了進去,沒一會兒便安頓好了。

林嬌在楊氏家里住下來,被伺候得無微不至,兩個小娃娃有事沒事便來找她玩。楊氏的男人名叫孫平傑,她也見過一回,精明里透出了絲書卷氣,人也很好。以前是跟了當私塾先生的爹念書的,後來考了幾次沒中,他也不是一味酸腐的人,便歇了心思干脆帶著楊氏搬到了縣城里做生意,把山中收來的貨販給經過的馬幫騾隊,幾年下來,家道漸漸殷實,一直至今。

縣城里的水兩三天後便退盡了。這樣白吃白喝還要人伺候,林嬌自己也不好意思起來,而且記掛家里,過了幾天能慢慢走路了,便說要告辭離去,楊氏挽留道:「我哥哥昨天來過,說村里水剛退去,還亂得很。再說你腿還沒全好,再多住幾天。」

林嬌一怔。她落腳到楊氏這里的第二天,便聽大毛說舅舅來了,只很快便又走了,二人自然沒碰面。沒想到昨天他又來過,只不過若非楊氏這樣提了一句,自己還是壓根也不知道。

林嬌經不住楊氏挽留又多住了兩天,到大水後的第七天,因她的堅持,楊氏只好叫自家男人在挽了車送她回去。到了半月坡看下去,滿目的破敗瘡痍景象。不少房屋塌牆斷壁,村道上堆滿沉積的黃泥,到處是大水沖刷過後留下的痕跡。田地里的水已褪去,路面也基本干了,原本正當熟的麥子卻因了連日泡水爛根,大片癱伏在地掉穗爛葉,農人躬身在田地里收拾殘局,只希望還能盡量挽回些收成。

孫平傑將林嬌送到,水也沒喝一口就匆匆離去。能武正坐在院子里的石磨上默默編著個雞籠,邊上兩只小母雞有一下沒一下地啄著地兒。聽到外面響動和林嬌的聲音,驚喜抬頭,一下便沖到了林嬌面前:「嫂子,真的是你回來了?你沒事吧?」

林嬌怕他摔倒,急忙扶住。見他一張小臉上滿是興奮和關切,心里涌過一陣暖意,應了聲是,扶著能武進了院。見雞窩沒了,牆頭上留著一道高過她頂的水線痕跡,地上卻干干凈凈不見黃泥,一面院牆明顯是新築的,便問了一句。

能武說:「我前幾日都住在石家嬸子那里的,青山哥也回來住了一天,就被嬸子催著回了書院。我剛昨天回家。咱家的院牆塌了,是敬軒叔幫著修好的,咱家的糧被水沖沒了,也是敬軒叔拿了袋糧過來,和嫂子你的錢罐子放一處,就在屋里。」

林嬌哦了一聲,想了下,問道:「他還在村里嗎?」

能武點頭說:「在。縣衙里前幾天就派了郎中下來,在敬軒叔家的院里熬葯,怕傳瘟病,叫大家每天早晚必須都要過去喝一碗。說是李大人的意思,誰不去就要打板子。」

大水過後須防瘟疫,古代醫書中早有記載,只是官府少有真正上心去預防而已。林嬌沒想到這里竟早有准備了。看來那位李縣官倒確實是個有見識的人物,傳言說他從前做過朝中大官什么的可能並非虛言,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兒給禿擼到這地方來了。

「阿武,到喝葯的時候,扶我一塊去!」

林嬌慢悠悠地說。

***

到了傍晚,林嬌拿了自家的一個碗,被能武扶著朝村北熬葯的楊敬軒家慢慢走去。路上碰見一些村人,大概也是要去喝葯的。看見林嬌的時候,林嬌明顯感覺到他們的態度和以前迥然不同,有幾個女人甚至還跟她打了招呼。路過楊太公宅子前時,見大門緊閉掛著挽幛,原來的兩個石獅子只剩一個,被水沖得歪在地上也沒人去扶正,邊上冷冷清清的,路過的人不是斜眼就是狠狠吐一口吐沫,林嬌不解,問了聲能武,才知道原來楊太公在前幾年收管公田糧倉的時候,每畝暗中抽了三成偷偷歸己,年年如此。如今他家糧倉被一場大水夷為平地,事情又被捅了出來,連喪事也不敢開了大門辦。

快到村北那座大房子前,老遠就聞到了一股沖天的葯味兒,走得近了些,見原來的大門沒了,邊上被水沖垮的一段院牆徹底被鏟平供進出,闊大的院子中間架著兩口大鍋,幾個人正忙著燒火熬葯。林嬌四處張望了下,見楊敬軒被七八個村人圍住,不知道在說什么事情,遠遠望去神色有些凝重。他並未注意到林嬌,林嬌卻盯了他好幾眼。大約這些天一直疲於奔命,人瞧著仿似黑瘦了些。

來了的村人很快便依次排隊到大鐵鍋前領葯汁喝,輪到林嬌和能武時,後頭石寡婦發現了她,立刻扒開人群擠了過來大聲嚷道:「阿嬌,你什么時候回來了?說你腿傷了?那還自己跑來干什么?跟我說一聲我幫你送去就是!」

石寡婦嗓門很大,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很快有個平日和石寡婦關系不錯的女人接道:「別說阿嬌了,就是嫂子你也不用來的。這水是退了,可里里外外的事兒更多。要不是你兩個,咱們現在也不知成啥樣了。明天我給你倆把葯汁帶去就是!」眾人紛紛點頭附和,石寡婦神色愉快,卻謙虛擺手道:「哪里哪里,都鄉里鄉親的,哪能見死不救。應該的,應該的。」

林嬌沒注意石寡婦和別人說話,眼睛只望向不遠處的楊敬軒。見他果然側頭,一眼看到了自己,目光中難掩訝色,心中忽然小小地自得,朝他抿嘴微微一笑,接過葯碗遞給能武,便到邊上想等葯汁稍涼再喝。

過來喝葯的村人越來越多,楊敬軒身邊也一直有人。林嬌見他仿佛也注意到自己,時不時地在與人說話的間隙里朝自己這里看一眼,但每次與她目光相遇,卻又匆匆轉開。想起他前幾天明明去過兩趟他妹子家,對自己卻是避而不見,剛才朝他笑的時候他也沒什么反應,心里忽然有點小小的不痛快。葯喝完了也不走,看見角落里有張空凳子在,干脆扶了能武一道過去坐下。什么事兒也不干,就盯著他看。

楊敬軒早看見她端端正正坐在牆角邊綳著張臉盯自己,他走到哪她就盯到哪。一開始還沒什么,漸漸地渾身不自在起來,跟人說話時幾次差點都錯了話頭,弄得對面的老者以為他是連日奔忙過於疲勞才精神恍惚,說:「大河,事情既然商量得差不多了,明天宣也不遲。你先去歇會也好。你也不是鐵打的,這幾天夠累了。」

楊敬軒忙收回與林嬌對視的視線,說:「我不累。村人口糧的事要緊。剛就好幾個人過來問了,早點說了好,免得人心惶惶。」

三叔與邊上幾個族人對視一眼,便轉身朝村人們大聲說道:「我瞧大家伙人來了不少,擇日不如撞日。就趁這點兒把大家伙關心的事說道說道。沒來的人都去叫下。阿旺,去敲鑼!」

「三叔,鑼柄兒被水沖跑了,就剩個光腚鑼,怎么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