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瑤夫人_分節閱讀_37(1 / 2)

青瑤夫人 靜江 1924 字 2021-0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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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封信,一封是羅弘才寫給漫天王的,他在信中與漫天王約定,他羅家軍會在戰場上放水,再使個回馬槍,與漫天王前後夾擊,將永嘉軍和衛家軍一網打盡,雙方平分疆土;另一封——」

他頓了頓,目光在我面上膠著,輕聲道:「另一封,是去年二月,羅婉寫給羅弘才的,說她已用重金收買好表哥,要她爹想個名義,將我調離永嘉,她好向你下手,並說一旦她這邊成功,就讓她爹露出要與鄭達公聯手滅掉永嘉軍的風聲,以向江家施壓。」

-------------------【奇怪的狐狸】-------------------

外面應該已經開始下雪了,雪粒嚓嚓地砸在暖閣的窗戶上。我微低著頭,看著這兩封信,良久不語。

炭盆上暖著的酒逸出一縷淡淡的白霧,江文略握起酒壺,斟了杯酒,推到我面前,聲音低沉而柔和:「天寒地凍的,暖暖身子吧。」

我下意識避開他的目光,他嘆了聲,低聲問道:「練功、帶兵,是不是很辛苦?」

我沒有回答,慢慢地拿起案幾上的兩封信。

他喝了杯酒,將細瓷酒杯拿在手中,似在看那上面的釉紋,又似盯著前方的炭盆,許久,輕聲道:「窈娘,你——真的變了。」

我已將信看完,緩慢地將信折好,抬頭看向他,略帶譏諷道:「學羅弘才和羅婉的字跡,並偷蓋到他們的印章,你花了很多心思吧?」

江文略笑了起來,笑之時他仰頭再喝了一杯,喝罷,望向我時,他的眼神里有種難以言喻的悲哀:「窈娘,他們害得我妻離子散,我難道不應該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嗎?」

我別過頭,心底忽然一酸。

他似是又喝了杯酒,道:「窈娘,我知道你的顧慮,你放心,我不是讓你以沈窈娘的身份去辦這件事。你依然是沈青瑤,你也別讓羅家軍的人認出你來,這樣你們衛家軍將這兩封信公告天下,更不會引人生疑。

「這一步棋,我先將羅家鏟除,還你的清白。下一步,我再想法子將你和早早接回——」

「不用!」我猛然起身,打斷了他的話。我拿起那兩封信,放入懷中,望向江文略,冷聲道:「江公子,我也想替死去的沈窈娘討回一個公道,還她一個清白的名聲,免得洪安的鄉親還真的以為沈家出了一個不知羞恥的淫婦。但其他的事情,不勞江公子操心!」

我正要轉身,江文略忽提高聲音道:「窈娘,你上次問我,如果將你們接回去,早早要如何面對自己的身世。可你有沒有問過你自己,若是不回去,早早長大以後,你又要如何告訴他,他的生身父親究竟是誰?!」

我腳下微微一個踉蹌,身子僵在門口。他仍在說:「世上沒有永遠的秘密,早早總有一天會知道,窈娘,你難道真的打算一輩子都不告訴他嗎?」

炭盆中的火在噼啪響,我轉過身,江文略正慢慢向我走過來,我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他便停住了腳步。

「窈娘,你放心。」他苦笑一下,輕聲道:「我不是想強行安排你做什么,以後,有什么事我都會先和你商量,早早的事情,請你三思。」

他頓了頓,似是艱難地開口:「以前的事——都是、我的錯。」

我驀地擰過頭,邁過門檻,又停住腳步,並不回頭,低聲道:「羅弘才潰敗於小江口,大概會在哪一日?」

江文略沉默片刻,道:「不能確定,屆時我的人,會送信告訴你。」

寒風呼嘯的長街上已空無一人,我急走著,越走越快,直至進了青瑤軍營房,才在校場的旗桿邊停住腳步。

雪粒已將校場鋪成薄薄的白色,唯在我站的地方因為旗斗遮住了,泥濘一片。

我還沒來得及整理自己的思緒,燕紅與纓娘已抱著幾床被子從營房外跑進來,我忙迎了上去,所幸被子都用蓑衣遮住了,未曾濕著。

我收拾心思,將幾床被子分給睡在每個營房門邊的少年,再看了一番,才帶著燕紅纓娘回府。

將馬韁丟給看門的守衛,我蹬了蹬靴子上的雪,提腳邁過將軍府大門的門檻。剛邁過右腳,心頭忽然一跳,急向右偏頭。

昏暗的回廊上,一個黑幽幽的身影負著手,不緊不慢地走過來,聲音也象從黑暗中滲出來一樣:「這么晚,大嫂去哪了?」

我心里一慌,聲音聽在自己耳中都覺得有幾分不自然:「六叔也還沒歇下啊?我見下雪了,去營房看了看,怕小子們凍著。」

「哦,難怪找不著大嫂。」狐狸在距大門數步處停下,我看不清他的神情,但總覺得他的聲音有點怪:「我正要找大嫂商議一點事情。」

我解下蓑衣,交給燕紅,命她們退下,轉向狐狸道:「這么晚,肯定是要緊的事,那就去六叔那兒談吧。」

入了西廳,我不由縮了一下,道:「六叔,你這里這么冷,怎么也不生盆火?」

狐狸卻不進來,靠著門框,看了我一眼,淡淡道:「不用。」

我在椅中坐下,見他還不進來,訝道:「六叔不是說有要緊事和我商議嗎?站在外面做什么?」

狐狸嘴角扯了扯,進得門來,卻不關門,反而將門拉開了些,又走到窗前,將窗戶全部推開。

寒風從外面呼地一下涌了進來,我出去得匆忙,沒有披狐裘,現在又除了蓑衣,不禁凍得一哆嗦,皺眉道:「六叔,你——」

狐狸忽然轉身,向我正正經經地行了個禮,肅容道:「大嫂,你我男女有別,深夜談事,還是門戶開著點好,以免招人非議。大嫂,您說是不是?」

「啊——」我張了張嘴,半天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么。

狐狸神情更嚴肅了,坐到與我遙對著的椅子中,雙手垂放在膝上,微低著頭,並不看我,恭聲道:「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