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寒風淡漠的站在原地,背負的手猛然間一緊,神情痛苦的闔上了眼眸。
細雨清洗著大地,卻無法洗去人心靈上沉淀的往事。
蘇墨舉傘不疾不徐的向思暖閣行去……
柳翩然也許是命不該絕吧,她的心臟竟是偏離了幾分,否則……又豈會能躲過這劫?
尉遲寒風,她懷孕了……你會如此對待?
相信她,還是……
「為什么你……告訴他?」西門雪追了上前,看著蘇墨問道。
蘇墨看也沒有看西門雪一眼,只是空洞的說道:「我既然替柳翩然施針,如果連這也看不出,豈不是讓人生疑?!」
西門雪嘴角揚了下,悠然的說道:「恐怕……你是想看看黎王的神情吧!」
蘇墨突然停下腳步,惡狠狠的盯著西門雪,冷冷的說道:「那又怎么樣?你不是也看的舒心的很嗎?」
這樣的蘇墨讓西門雪突然怔了下,臉上的邪魅僵在了上面,不過,也只是瞬間就恢復了邪佞的神情,繼而說道:「怎么?失望了……傷心了?覺得同樣的事情,為什么受到的待遇不一樣……」
「哼!」蘇墨冷嗤一聲,淡漠的說道:「因為他不愛她,自是無謂!」
「你這是在給自己找借口!」西門雪突然收起了笑意,冷然說道:「愛或者不愛又怎么樣?難道……愛就可以不信任嗎?愛就可以作為傷害的借口嗎?愛就可以抹殺他之前的罪行嗎?慕芸……你清醒清醒吧!」
西門雪森冷的幾句問話,猶如芒刺射向蘇墨周身,頓時讓她的心急劇的收縮著,那樣的痛是每夜魂牽夢繞著的,紫菱,寒月……都因為,他的不信任,他所謂的愛而逝去的!
想著,蘇墨的眸子變的冷寒,淡漠的睨向西門雪,冷冷說道:「那你呢……是個男人,不應該好好和他算清楚當初的賬嗎?既然那么盼著他萬劫不復,干什么只是在這里冷眼旁觀!」
「呵!」西門雪嗤笑了下,俯身向前,不顧細雨拍打在他的身上,陰冷的說道:「死……太容易了,我要的是他痛苦!」
「痛苦」二字幾乎是從西門雪的牙縫中蹦出來的,這兩個字仿佛不僅僅是送給尉遲寒風的,也是送給他自己的。
兒時的崇拜,兒時的夢滅!
誰也不知道,他是在怎樣的心境下堅持下來的。
蘇墨淡漠的審視著西門雪,此刻的他……讓她陌生!到底是怎樣的往事,讓他如此恨尉遲寒風?
西門雪緩緩起了身,轉過身,幽幽說道:「芸兒,恨……其實也要很大的勇氣!恨……沒有想象中的快樂,卻不能不恨!」
說完,嘴角的冷厲繼而變成凄涼一笑,側眸淡淡的睨了眼,大步離去。
蘇墨就看著西門雪疾步在雨中,消失在了她的眸底。
接連十數日,黎玥城都在這初秋的雨中度過,仿佛今年的東黎雨水比往年多了許多,有些沿了河道的郡縣遭受了澇災,尉遲木涵連著下發數道聖旨,要求各州府官員妥善安排災民,更是連連向受災的地方發去物資米糧。
蘇墨立在思暖閣回廊內,神情淡漠冷然,星眸靜靜的睨著外面稀稀拉拉下著的雨。
柳翩然懷孕,尉遲寒風不但沒有追究,甚至沒有讓任何人知曉,他就如此保護她!
這些日子,㊣(9)他除了正常的政務,偶爾去蘭花園看下柳翩然,剩余的時間幾乎都在墨園,日日夜夜都在那里……
「小姐,外面涼,進屋吧!」小婉苦著臉說道。
蘇墨冷然的拉回眸子,靜靜的說道:「你去請王爺,就說……我今日親自下廚做了幾個小菜,邀王爺前來!」
小婉抿了下唇,點了點頭,撐了傘離去。
蘇墨緩緩轉身進了屋子,淡漠的眸子里噙著難掩的痛楚……
尉遲寒風,我終究在你心里的分量不夠……如今,我連想找個逃避的借口都沒有!
寒風閣,尉遲寒風立在書房的窗戶前,看著細雨下遠處的精致,冷漠的臉上噙著一絲痛苦。
「墨兒……本王一定很讓你失望吧!」尉遲寒風凄涼的悠悠說道:「恨吧……本王就是如此一個不值得你去愛的人……」
尉遲寒風沉痛的閉上眼睛,那遠處的紫藤樹刺痛了他的眼睛,那里已經沾染了別人的氣息……
「叩叩!」
適時,傳來輕聲的敲門聲,尉遲寒風睜開了眼睛,淡漠的說了句,「進來!」
蕭隸推門而入,見尉遲寒風站在窗前,恭敬的說道:「王爺,慕側妃派小婉來傳了話兒,說是……今晚希望王爺去思暖閣用膳!」
自從王爺上次大病,接王妃回府後,再也沒有去過思暖閣!
尉遲寒風拉回眸光,沉思了下,方才緩緩說道:「好!」
「是,屬下這就去給慕側妃回話!」蕭隸應聲退下,輕輕的闔上了門,書房又陷入了冷寂。
尉遲寒風緩緩走到座椅上坐下,手,不經意的轉動著扳指,眸光低垂,輕聲自喃道:「墨兒……我什么都不怕,就只怕……時間不夠,來不及將你保護!」
053
死,也許才能讓往事如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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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寒風緩緩走到座椅上坐下,手,不經意的轉動著扳指,眸光低垂,輕聲自喃道:「墨兒……我什么都不怕,就只怕……時間不夠,來不及將你保護!」
話畢,尉遲寒風神情間噙著一絲無奈,薄唇緊抿,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意。
他緩緩側眸睨向了窗外,朦朦朧朧的細雨依舊下個不停,隨著這連日不停的雨,初秋變的越發的涼。
天,漸漸的暗沉下來。
尉遲寒風輕嘆一聲,起身向思暖閣行去……
到了思暖閣,屋內早已經燃上了燭火,桌上的酒菜早已經擺好,只是幾樣家常小菜,但是,看上去卻好似格外的美味。
蘇墨一襲枚紅色抹胸同色紗裙,臉色略施粉黛,手染大紅蔻丹,冷傲中透著孤傲的艷麗,就像一朵盛開的牡丹,嬌艷動人。
尉遲寒風深邃的眸子里噙著幾許迷戀,神情淡然的落了座,緩緩說道:「芸兒今兒個怎么想起自個兒下廚?」
蘇墨為彼此杯中斟滿了酒,於此同時,眼神輕輕的睨著尉遲寒風,淡淡的說道:「也許是孤寂太久了吧……」
她輕輕的一句話,刺痛了尉遲寒風的心,微垂的眸子掩去了心底的悲慟。
他輕睨著蘇墨,未曾說話,心中的凄涼竟是比那窗外的風雨更加濃郁……
蘇墨在尉遲寒風的對面坐下,端起面前的酒杯</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