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瑤夫人_分節閱讀_34(1 / 2)

青瑤夫人 靜江 1886 字 2021-0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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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側頭一看,微微愣住。

那是一枝荊棘花,小小的花朵開在刺尖旁,迎著寒霜怒放。我長久地看著這枝荊棘花,緩緩拿起綉針,輕聲道:「好,瑤瑤,嬸嬸綉這個給你,等這花綉好,你叔叔他們便會回來了。」

雞公山的春光,非比尋常的美麗。

山腳的桃花是最先開放的,接著是山腰,在春光最濃烈的日子,山頂的桃花終於也含羞帶怯地開放,紅紅白白開滿山間,襯著碧綠的嫩竹,妖嬈的青松,還有暖洋洋讓人不著力的春風,我和瑤瑤終於坐不住了,將綉架移到了小木屋外的土坪中。

鄧婆婆將早早放在搖籃中,我輕哼著曲子,早早十分愜意的樣子,不時咿咿呀呀地哼上幾聲。

不知是誰劇烈咳嗽了幾聲,震得我的手微微一顫,綉針刺破指尖,一點殷紅的血跡在白綢布上浸染開來,紅得那般讓人驚心動魄。

我與瑤瑤對望一眼,她的臉慢慢失了血色。

我微笑著道:「瑤瑤,你知道荊棘花嗎?」

瑤瑤搖了搖頭。

「這種花,在嬸嬸的家鄉很多,在秋霜濃時開放,霜越重,花的顏色便會越深,象這種紅色的——」我低著凝望著將荊棘花樣染紅的那點血跡,輕聲道:「預示著來年會五谷豐登,家人平安——」

瑤瑤沒有說話,望著那荊棘花,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也神游天外,忽聽到寨門方向傳來一陣「嗷嗷」的歡呼聲,我心跳陡然加快,猛然站了起來,奔出兩步,竟踉踉蹌蹌地將綉架帶倒在地。

我還沒站直身子,盔甲嚓嚓聲和紛亂的腳步聲自遠而近,我急抬頭,朦朧中望出去,身著鎧甲的老七躍到我面前,漲紅了臉滿面興奮地叫道:「大嫂!」

我低哦一聲,向他身後找了一圈,不自禁地涌上一種恐懼,猛地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急問:「你六哥呢?!」

瑤瑤也撲過來,連聲問:「叔叔呢?叔叔呢?」

老七滿臉的興奮僵在了臉上,愣了半天,才悶悶道:「六哥讓我來接你們。」

不過只悶聲說了這么一句,他又重新露出喜悅興奮的神色來,猛然上前將瑤瑤一把舉起,丟向空中,又接住,看向我大聲道:「大嫂!咱們贏了!田公順被六哥親手逮住,涇邑、伊州、洛郡歸我們管了!」

這夜的雞公寨,無人入眠。

大家圍住老七和回來的野狼,聽他們眉飛色舞地講與藺軍合力擊敗田公順的激烈戰況。老七更將狐狸的英勇渲染得淋漓盡致,我頭一次現,這小子居然有去說書的天份。

過了亥時,瑤瑤仍沒有睡意,粘在老七身邊,一遍又一遍聽他說狐狸如何擒下田公順,我抱著早早悄悄退出了議事堂。

仲春的夜晚,夜鳥在不知疲倦地啼叫,各種野花的清香濃郁地依附在夜霧之中。我攀上山頂,在雲池亭中站了許久,又走入小樹林,最後站在木屋前,長久地凝望著屋內那一盞如豆的燭火。

鄧婆婆正在屋中收拾著衣物,明天,我們就要隨老七離開雞公山,搬往洛郡。

小木屋是寨子被燒以後建的,建得比較粗糙,拐角處的木頭,連樹皮都沒有削去。我輕撫上樹皮,忽然一陣激動,取下頭上的簪,劃開樹皮,在木頭上用力刻下「青瑤」二字,想了一下,又在旁邊刻下「早早」二字。

刻完,我抱著早早,讓他正對著這兩個字,凝望著他,輕聲道:「早早,記住,這是娘和你的名字——」

狐狸考慮得很周到,居然還讓老七給我和瑤瑤分別帶回來一套勁裝。第二日清晨,我將淺綠色的勁裝換上,又在額前系上抹帶,走出小木屋。老七和劉明等人正在土坪中嬉笑,聽到開門聲齊齊轉頭,齊唰唰地「哇」了一聲。

一名野狼得意道:「這才象我們的當家大嫂嘛!」

等瑤瑤換了勁裝出來,眾人再齊唰唰「哇」了一聲。瑤瑤興奮地跑到老七身邊,抱住他的右臂,道:「七叔,我要騎馬!」

老七遞過來一頂紗帽,笑道:「六哥說大嫂不能讓無關緊要的人給看去了,讓您戴上這個。」

我只愣了一下,便明白了狐狸的用意。畢竟洛郡曾是永嘉軍的統轄地,我當年攔江太公的轎子,後來又被當成淫婦押著游街示眾,見過我的永嘉人不少,難保這些人沒有遷到洛郡居住的。

雖說並不怕他們傷害到我,但關系到早早的身世,絕不能有一丁點的閑言碎語產生。

這日的春陽濃到了極致,田野間蝶飛蜂舞。我將早早綁在背上,踏蹬上馬,迎著這暖暖的春風,自小聽爺爺說起戰事時的豪情涌上心頭,一馬當先,馳向茫茫原野。

老七和瑤瑤共乘一騎,在後面興奮地大叫,追了上來。

劉明也策騎追上,大聲道:「大嫂,少寨主這樣會不會被嚇著——」

我運力揮下鞭子,笑道:「不怕!六叔還說要讓他五歲學會騎馬,我提前訓練一下他!」

劉明笑了笑,沒有再說什么。野狼們嗷嗷叫著策馬跟了上來,擁著我和老七,向北急馳。

夕陽西下時,我們距洛郡已不過十余里路,我放慢了度,回頭看了一下早早,他居然睡得極香,只額頭上曬出了細細的汗珠。

老七也拉住馬,慢悠悠地與我並肩而驅,看了一眼早早,笑道:「這小子,天生就是當少將軍的料!」

我一愣,老七已解釋道:「大嫂還不知道吧,六哥說我們入城後不能再象以前一樣叫什么雞公寨和寨主了,咱們的人馬改稱衛家軍。二哥是二將軍,六哥是六將軍rshu.,早早就稱少將軍!」

瑤瑤插話道:「那七叔就叫七將軍嗎?我呢?我叫什么將軍好?」

我卟地一笑,正要說話,忽聽到路邊一座茅草屋中傳出撕心裂肺的哭聲,似是一個女子受了極大的刺激,在用盡全身的力氣嘶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