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寒風薄唇微揚,邪魅的笑道:「是!墨兒自從有孕後總是心神不寧,昨兒個聽聞黽國上供了肉桂,想著就來和皇上討要一些!」
「朕方才賜給了皇後了,她最近也是心神不寧,晚上總是睡的不踏實!」尉遲木涵說著,吩咐一側的太監道:「小路子,去到皇後那里取些送到黎王府!」
「是!」小路子躬身領命,向後退了幾步方才轉身離開了御書房。
尉遲木涵起了身,含笑的看著尉遲寒風,打趣兒的說道:「你現在倒是對蘇墨很是上心啊!」
尉遲寒風眸光變的幽深,嘴角的笑更加的邪魅,只是隨意的轉動著手指上的扳指,一副慵懶的神情。
「怎么,現在不怪朕非要將她指給你了?」尉遲木涵難得抓住寒風的小辮子,揶揄的問道。
尉遲寒風眉眼上挑,微微躬身道:「臣還有事就先行告退了!」
說完,不待尉遲木涵發話,人已經徑自轉身離去,身後,傳來尉遲木涵爽朗的笑聲,聽著那個笑,他亦心情大好,他不止不怪了,還感謝皇上不曾順了他的意,非要指婚。
今生能得蘇墨,他無憾!
說著,心情更加的愉悅起來,往宮外走的步子都不免快了幾分。
紫菱依約來到賦雅小築,她人到的時候趙翌已經早早的在那里等候,「趙公子!」
趙翌點點頭,從懷中拿出早已經寫好的信箋交給紫菱,說道:「蘇墨這些天可好?」
紫菱抿了抿唇,緩緩搖了搖頭,道:「主子前幾天身子不舒服,這幾天更是心事重重,大夫說她是思慮過重!」
「思慮過重?」趙翌疑問,不免想到她讓他辦的事情,是和老夫人的病有關系嗎?
「嗯!」紫菱點點頭,道:「主子說是懷孕了腦子就愛胡思亂想……不過,聽聞藩國進貢了安神的物什,王爺進宮去了。」
「黽國的貢品今日早上到了,那里盛產肉桂,確是安神的聖品!」趙翌說道,心中也不免替蘇墨開心幾分,從這樣的小事來看,王爺可算是對她很是上心,踩著清點完的時辰去,想必是看中了那一筐新鮮的肉桂。
「如果趙公子沒有別的交代,奴婢就先行回府了!」
「去吧!」趙翌想了想,又說道:「如果以後有事尋我,我要是沒有來這里,可以直接去將軍府找我!」
紫菱點點頭,笑著福身道:「是,奴婢告退!」
紫菱走後片刻,趙翌亦起身離去,直到他們都走了,冥殤一臉冷漠的從另一間雅閣走了出來。
他嘴角冷漠的嘲諷一笑,眸光冷厲陰寒。
上蘭苑里到處都安插著保護老夫人的暗衛,蘇墨又那么的急切想知道老夫人是否病魔纏身,他怎么好不幫她一把。
想著,冥殤嘴角的笑變得陰戾。
墨兒……早晚有一天你會徹底忘記之前的所有,你只屬於我一個人,永遠!
紫菱一回府就將信交給了蘇墨,說道:「主子,您和趙公子……」
「我和他怎么?」蘇墨心知小丫頭鐵定是胡思亂想了,不免淺淺一笑,說道:「天氣太燥,你去廚房給我找些解暑的來!」
「哦」紫菱應了聲,眸光不免瞥了下蘇墨手中的信,方才有些「戀戀不舍」的離去。
待紫菱走後,蘇墨打開信閱覽著,看到最後,嘴角掛著自嘲的冷笑。
蘇墨緩緩搖搖頭,她理不清楚,她很想告訴自己,這些都是巧合,柳翩然只是不想她的孩子出世好更加威脅到她的地位,這些都是她對付她的手段,可是,這所有的一切又如何解釋?
天底下哪有如此多的巧合……
原本不願招惹她的人非要她的孩子,為了她能心甘情願的生孩子,不惜用自己的性命做賭注來博取她的傾慕!
蘇墨的腦海里猶如放映影片一樣,從進入王府的那刻開始,所有和尉遲寒風的點點滴滴在眼前飄過……
他存了心思羞辱她,讓側妃先入府,並對她百般刁難,新婚第一夜就來宣告他的不滿,至此更是對他漠視,從什么時候開始,他竟然有意無意的來找她?
是那夜,他貫穿了她的身子,事後卻發現她避孕的時候,不,從他要了她的那刻開始,他就已經存了心思的,他說要讓她心甘情願的生孩子!
從那刻起,好似她的生活里整日都充斥了他的身影,他的話語和他身上那淡淡的茶香……直到那日出游,他想都不想的跳下山坡,只因為她!
他不顧自己的性命為她吸/毒,險些害了他自己……
「呵呵!」蘇墨突然自嘲的笑了笑,都是假的,原來這一切都是假的。
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他對她的柔聲細語,他對她的呵護寵愛,他對她的貼心照顧……所有的出發點都只為了她腹中的孩子!
「哈哈哈哈……」蘇墨犀利的笑著,她嘲笑自己的無知,她嘲笑自己內心那想走出孤獨的想法,她大笑著,笑的眼中都出了淚水。
她自小飽受欺凌和孤獨,穿越到古代竟然妄圖逃開那份上天附加在她身上的命運,她真是可笑,而且可憐!
突然,蘇墨臉上的笑遁去,她的臉上突然間沒有了表情,整個人淡漠的仿佛是虛幻的一樣。
她拉回眼眸,緩緩轉身向衣櫥走去,她輕輕的打開門,那「吱呀」的聲響此刻聽來竟是異常的刺耳。
她的動作很緩慢,拿出里面的一個小匣子,緩緩打開,匣子里竟是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說來可笑之極,這個竟然也是陪嫁之物,想來……這古人女子都會為自己准備這樣的後路,三尺白綾或者是可以自殺的刀!
陽光透過窗戶照射在刀刃上,發出錚亮的光芒,那樣的光寒了整個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