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對不起……」
半響,蘇墨方才止住淚水,將尉遲寒風翻到一側,看著他沉睡的俊顏,緩緩的,將臉頰靠在了她的胸膛上……
就這樣靠在你的懷里,感受著你的穩定的心跳,享受只有你我兩個人的世界!
風……愛你,從未停止過!
久久的,蘇墨方才起身,細心的為他蓋了被衾,方才穿衣下了床榻,她點燃了燭台,坐在桌案後,淚眼朦朧的看著珠簾後的床榻,嘴角緊抿著……
也不知道就這樣看了多久,方才拉回了眸光,緩緩的研著磨,提起小狼毫緩緩而書,字里行間都混著血淚。
雞啼喚醒了黑寂的夜……
蘇墨手扶著門,依依不舍的看著那沉睡的人一眼,費力的拉回迷戀的眸光,咬牙關了門而去!
小婉見蘇墨出來,眼睛里瞬間氤氳了水霧,她上前細細打量了眼蘇墨,只見她發絲見隱隱見了白!
「小姐……」小婉頓時無法忍住心中的悲慟,哽咽的喚了聲。
這七花七葉引渡之毒,待三千煩惱絲傾數變的銀白……也就是命懸鬼門之際!
「走吧!」蘇墨輕輕說了聲,率先向府外走去。
由於時間尚早,王府內除了巡夜的人來回的穿梭著,竟是格外的安靜,除了那呼嘯冷寒的風,好似天地間一片的死寂。
門口守衛奇怪蘇墨這么早出府,出聲詢問,卻被她淡漠的幾句搪塞了過去,就算守衛疑惑,卻也不敢多加盤查。
蘇墨和小婉剛剛出了府,轉過街角,頓時,二人怔愣在原地,看著前方的人。
「既然一起來的……豈可獨自離去?」西門雪嘴角輕揚,那久違的邪魅笑意竟是讓蘇墨一下子釋然。
蘇墨和小婉走了上前,淡然的說道:「我合適說要離去?」
她為了不引起府中人的注意,什么東西都未曾帶出。
西門雪只是徑自笑了下,悠悠說道:「你的心思……合適逃過了我的眼睛?!」
蘇墨不滿的撇了下嘴角,對於西門雪的自信,有著欣慰,更加有著無奈。
如他所說,她的心思……好似從未逃過他的眼睛。
「不報仇了?」蘇墨打趣兒的問道。
西門雪嗤笑了聲,低垂的眼瞼掩去了眸底的痛楚,緩緩說道:「報仇……真的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
說著,緩緩抬了眸,此刻的眼底竟是什么都看不見。
蘇墨輕笑一聲,說道:「帶你回葯王谷……許是有辦法能治你的腿疾的!」
西門雪聽了,下意識的看了看雙腿,如今,從膝蓋往下,都已經沒有了知覺,「順其自然吧!」
蘇墨輕點了頭,四人轉身離去,只有那還未曾隱去的月色將他們四人的身影拉的長長的……
黎明破曉,蘇墨靜靜的站在澤月溪邊,任由著冷風夾雜著冰冷的溪水拂面,她靜靜的站著,看著東風漸露紅霞,好似自喃的說道:「寒月……你看,初升的朝霞……好美!」
說著,只覺鼻頭一酸,淚水滑落在臉頰上,迎著風,那份刺骨竟是滲到了骨子里。
「寒月,對不起……」蘇墨沉痛的閉上了眼眸,心里的那份刺骨讓她的身子不免抽搐著,她回想這些年來所發生的事情,她沒有安全感而對別人的感情都存在著質疑,也因為這份不信任,她錯過了太多!
她一味的在怨怪寒風的時候,其實……她又可曾做好?!
蘇墨嘴角噙了抹自嘲的笑意,睜開了眼睛,緩緩蹲下身,拿出錦帕輕輕擦拭著尉遲寒月的墓碑,每一下,動作都輕柔至極。
「我不知道……還能不能來看你!」蘇墨輕聲說著,隨即嘴角的自嘲越發的濃郁,嗤笑了聲,說道:「看我這話……我終究是要逝去的,早晚……我們會見面的!」
聽聞她的話語,侍立在一側的小婉掩嘴輕泣著。
蘇墨一直對著墓碑喃喃自語著,當日出緩緩升起時,方才手下滯了下,淡漠的說道:「你會原諒我的自私的,對不對?」
說完,蘇墨緩緩起了身,芊素的柔荑輕輕撫摸著墓碑,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方才轉身離去……
西門雪看了看寒月的墓碑,心底有著無法抹去的沉痛,他什么也沒有說,示意莫離推著他離去。
他不用說,寒月也會明白,自小……他就是最善解人意的!
當日頭沖破寒冷,洋洋灑灑的灑在大地上,麻雀在枝頭「嘰嘰喳喳」叫個不停的時候,尉遲寒風劍眉深蹙,吃痛的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有些茫然的看了下四周,猛然睜開了眼睛,昨夜……墨兒竟是刺了他昏睡穴!
想著,他翻開錦被,下了床榻,四周尋了下,卻哪里有蘇墨的身影?!
突然……尉遲寒風眸光一凜,看向桌案上擺放著的一封信箋,他急忙上了前,心高高的懸著,手有些顫抖的打開了信……
風,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然離開了黎玥城,不要尋我!
請原諒我的自私,選擇離開,我作出了很大的勇氣。我們之間,從相識相知到相愛,從怨恨到釋然……之間經歷了太多,太多!
紫菱的死,寒月的死,趙翌的死,冥殤的死,甚至……寒雪的終生殘廢,都讓我背負了太多,他們介於我們之間,我無法面對你,就算留下,也只不過是折磨自己罷了。
人生在世數十年,能和你有過這樣一段愛恨情仇的痴戀,也不枉來這大陸走上一遭。
我們之間……已然無法說是誰對誰錯,歸咎到底,不過是「信任」二字磨人。
如若我信你,也許,當初就不會發生那些事情。
若你信我……自是也不會有那么多人枉死!
午夜夢回,回頭看來,你我不過是人世間一痴傻之人,無法看得透徹。
因為愛,所以有著太多的念想,如若不愛……許是無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