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有只白骨精_分節閱讀_2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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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聽著極其勉強,仿佛有什么心事。心想他能送自己花,就已經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別再想他嘴甜能再哄自己。只好收起得瑟的心,改口道:「你有事?」

楊敬軒定了下神,說:「也沒什么別的事。只是過來順便再跟你說一聲,我接下來有點事,可能不大在村里了。你以後有事需要我幫忙的話,進城的時候直接去衙門找就是。」

林嬌立刻敏感地捕捉到了他這話背後的隱含意味,應該是官府中出了什么事。想了下,便說:「我曉得了。說起來,以後真的有不少地方要敬軒叔你幫忙呢!」見他停住轉身的動作回頭望了過來,笑道:「是這樣的。我不是三天兩頭要送能武進縣城去看眼睛嗎?每次路上來回就要大半天,能武的眼睛想治好又不是三兩回的事,所以我想搬到縣城里去,順便再做點小生意。地方已經看好了,就在城南那爿,有家小腳店,我正准備盤下來。往後要真做了,還要敬軒叔你多看顧著點呢。」

楊敬軒的驚訝已經不能用一般來形容了。做夢也沒想到,她一個女人,不聲不響間竟定下了這么大的一件事,看著還胸有成竹,仿佛已經謀劃了很久似的。壓下心中那種被忽視的受傷感,遲疑著問道:「你……一個女人家,搬到縣城能立得住門面?」

林嬌笑道:「世上哪有天生就能干的人什么都是被逼出來的。能武要治眼睛,以後還要娶媳婦,處處都用錢,這么死守著幾畝地,到哪天才出頭?等我到時候真搬過去了,事情也就一件一件拿起來了。再說不是還有你嗎?我要是有難處了,敬軒叔你也一定會幫我一把的,是吧?」

楊敬軒看出她大約是不會改主意了,想了下,說:「進城盤店要不少錢吧?我這幾年的俸銀都放我妹子那里了,多少我也不清楚,但幾百兩大約還是有的,你要不嫌少,我拿來借你。」

這個人雖然祖上是地主老財,但到他爹手里時就敗落了。放他妹子那里的那些估計就是全部家當了,現在居然肯全都拿來借自己,眼睛都不眨一下,說沒一點兒感動,那不是真的。

「敬軒叔,你的心意我領了,但那可是你以後的老婆本兒,我怎么好意思伸手?萬一賠了,可叫我拿什么還?」林嬌半真半假地玩笑了一句,又壓低了些聲兒,笑眯眯說,「實話跟你說吧,上次我挖出來的那個瓦罐里,銀子可不止二十幾兩呢。我是怕別人知道了眼紅才往少說了的。現在只告訴你,你可別說出去。」

楊敬軒聽她取笑自己。從沒人敢這樣對他玩笑。偏見到她取笑自己說「拿什么來還」時的那俏皮樣兒,心尖竟也隨她話忽悠兒地一顫,眼睛不由自主又落她鬢邊剛插上的那朵絨花,說不出來的什么感覺。又聽她說瓦罐里不止那么二十幾兩,還叫替她保密,儼然就是把他當自己人的樣子了,雖然覺得匪夷所思,但竟也信了。直到後來終於知道她膽大包天瞞了自己干那事情的時候,再想起如今的一幕一幕,這才如夢初醒,沉痛反省原本也算謹慎的自己何以當初竟會糊塗至此,她說什么就信什么,簡直就是被她牽著鼻子走。當然這都是後話了,暫且壓下不表。

林嬌目送滿腹心事的楊敬軒離開,過了幾天,縣城里的那牙郎便不辭勞苦地趕到了桃花村,說賣主松口了,就以八十兩成交,只契銀須當面兩清,不能拖欠。

林嬌還價後,原本想那賣主若不肯接受,自己還可加個五到十兩,沒想到賣主急著脫手,這就接受了自己出的八十兩,自然也不再拿捏,爽快應了下來,與牙郎約好次日便去交易。到了第二天進城,由牙人作中保出具契書,仔細看了一遍見並無疏漏,雙方便在契書上具名按指。林嬌收了鑰匙,賣家隨了她到銀樓收八十兩,牙人從買賣雙方各得一兩做中介所得,買賣便完成了。

