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瑤夫人_分節閱讀_22(1 / 2)

青瑤夫人 靜江 1892 字 2021-05-18

[ 歡迎光臨 新第三AK小說,www.shubaol.com ]

最好的逃亡時機。大戰得勝,東邊和北邊的強敵都肅清了,與永嘉府又是關系最好的時候,野狼們松懈了許多,每晚值哨的人少了一大半。

二、五寨主受傷,四寨主帶人去黃家寨收繳戰利品,狐狸、老七昏迷不醒,三寨主因傷懷豹子頭而喝酒喝醉了。過了今夜,只怕再也沒有這么好的時機。

我咬咬牙,下了決心。

狐狸的房門是虛掩著的,我悄無聲息地走到他床前,屋內如豆的燭火將他的臉照得越慘淡。因為長時間的昏迷,他的唇已干涸,裂開一條條細小的紋。

我擰了濕巾,一點點塗著他的唇,低低嘆了聲:「你、又何必這么拼命?」

窗外有夜鳥在凄惶地鳴叫,我在床邊緩緩坐下,坐了許久,也不知要說些什么,可說些什么。

月光一分分移動,我終於站起身,再看了狐狸一眼,悄然出屋,並輕輕地掩上了房門。只希望能如屈大叔所說,他沒有生命危險,也許,明天早上他就會睜開雙眼。

老七卻沒再說胡話,睡得很昏沉,鄧婆婆也已歇下,我回到小木屋,再等了小半個時辰,確定沒有人再監視我,終於再一次踏上逃亡的路途。

我到廚下抱了鄧婆婆養的兩只兔子,悄悄潛到寨門處。

寨門旁只有兩個人值守,其中一人還在抱著長矛打盹。我將手中的一只兔子往草叢中一扔,簌簌的聲音頓時引起那名未睡著的哨兵的注意。看著他一步步走向草叢,我再將另一只兔子往另一邊遠遠扔去。

那哨兵很警覺,馬上折向另一邊,還用刀不停撥著草叢。我知機不可失,彎下腰,悄無聲息地拉開木閂,如野貓一般潛出寨門。

這一路,我走得很謹慎,走走停停,有輕微的風吹草動,便會閃入路邊的樹林之中,待確定沒有動靜,才會繼續往前走。

雖然月色尚好,我仍走得高一腳低一腳,直到月上中天才看見哨寨。

自上次被偷襲,狐狸讓人在雞爪關加建了一道高高的寨門,正扼住關口,要想再度翻過哨寨是不可能的。但那日野狼們用繩索吊下山谷去找豹子頭的遺骨,倒讓我靈機一動,找到了順利潛過哨寨的好法子。

哨寨右後方是個小山崖,山崖不高,卻比較陡。從下面是絕對爬不上來的,但從崖頂的小樹林,卻可以吊根繩子,慢慢垂落下去。

哨寨向來只防人往上攻,不會防寨中的人往外逃,小山崖這里自然無人看守。我幼時曾隨娘去采過葯,雖然現在身子有點重,但只要小心點,應當還是能夠下去。

能不能成功逃走,在此一舉。

月兒照得山間如同鋪上了一層霜色,四周很靜寂,白日的炎熱都化作了絲絲清涼。夜空中似起了一層輕霧,隱隱約約聽得到哨寨中有人在輕咳,也有人在打哈欠。

夜鳥在一聲聲地啼叫,我不由回頭向山寨方向看了看,壓下心中的一絲愧疚,繼續摸索著向前走。

野狼們那日吊上豹子頭的遺骨後,將繩索順手丟在了路邊,我悄悄將繩索踢入了草叢中。

找到繩索後,我小心翼翼地走向小樹林,每一步都走得極輕極謹慎,生怕讓哨寨的人聽到了動靜。

好不容易爬上崖頂的小樹林,正要將繩索放在地上,喘口氣,前方崖邊忽傳來人聲。

我駭得魂飛魄散,險些要轉身就跑,無奈雙足軟,好半天才能提動右腳,卻聽那人低聲說了句:「約定是什么時辰動手?」

我心中一動,停住腳步,在深深的灌木叢中蹲下來,屏息斂氣。

影影綽綽的月色下,一高一矮兩個人影站在崖邊,我看不清他們是誰,但他們的聲音卻可以很清楚地收入耳中。

「和他們說定子時動手,應該已到了山腳,只等子時,便會上來。」

「嗯,可不能有差池才好。」

「放心吧,爺,都談好了,王胡子拍著胸脯說一定沒問題。只要將王胡子的人悄悄放上去,在寨子里放一把火,趁亂將那頭笨牛和姓杜的小子給殺了,爺再帶人上去裝作救援,王胡子便會撤。到那時,二笨牛和杜鳳都死了,他們的親信也死得七七八八,那個大肚子婆娘再順手一刀宰了,雞公寨還不是爺您說了算?」

「但願如此。」這人長長地嘆了口氣,加上先前那人所言,我認出他是陰狠凶戾的三寨主。

「爺您就放心在這里等著,放王胡子的事老武他們會辦好,等寨子亂得不行了您再上去。」

「嗯。」三寨主在一塊石頭上坐下來,道:「只是不到割下老二和老六腦袋的那一刻,我這心里總有點不踏實。若不是恰好老六重傷醒不來,老四又去了黃家寨,機不可失,唉,還真不想邁出這一步——」

「那是爺您心里仁慈,不願壞了手足情義。可那二笨牛,什么時候拿爺當兄弟看過?姓杜的也越來越不把爺放眼里。大當家不在了,這雞公寨就應該輪到爺來做主,竟要奉一個沒出世的娃娃當什么少寨主,簡直讓天下人笑話!」

三寨主點頭道:「也是,罷,今晚咱們就搏一搏吧。」

「爺英明。」

我感覺自己的身子在極輕微地顫栗。

灌木叢中有夏蟲在叫,一聲緊似一聲,如同我的心跳。若不是我強自鎮定,這顆心險些就要跳出喉嚨。

不知黃歷上有沒有寫著:今夜月白風輕,實乃殺人放火、乘亂逃命的良辰吉日。

原來我不必冒著跌落的危險從崖上吊下去,只需等到山寨大亂,便可以乘亂逃出去。

我也更應該慶幸自己選在今夜逃離,不然,很有可能會被三寨主順手干掉,再將這一屍兩命的罪孽栽在王胡子頭上。

我長久地蹲在灌木叢中,看著三寨主和那手下在崖頂不安地徘徊張望,聽著夏蟲一聲聲的痴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