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一起來的……豈可獨自離去?」西門雪嘴角輕揚,那久違的邪魅笑意竟是讓蘇墨一下子釋然。
蘇墨和小婉走了上前,淡然的說道:「我合適說要離去?」
她為了不引起府中人的注意,什么東西都未曾帶出。
西門雪只是徑自笑了下,悠悠說道:「你的心思……合適逃過了我的眼睛?!」
蘇墨不滿的撇了下嘴角,對於西門雪的自信,有著欣慰,更加有著無奈。
如他所說,她的心思……好似從未逃過他的眼睛。
「不報仇了?」蘇墨打趣兒的問道。
西門雪嗤笑了聲,低垂的眼瞼掩去了眸底的痛楚,緩緩說道:「報仇……真的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
說著,緩緩抬了眸,此刻的眼底竟是什么都看不見。
蘇墨輕笑一聲,說道:「帶你回葯王谷……許是有辦法能治你的腿疾的!」
西門雪聽了,下意識的看了看雙腿,如今,從膝蓋往下,都已經沒有了知覺,「順其自然吧!」
蘇墨輕點了頭,四人轉身離去,只有那還未曾隱去的月色將他們四人的身影拉的長長的……
黎明破曉,蘇墨靜靜的站在澤月溪邊,任由著冷風夾雜著冰冷的溪水拂面,她靜靜的站著,看著東風漸露紅霞,好似自喃的說道:「寒月……你看,初升的朝霞……好美!」
說著,只覺鼻頭一酸,淚水滑落在臉頰上,迎著風,那份刺骨竟是滲到了骨子里。
「寒月,對不起……」蘇墨沉痛的閉上了眼眸,心里的那份刺骨讓她的身子不免抽搐著,她回想這些年來所發生的事情,她沒有安全感而對別人的感情都存在著質疑,也因為這份不信任,她錯過了太多!
她一味的在怨怪寒風的時候,其實……她又可曾做好?!
蘇墨嘴角噙了抹自嘲的笑意,睜開了眼睛,緩緩蹲下身,拿出錦帕輕輕擦拭著尉遲寒月的墓碑,每一下,動作都輕柔至極。
「我不知道……還能不能來看你!」蘇墨輕聲說著,隨即嘴角的自嘲越發的濃郁,嗤笑了聲,說道:「看我這話……我終究是要逝去的,早晚……我們會見面的!」
聽聞她的話語,侍立在一側的小婉掩嘴輕泣著。
蘇墨一直對著墓碑喃喃自語著,當日出緩緩升起時,方才手下滯了下,淡漠的說道:「你會原諒我的自私的,對不對?」
說完,蘇墨緩緩起了身,芊素的柔荑輕輕撫摸著墓碑,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方才轉身離去……
西門雪看了看寒月的墓碑,心底有著無法抹去的沉痛,他什么也沒有說,示意莫離推著他離去。
他不用說,寒月也會明白,自小……他就是最善解人意的!
當日頭沖破寒冷,洋洋灑灑的灑在大地上,麻雀在枝頭「嘰嘰喳喳」叫個不停的時候,尉遲寒風劍眉深蹙,吃痛的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有些茫然的看了下四周,猛然睜開了眼睛,昨夜……墨兒竟是刺了他昏睡穴!
想著,他翻開錦被,下了床榻,四周尋了下,卻哪里有蘇墨的身影?!
突然……尉遲寒風眸光一凜,看向桌案上擺放著的一封信箋,他急忙上了前,心高高的懸著,手有些顫抖的打開了信……
風,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然離開了黎玥城,不要尋我!
請原諒我的自私,選擇離開,我作出了很大的勇氣。我們之間,從相識相知到相愛,從怨恨到釋然……之間經歷了太多,太多!
紫菱的死,寒月的死,趙翌的死,冥殤的死,甚至……寒雪的終生殘廢,都讓我背負了太多,他們介於我們之間,我無法面對你,就算留下,也只不過是折磨自己罷了。
人生在世數十年,能和你有過這樣一段愛恨情仇的痴戀,也不枉來這大陸走上一遭。
我們之間……已然無法說是誰對誰錯,歸咎到底,不過是「信任」二字磨人。
如若我信你,也許,當初就不會發生那些事情。
若你信我……自是也不會有那么多人枉死!
午夜夢回,回頭看來,你我不過是人世間一痴傻之人,無法看得透徹。
因為愛,所以有著太多的念想,如若不愛……許是無謂!
此生,這份刻骨已然無法忘懷,但是,你我卻也再無法彼此相擁,隔在我們之間的鴻溝讓我無法逾越。
曾期盼「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卻天不遂人願,總有世俗的事情阻隔在我們之間,走到今天這步,也許……是上天對你我的懲罰。
離去……並無所求,只期盼你好好的活著!
謝謝你,承擔了我所有的任性!
墨兒留字!
尉遲寒風緊鎖劍眉,狹長的眸子里氤氳了薄薄的水霧,他無力的跌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滯的看著那封信箋,久久不曾一動。
當陽光透過窗戶紙映照在屋內,尉遲寒風無力的站起身,手里擒著蘇墨留下的信箋,拖著沉重的身子,一步一步的向外走去,他方才出了思暖閣,人便停下了腳步,緩緩的仰起頭,刺目的陽光灼的他眼睛無法睜開。
過了好一會兒,他方才低了頭,又繼續向前走去,走了沒兩步突然又停滯了下來,轉身向側後方看去……那里,是風霜雪月閣!
尉遲寒風突然擰了眉,嗅到空氣中一股不尋常的味道,轉身閃入風霜雪月閣,徑自向西門雪住的屋子</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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