村口老楊家的媳婦春嬌要和小叔子搬到縣城里去了,聽說還盤了個小腳店,往後就靠這個營生。這消息隨了林嬌去找石寡婦問她願不願意兼種她家那三畝田之後不脛而走,一時成了村人熱議的話題。胡蘭花李氏等人眼紅之余,紛紛搖頭嘆息,說她這樣進城拋頭露面,每日里來往打交道的都是馬幫騾隊里的男人,遲早一定是要鬧出丑事的。石寡婦雖也有些擔心,只見林嬌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把田讓給她種,自己一身力氣,再多種個三畝地也不會趴下,一年下來收成卻多了不少,自然樂意,見那些女人背後詆毀,便力挺林嬌。但不論是質疑派還是支持派,所有人都一致相信,春嬌之前從堂屋下起出的銀兩肯定不止原先說的那么一點兒,有人甚至活靈活現地說:「白花花地一大堆,日頭下晃瞎了人眼呢!」說得仿佛自己親眼看見一樣。

林嬌沒理會這些議論。只是忙著准備搬家的事。腳店和楊氏的家恰巧離得不遠,林嬌知道她在這里住了多年,對叫工匠肯定比自己有門路,便特意上門求教。楊氏聽到她竟盤下了家腳店要開張,很是意外。她是個熱心人,何況之前與林嬌還有點交情,自然不吝余力相幫,叫了認識的木匠泥瓦匠,林嬌重新裝修這腳店登時省力不少。中間楊敬軒也來過幾次。那些工匠知道了這女掌櫃和他是同村里出來的親戚,自然更不敢耍滑偷懶。林嬌雇他們的工錢出得雖與旁人一樣,但包的中午一頓飯食卻管飽,不僅管飽,白面饃葷菜隔個三兩天也有一次,不像有的東家,天天就只上黑豆面豌豆饃加咸菜,嘴巴吃得淡出了鳥,所以干活分外賣力。一個月不到,腳店便改造裝修得差不多了,里外煥然一新。

最後一天,林嬌叫了酒菜款待了工匠,支付工錢後遣散了人,自己獨自一人從房錢轉到屋後,又從屋後轉回房前,抬頭看著用新漆刷得嶄新的腳店招牌,心里滿意極了。

整葺後的店里,樓上用杉木板總共隔出了十五間大小不一的房間,樓下一色是通鋪,牆壁粉白,所有寢具料子雖是耐臟的藍灰色粗布,卻干干凈凈。前面院子里,左邊是灶房,右邊搭了涼棚,放幾張桌椅供留吃飯的客人用,邊上是個大茶缸,茶水全天免費供應——和那些大客棧自然不能相比,但比起外面街上那些上了年頭進去就一股味兒的同等小店,簡直是鶴立雞群。

因為客源對象是來往客商,所以林嬌不動搞那些雜七雜八花架子招徠客人的念頭,一切都以干凈外加牢固耐用為目標,所以雖然整間腳店都整飭了一番,煥然一新,但加上工匠們的工錢,實際所費也不到二十兩,可算物美價廉了。而且在後院也留了兩間供林嬌自己和能武住的屋,砌了道牆與前面的屋子隔開,門一關就是個獨立的小院,可算清靜。

楊氏查過黃歷,說大後天就是黃道吉日,叫到時候開張,自己送一長掛鞭炮來,噼啪一響,保管驚動半條街。

林嬌買了些東西到了楊氏家里,謝過她這些時日的熱心幫忙便回了桃花村。

時令已是八月,石寡婦剛從書院回來,送走兒子石青山入州府秋試。且這一趟過去,聽院長夫人私下的意思,等秋試後一回來,不管中不中,就想與石寡婦正式說親,喜得石寡婦恨不得拜天拜地,只見兒子對此懶洋洋地仿佛提不起勁,怕落入院長夫人眼中不喜,暗地里敲打了一回,送走兒子後,也就滿懷希望地回了,暗地里准備著定親用的彩禮各色物件,只等到時候的好消息。心里有了喜,不被人知道最是難熬,別人那里不好預先把話說得太滿,林嬌那里卻行。當晚特意摸了過去,喜氣洋洋地把事情說了一遍,林嬌真心實意恭維了一番,順道也說自己大約這兩日就要和能武搬進縣城,石寡婦忙說到時候一定幫著搬家,話到很晚才回。

第二天無事,林嬌一早熬好能武的葯後,朝能武細細打聽了往雁來陂的方向後,叮囑一聲,提了個干糧籃便出了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