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7 夜拔敵寨(2 / 2)

漢祚高門 衣冠正倫 1596 字 2021-06-16

這戍堡規模本就不大,兩百余名兵眾沖入,多有守卒睡夢中便丟掉性命,即便有人驚醒沖出,也都被亂刀分屍。如果不算潛行的時間,拔下這座營壘,所用甚至不足一刻鍾。

攻破營寨之後,兵卒們也並未懈怠,有的收撿營地中所備存的弓刀箭矢等械用,有的則將那些奴兵屍挑出營寨,拋撒於途,另有人則聚起薪柴等物,堆疊在寨牆內外。過了一刻鍾,諸多忙碌告一段落,然後才在營寨中高處舉火為號。

此時,早已經等候多時的沈牧等部這才翻身上馬,順著前陣探出的實路,涉過這一片淺灘葦盪。繼而便停在了順風處,並不急於前行。

遠處的奴兵中軍反應較之預想中還要敏捷得多,當沈牧他們涉過淺灘列隊完畢的時候,夜幕中已經響起了游騎馬嘶聲。

不過那些奴兵游騎行至近前後,先便被已經攻克的營壘所吸引住,繞著營寨與內中軍卒對射一番稍作試探,而後便分出數騎往回返去示警告急。

另有幾名仍在此處游弋的奴兵在繞過營寨後,很快便也現了沈牧等具裝甲騎的存在,不過很快便被側翼突出的應誕所部輕騎追殺上去,射殺於野地中。

又過少頃,遠處已是火把林立,人吼馬嘶聲大作,隨著諸多戰馬的刨蹄沖鋒,地面都開始變得震盪起來!

此夜本就無月,光線多有幽暗。隨著奴兵越營而出,先攻克的營寨里也是火光大作,光線攢聚於此,余處更顯幽暗。於是沈牧所部具裝重騎,便徹底隱沒在了黑暗中。

惡戰在即,沈牧面覆鐵甲,倒是看不出神情,但是甲葉之下,已是頻頻探舌濕潤略有干燥的嘴唇。

此前雖然多有戰勝,但是此戰對手卻不同,乃是羯奴恃之四方出擊的中軍精銳,其戰力之強或許黃權、彭彪等奴中宿將嫡系部曲可比,但因交戰時因為各種原因,雙方其實並沒有怎么正面交鋒。所以對於奴兵中軍戰斗力究竟如何,包括沈牧在內許多將領都沒有一個直觀的認識和感受。

眼下雖然尚未正式交戰,但從遠處對手調集出營的聲息來推斷,這一部奴兵實在不容小覷。此時已是午夜,人困馬乏,襲之猝然,敵眾卻仍能如此迅的組織反擊,而且聽其沖擊之聲並無雜亂,若非久戰之精銳,絕無可能歷練至此。也可以想見,哪怕淮南軍是輕騎突襲,面對奴師精銳中軍,也未必就能搶到多少優勢。

這時候,沈牧心中已經隱有憂慮,擔心劉猛等人哪怕有著營寨依托,也未必能夠承受住奴兵的第一輪沖擊。而在早前的計劃中,劉猛等人必須要將奴兵引出過半,重騎才會出擊。如今看來,盡管戰前他們已經多有估測羯奴中軍的戰斗力,其實還是有些托大了。

營寨中,劉猛心內也是不乏忐忑。他們奇襲至此,難攜太多械用,所以是打算攻克一座奴兵營寨以戰養戰,但卻沒想到奴兵中外之分這么嚴重。

這一座營寨中奴兵戰斗力確是薄弱,至於械用則更是簡陋不堪,所集刀槍不過百數,基本也就是勻在人頭。劣弓幾十張,甚至多有鄉戶土弓,殺傷力不足指望。這一點倒還罷了,淮南軍本身便攜強弓勁弩,但問題是,箭矢也都不多。鐵鑄箭頭兩百余,剩下的多是土產竹箭,輕飄飄的沒有重量,哪怕強弓矢,也根本就難以破甲!

戰術再好,臨陣總有變數,趁著奴兵尚在沖擊,劉猛又命兵卒抱薪堆疊於外,同時將長槍俱都斷成短矛。但奴兵並未留給他太多時間,很快便有幾十騎沖入了視野范圍之內。

「引射!」

這會兒也難再依照原計劃作長久據守纏斗,於是劉猛便也不再留力,命隨軍所攜幾十具強弩俱陳於前,弩箭一輪攢射,那些沖在最前方的奴兵多有應箭而倒,沖勢為之一頓。火光范圍內尚有殘留的幾名奴兵,俱都快撤回,並沒有留下第二次射擊的機會。

沖至近前,奴兵火把都已熄滅,難以觀測敵軍陣勢。幸在早前外積薪柴,此時劉猛又命人以竹箭引燃外間那些薪柴,火光霎時間外延出去,而隱在夜色中的奴兵也都暴露出來。三百余眾奴兵出現在視野中,原本的鋒銳沖陣正向兩翼探開,准備游騎側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