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有只白骨精_分節閱讀_3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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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記?」

黑衣人名為顧象,擺手道:「楊老弟這樣取笑,折殺哥哥了。咱哥倆多年未見,此番相見,我已備下酒菜,老弟隨哥哥我過去痛飲一番可否?」

楊敬軒立著不動,說:「當年李大將軍歿後,我便起誓此生絕不再沾滴酒。」

顧象一怔,抬眼見月光下他神情淡淡,瞧著是真不會隨自己去了,臉上露出微微苦笑,嘆一聲說:「想當年你我在軍中同樣全無靠山,全憑血戰軍功最後分列左右司馬,同是李大將軍的左右臂膀,沙場時同進退共殺敵,情同手足,何等的呼嘯快意。可惜如今分道,你我竟成陌路……」

楊敬軒仿佛不願繼續這個話題,眉頭微皺,問道:「你過來必定有事,直說便是。」

顧象道:「楊老弟還是當年的性子。罷了,我便直說。我此次過來,是受人之托,來還當年的救命之恩……」從身後遞過一個木匣到楊敬軒面前,「那貴人當年親赴陣前,因護衛一時疏忽被敵軍所圍,眼見要被俘時,全仗老弟連發怒箭迫得北朝人無法近身,單刀快馬救他於亂軍之中。貴人至今不忘楊老弟的神勇,這些年數次在我面前提起,心存結納之心。知道老弟如今竟在鄉間一隅做了捕頭,每日與宵小盜賊周旋,便直嘆大材小用明珠暗投。貴人曉得楊老弟眼中沒有阿堵物,自然不敢拿那些污了你的眼。知楊老弟愛刀如命,這匣中的寶刀,乃是百年前的大鑄師丁十五嘔盡心血所鑄的碧鳶,削鐵如泥。據傳刀成之日,他便嘔血於刀身而死,故而刃上才有血紋隱現。貴人命我轉贈於你,望老弟笑納。」

顧象說著,開了匣蓋,匣中果然靜卧一刀,漆黑刀鞘綴滿形色寶石,月夜里迷離奪目。

楊敬軒注視片刻,伸手托起,慢慢抽出刀身,見薄如劍翼,刃冷森然,寒光凜冽,屈指暗發力彈上刀刃,嘯音隱隱流轉於刃間。

「如何?這寶刀可是貴人心愛之物,時常把玩。今為博老弟歡顏,慨然相贈。」

顧象見他把玩,滿面笑容道。

「果然好刀!」

楊敬軒贊了一句,就著月色挽了個刀花,雪花般的一團刀影中,顧象躲避不及,只覺頭皮微涼,幾縷頭發從他眼前飄落,以手摸頂,已被削去發頂,駭然變色,怒道:「楊敬軒,你這是什么意思?」

楊敬軒收了刀,吹去上面沾著的幾根碎發,剛才笑意已然消失,臉色森然,盯著顧象慢慢道:「右司馬,你到現在既然還未忘記你我當年曾同是李大將軍的左右手,我便問你一句。當年戰事將平最後一戰之前,你邀我對飲,我竟醉卧酣眠,醒來才知道大將軍只帶幾個親衛前去勘察地形,有人將敵軍誘來,以致將軍孤軍無援戰死。我問你,你是不是在我酒中下了葯?」

顧象面上方才的怒色頓時消去,低頭半晌,才道:「我方才見你身邊竟還留著這老馬,便曉得你是念舊之人。罷了,你既然知道了,我也不敢不認。只是老弟,我也是身不由己啊。這些年我心中也不是沒內疚。只是我當時若不從命,只怕我也早難逃李大將軍的下場。何況即便我不從命,自也有旁人行我之事。貴人他有時行事雖過了些,只對於效忠他的人,絕對是厚愛非常,往後你就知道了……」

楊敬軒冷冷道:「我怕是沒福氣知道貴人的好了。煩請你回去轉告貴人,說我當年救他,全因他是天下兵馬都督,我盡我軍人的職責而已,請他不必掛懷。但如今,天下的皇帝只有一個,我楊敬軒眼界狹小,看不到第二人。這柄碧鳶,既然是貴人的心愛之物,我一介布衣,又怎敢奪了貴人所愛?」一邊說著,當一聲,寒光閃過,刀已不偏不倚被拋回匣中。

