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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明亮的光采,輕聲道:「我記下了。你也要記住,我來衛家軍後,你也不要因為我而亂了立場。我既然敢來,自然能平安回去。」
踏出小屋的一刻,我忽然停住腳步,轉過身,問他:「雲綉,是不是你派來的?」
他安靜地看著我。
我說:「能接連在將軍府和勿園將信放到我枕頭下的,只有那么幾個人。我想來想去,雲綉的可能性最大。而她對早早——」
他輕聲說:「還有劉明。」
我輕輕點頭,其實早就該想到了。
臨產前擊鼓助威時,劉明一直不離左右;
帶著青瑤軍舍小江口去杏子原支援時,劉明那不解而焦慮的神情;
我曾因感念他在山上護助之恩,想把他提為軍中副統領,他卻以沒有統兵經驗為由推辭,只願當守衛將軍府的一名普通軍尉。
江文略繼續說:「雲綉是劉明的妻子。我救過劉明全家,他一直說要報恩,就趁雞公寨擴張之際,上山保護你。後來他傳信來說早早沒有足夠的奶水吃,雲綉剛好生下女兒不久,就自告奮勇來照顧早早。」
「她女兒呢?」
「在老家由奶奶帶著。」
「那個被摔死的——」
他並不躲閃目光,坦然道:「雲綉一直在找合適的機會接近你,恰好遇到殘兵洗劫了那個村庄,她只是找了一具被摔死的嬰孩的屍體,並非——」
「讓她回去吧。」我低聲說,「母女分離,是這世上最殘忍的事。」
他遲疑著。
我嘆道:「將心比心。早早和我分開的那段日子,我覺得自己就象行屍走肉一般。」
他眼中閃過一抹痛意,慨然點頭:「好。」
可當我回到勿園,拉著雲綉的手,無語凝噎的時候,她卻在我面前緩緩跪下。
「夫人,我不走。」
「回去吧,你有多久沒見過女兒了?」我握著她的手,嘆道。
傷感盈滿她的雙眸,卻又轉為一種堅決。
「不,夫人,我得和他在一起。」
她仰面看著我,輕聲說:「夫人,他說公子對劉家有大恩,男子漢大丈夫,有恩就得報,不然就與禽獸無異。雲綉沒讀過什么書,但也知夫君這話說得有道理。他有這心願,作為妻子,我得與他在一起。」
這夜,下起了細雨。
深秋的雨,帶著無盡的寒意。
我披衣站在窗前,看著廊下昏黃燈光映著的斜飄細雨,想的卻是雲綉的話。
作為妻子,她懂劉明的心願,執著地與他站在一起。
作為妻子,當年,我做過什么?
走到這一步,再也無法回頭,當真只是他一個人的錯?
狐狸返回洛郡調兵調糧草的第二天,江文略藍衫便服,帶著同樣輕衫便服、身無寸鐵的一百人,在洛郡東門外求見。
不知是不是洛郡曾經是永嘉軍的轄地,還是因為洛郡百姓也感受到戰爭的威脅,十分企盼三軍能攜手抗敵,當得知永嘉軍江二公子願意親為人質,促成雙方合作,百姓們傾城而出。
狐狸只得也同樣輕衫便服,出城門,自江文略手中接過江太公署名蓋印的合作文書,再把著江文略的手,二人談笑風生、並肩入城。
誰也沒有再提嘉定關的事,我帶頭表態,黎朔表示贊同,老七也終於松了口。
五天後,五叔及其余七營統領同意聯手抗敵的書函相繼送到。
三方合作,就等藺不屈的一句話。
藺不屈再來了一封信,信中似乎再度提出上次那個條件,狐狸仍然遲疑不決。
這夜,笛音吹了許久。
我披衣出門,打著燈籠,走到漪荷亭,狐狸正握著竹笛,望著滿池枯荷。深秋的殘月將他的背影照得有些孤單和凄涼。
「怎么了?藺不屈的條件很苛刻嗎?」我放下燈籠,站在他身邊,輕輕地問。
他搖頭,沉默了一會,忽然轉頭看著我,微笑道:「一直是我吹笛子,你聽,好象不太公平。你也吹一曲,讓我聽聽吧。」
我本欲推辭,可看著他的眼神,想起在雲池亭那些清幽的夜晚,便默默地接過他手中的竹笛。
太久沒有吹笛,我明顯有些生澀,吹過半段後,才能做到流暢了些。
放下竹笛,我自嘲道:「還真是不公平,你堪比師曠,我卻——」
他抬頭望著夜空中的寒星,許久,才似下了決心般,吁出一口氣,緩緩說:「藺不屈的條件倒不苛刻,可我,就是不想答應。」
最後六個字,他說得十分堅決。
我也不好再問,只得低聲道:「咱們盡力就好,他若真不願意合作,將來吃虧的必定是他。」
他舒展了一下筋骨,面上重新露出笑容,看著我,輕聲道:「是,咱們盡力就行了,他不與我們合作,將來吃虧的是他。」
第二天,瑤瑤卻失蹤了。
所有人將洛郡搜翻了天,仍未能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