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有只白骨精_分節閱讀_6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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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來想去,這才求到了干娘你這里。你一定知道是怎么回事。干娘你就告訴我吧。是黑是白我心里有數,也好過這樣自己胡思亂想,吃飯吃不香睡覺睡不著的。」

李夫人確實知道怎么回事。

其實這樣的事,因關系重大,李觀濤原本也是不肯讓她知道的。只李夫人是什么人?又如何瞞得她過去?那夜等楊敬軒離去後,丈夫一回房,立刻便遭審訊。本就有些懼內的李觀濤招架不住,只好招了出來。

其實他二人夫妻多年,宦海沉浮不定,人生歷過起落高低,唯獨這夫人一直陪伴在側。面上雖表現出來懼內,實則卻是忍讓愛惜。對她也放心,見她逼問,也就說了出來。只又叮囑一句不足為外人道。

李夫人知道真相後,自然曉得楊敬軒這一去風險極大。現在見林嬌找了過來,一副哀戚模樣。同為女人,自然理解她的心思,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忍不住,叫丫頭們遠遠退下,這才牽了林嬌的手坐到了廊子的橫木上,湊到她耳邊把原委道了一遍。

林嬌大吃一驚,聽完之後,心已是怦怦跳了起來。

李夫人握住她手,覺到一片冰涼,嘆了口氣,憐惜道:「你看看,他不願讓你知道,也是為了你好。你如今曉得了,不是憑空多增了幾分憂思?都怪我嘴快,早知道不該告訴你的。」

林嬌長吸一口氣,壓下紊亂的心跳,這才笑道:「我曉得了,心中有數才好。謝謝干娘。干娘你真厲害,干爹什么都不瞞你。」

李夫人見她神色還好,這才松了口氣,被她這樣一贊,忍不住道:「那是。我要沒這手段,能管得他到現在都不敢納一個妾?」

林嬌心情雖沉,卻也被她這話給引出了笑。又坐了片刻,說了幾句李觀濤今天帶人到城外官道英王的路過之地設棚迎送的事,便推說家中有事告辭了。李夫人叫丫頭裝了一匣糕點叫她帶回去給能武吃,一直送她到門口,這才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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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男人,他有自己的信仰和執念,這信仰執念就像他心頭的一顆朱砂痣。他就算再愛一個女人,也不會因為這個女人而挖掉這顆痣。

這種男人,林嬌以前覺得可遠觀不可近玩。她會很敬佩,卻絕不想自己攤上這樣一個男人。

但是現在,很明顯她中獎了。她的男人不但就是這樣的類型,而且現在就要為了這顆痣而離開她了。

她一遍遍回想著他昨天與自己道別時說過的每一句話和投過來的每一個眼神,越來越不是滋味。

他大概也知道自己這一去九死一生,這才會這樣與她告別。他要扮演英雄,而且一不小心就會是永垂不朽的那種。

她想和楊敬軒心頭的那顆朱砂痣比重要,甚至挖掉它,就和女人想把男人腦子里對初戀的酸甜回憶徹底抹掉一樣地愚蠢。

他既然是英雄,她當個英雄背後的好女人就是,自然不會拖他後腿。但是對他隱瞞自己的舉動,老實說,心中的疙瘩越結越大。

她記得自己以前看小說電視時,每每看到主人公之一或身患絕症或身陷死門,一番痛苦過後毅然決定避開愛人遠走他鄉甚至故意弄個小三招搖過市就是為了讓對方死心而自己還以情聖自居的爛劇情時就恨不得跳進去打編劇作者一耳光,要多腦殘的人才會這么干?真要沒救了,那就說實話。對方愛你,選擇與你共同面對。不夠愛你,與你再見。這樣不更好嗎?什么為了你好才隱瞞你,都是狗屁。說來說去,就是信任度不夠。

不錯,她以前對他確實一直欺騙。但人就是這么寬己律人,尤其對她這種以自我為中心的人來說更甚。她可以騙他,卻不願他也騙自己,尤其是這種關系到生死的大事。

最後她決定再給他一次機會。他要是還把隱瞞當情聖,她或許真的會重新考慮自己和他的往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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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分,楊敬軒終於回了城。

西狄皇帝的壽日迫近,所以英王一行路上行色頗急。他年過四十,正當壯年,到時是下午,與李觀濤會了面受過禮,打了官腔敘話幾句,換過馬匹行備過後,並未多做停留便繼續往西。短暫停留之時,面上做得極開通。與李觀濤打完官腔,當著眾人面又提了一遍自己當年被楊敬軒所救的事,贊他英雄少年。旁人自然湊趣恭維王爺吉人天相必有後福,英王對著李觀濤哈哈笑道:「本王向來愛惜英才,有恩必報。楊捕頭這樣身手,只在你這芝麻地方做個捕頭,真當屈才了。日後天下若有不定風雲,本王定要再來向老大人借人,還望老大人成全!」李觀濤自然也笑著稱是。一時主客盡歡。

點過了卯露過面後,楊敬軒與李觀濤辭別,並未徑直回縣城,松韁任由身下馬匹馱著他游盪在城外的野徑之上。

他現在騎的是草炮。

草炮是匹不肯服老的老馬。他之前想讓它安享晚年,改用另匹紅色健馬,它有天在縣衙的馬廄里竟發飆撕咬那匹紅馬,後來將它分離開來,它便煩躁不安,連魚也不吃了。那天他知道林嬌出事後騎了它趕去,它仿佛得了表現機會,飛馳電掣而去,趕到時雖累得口吐白沫,楊敬軒卻也看出它的狀態及其興奮。自那天後,他便明白了個道理。或許他以為的對它好,在它看來卻是一種被主人的丟棄和不信任。對於一匹曾經馱過李大將軍征馳四方的老馬來說,與其躺在馬廄軟草之上安耽而死,還不如死在奔馳千里的路上。所以他決定尊重它的意願,重新以它為坐騎。

草炮並未放蹄狂奔,而是慢慢四處游盪,仿佛怕驚擾了馬背上主人的思緒。

到了一處水塘子前,楊敬軒翻身下馬,坐在塊石頭上,面對將盡的夕陽,看著草炮愜意地甩著馬尾驅趕靠近的蚊蠅,忽然回想起了自己第一次遇到她時的情景。

嚴格來說,那次自然不是他第一次見到她。但是有點奇怪,在他的記憶里,他總覺得那是他第一次與她的相遇。

就好像畫上的一個女子,畫師的技巧再高,丹青調配得再美,那也只是一個沒有生命的紙美人而已。唯有她走下畫卷,她有了眼波流動和一顰一笑,她才是一個活生生的美人。

春嬌如果不是那個河畔邊敢放肆盯著他看,會與草炮做鬼臉的春嬌,而是那個只會嬌怯怯看人的春嬌,她便是美得賽過九天仙女,也必定永遠只會是他的侄媳婦,印象中模模糊糊的一張臉,如此而已。

他愛的是那個血肉鮮活的春嬌。為她拋卻他曾以為神聖不可侵犯的宗族禮法,他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