顧象手臂微沉,忙托住了匣子,見楊敬軒負手而立,月光下神色冷冽,知道他是不會改變心意了。暗嘆口氣,只得慢慢收了刀匣,頓首離去,走了幾步,回頭見他背影凝固,猶豫了片刻,低聲說:「楊老弟,我知道你心里瞧不起我。當年我一時糊塗做下那事,自己也瞧不起自己。只我早已經沒有退路了。貴人野心勃勃,廣收天下勢力供己駕馭,凡不屈從者,從不留情。於你卻是例外,實在是他太過惜才。你如今與老大人走得近,貴人卻視老大人為眼中釘,不過忌憚他在朝中昔日威望,這才不敢貿然下手。你自己往後多加小心。」說罷長嘆一聲,終於離去。

楊敬軒默立片刻,慢慢行至草炮身邊,伸手摸了下它的頭,蹲□抬起閘刀,往刀口下填了幾把料草,細心切成碎段投入馬槽。月光下的冷靜空氣里,慢慢彌漫出了一種淺淺的青草氣息,叫人聞之心安。

第二天是林嬌的好日子。石寡婦套了自家的騾車,又喚了村中幾個平日與自己交好的婦人,幫著林嬌把家當一道搬進了縣城。楊氏也特意過來相幫,整治了一桌酒菜,眾人吃得醉醺醺才離去,第二天炸了楊氏送來的一長掛紅衣鞭仔,大門打開,林嬌的新腳店就算開張了。

林嬌盤下這腳店後,便有先前的伙計找了過來。林嬌留下了一個看得過眼去的,讓他在前堂招呼客人。請楊氏幫忙找了兩個因家窮要貼補家用的能干婦人,一個姓王的主廚房,一個姓馬的主灑掃洗刷,自己坐櫃台,有空也見縫插針地幫忙。

縣城里商鋪多,男人在外走動,女人家拋頭露面撐起門面的不在少數,所以林嬌開店,本也不算什么奇事。只前個月她的腳店還在整葺時,附近人便都知道衙門里楊敬軒的本家侄媳婦盤下了這里,今天開張,於是過來瞧熱鬧的人自然不少。眾人見腳店里外煥然一新,女掌櫃話不多,穩穩坐於櫃台後,與人應酬時卻言語爽利,更是個美艷年少寡婦。沒兩天附近的人便都曉得了,更有好事之人,明明不住店的,就為了多瞧一眼女掌櫃的美貌,特意坐下吃飯,吃了也遲遲不走,所以開張頭兩天,住店的人雖不多,門面瞧著卻還熱鬧。再過些天,一些原來的老客人過來投宿,見這里飯食鋪子干凈整潔,價錢卻與別家相差無幾,住哪里不是住,且還有美人老板娘看,一傳十十傳百的,生意漸漸便好了起來,忙的時候差不多滿鋪,每天都有銀錢進賬。

林嬌搖身一變成了老板娘。雖然頭上有楊敬軒這個叔叔罩著,別人也不敢真來混的。但客人多是粗魯男人,年紀從五六十到十五六都有,見她年輕貌美,笑容可親,傳言身份又是個寡婦,開始時存了非分之想拿言語調戲撩撥的自然也不少。

林嬌知道自己不是男人開店,以後當個什么風格的老板娘,也是特特想過的。

說起古今中外形形□的老板娘們,她印象最深的就是龍門客棧里的那位金香玉。如今自己也成了其中一員,卻萬萬不敢全學她的樣,與客人嬉笑打罵,看中個男人就爬上屋頂唱辣歌。細想過後,認為還是拿來主義的好。所以從開門第一天起,凡進她店門盯著她看的,她也不惱不理,反正不會少塊肉。對著客人有問必答,笑容滿面,只都限於尋常之事。若有人言語不對,乃至動手動腳,立刻便收了笑臉冷若冰霜。開業幾天,那楊敬軒雖然沒親自來過一趟,只衙役劉大同王軍等人卻輪班換著,幾乎是天天趕著飯點來報道,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楊敬軒在替他侄媳婦撐腰。見女掌櫃背後有人,她本人又不好調戲,漸漸也就收了輕薄的念頭,最多偷看她幾眼背影,過過眼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