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3 嫁於披甲人(1 / 2)

漢祚高門 衣冠正倫 1507 字 2021-06-16

烏衣巷公主府內廳堂里,庾曼之、沈雲、謝奕、溫放之等人俱坐席中。這幾人神態都不甚好看,而且除了溫放之以外,余者臉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淤青,或抱腹、或揉肩,坐姿都顯得不甚自然。

「溫弘祖,外似忠厚,內實奸詐,非吾友!」

庾曼之側身揉著疼痛的左胯,簡直痛得不能入座,側身半靠在坐席里。

而其他幾人聽到這話,也都紛紛點頭附和,同仇敵愾怨望溫放之。

溫放之聞言後則冷笑一聲:「你們幾位又算是什么良友?歸途一路教我歸家忤逆親長,遠游歸來,未受撫頂關懷,未有孺慕之親,先被我父老拳加身,痛徹心扉!」

「你既然已受此害,難道不該善告我等早作防備?還要虛言詐我,誆騙過府遭此毒手……嘶!」

庾曼之動作一大,又牽連背上傷勢,痛得倒抽一口涼氣。

他們幾人一路來攛掇著溫放之歸家後硬氣一些,要一舒日前被驅趕離家的怨氣。雖然不乏誘騙,也是想借溫放之來探一探他們今次功事在父執輩眼中分量如何,若是溫放之歸家作態後還能得到厚愛,那他們這群在家飽受訓斥的家伙歸家後也好趾高氣揚,一舒怨氣。

今早碰面小會,溫放之倍言在家多受父親長輩垂問厚愛,並言道溫公客氣邀請他們過府宴請祝賀新功。幾人自然不疑有他,當即便興高采烈而去,結果宴席是有,老拳也多。

溫嶠雖然沒有親自下場,但卻示意家中部曲悍卒出手,試一試他們這群江北建功的新卒武技如何。於是這幾個家伙就被圍毆了,如果不是托言今日還要來拜望長公主,至今只怕也難脫身。

幾人聽到溫放之的抱怨之語,自覺理虧,各自干笑一聲。雖然俱為損友,但像庾曼之那種沒皮沒臉、毫無底線、尊嚴已被父輩踐踏盪然無存的家伙也是少數,不好再抱怨溫放之,一個個開始互相埋怨。到頭來還是庾曼之所受怨言最多,偏偏又他所受老拳最多,可謂苦不堪言。

幾人還在席中互相推諉指責,繼而便聽內室傳來環珮交鳴之聲,當即不敢再放肆,一個個正襟危坐,目不斜視。

全因為在都中,長公主可是較溫公還要難得罪的角色,如果不是為了擺脫溫公的教訓,駙馬不在家,他們才不敢登門來拜訪。甚至就連沈雲這幾日在都中也是住在老宅,不敢回府。

環珮聲越來越近,眾人側去看,只見屏風後衣袂閃過,長公主已經在侍女簇擁下坐在了屏風後,只是不曾開口。

長公主不說話,廳內其他幾人也都不敢開口,過片刻眾人便都望向庾曼之。誰讓這家伙是長公主的表兄,多少應該有些情面。而庾曼之則一臉苦色望向沈雲,卻見那家伙幾乎連頭都縮到了案下,根本不足指望。

「歸都以來,雜事纏身,未能及時來拜望,還望公主勿罪……」

庾曼之見狀,只能干笑一聲,微微側身向著屏風說道。

「表兄大功新建,名馳南北,舉世所重,萬眾欽仰。狹門陋庭,夫郎久任於外,愚婦寂守於內,本就不堪訪問,怎么敢強邀壯士,以疏見責。」

屏風後傳來興男公主聲音,不喜不怒,分外平淡。

庾曼之聞言後便哈哈一笑:「公主所言,確是切實。其實我是不敢因此自美,無奈人皆錯愛,也是無奈……」

砰!

眾人俱看到那屏風素帛一物砸上,繼而便傳來玉碎脆響,而庾曼之那沾沾自喜的話語也戛然而止。

沈雲橫了庾曼之這搞不清楚重點的家伙一眼,繼而才咳嗽一聲,說道:「歸都之前,阿兄著我傳訊,今次不歸,實在不是不恤家室,無奈江北新定,諸廢待興,實在不宜此刻抽身。另有親筆秘言,俱存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