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1 大勝可喜(1 / 2)

漢祚高門 衣冠正倫 1714 字 2021-06-16

壽春鎮中,這幾日也是忙碌異常,各部俱都遣出,既要盡可能的擴大戰果,也要盡快收拾洪水沖擊所造成的殘局。

雙方交戰這一片區域,淮南、淮北地勢相差仿佛,淮北遭受到洪水的沖擊,淮南自然也難幸免。雖然淮南之境堤防較之淮北要好一些,也不乏溝渠引流泄洪,但淮水陡然大漲,還是給淮南造成了一些不利的影響。

境中民事方面還倒罷了,此前備戰的過程中便經過一輪肅清,近淮一片區域少有人跡。但是沿淮的一些戍堡建築便不能幸免,尤其是地勢本就險要的硤石城,此處水道緊縮,形如束腰,當江水陡漲,很快便被洪水淹沒。雖然沒有兵眾的折損,但是許多原本的戍堡建築俱被洶涌的水流所沖垮,還是要抓緊投建,才能盡快恢復原本的軍事職能。

而壽春城也不能幸免,雖然北面有八公山、紫金山稍阻水流,但是淝水作為淮水重要的泄洪渠道,直接穿城而過,當水流暴漲時,壽春城的一部分也被洪水淹沒,多段城牆浸泡坍塌,需要盡快予以搶修。

雖然自身少有傷損,但與此役龐大的收獲相比,這一些折損也是不值一提。

這一場戰事,單單在穎口附近所揀取的奴軍屍便達兩萬多具,如果再算上被洪水沖走卷跑的一些虛額,羯奴最起碼在這里損失了三萬余眾。當然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戰場上所斬殺,但就算扣除這一部分比例,羯奴直接死在洪水沖擊中的兵卒最起碼也有兩萬余眾!

如此大的傷亡,哪怕是此處奴軍多達將近二十萬,也足以稱得上是傷筋動骨,元氣大傷。除了羯奴屍以外,後續的掃盪過程中,淮南軍又擒獲奴兵多達七千余眾。其中多以紀律敗壞的雜胡兵卒和隨軍的役夫為主,至於真正的羯奴戰卒,大概是逃得太快,所獲反而不多。

除了人丁的斬獲俘虜,另一樁最大的收獲無疑便是各種械用的繳獲。大量的奴軍夜中越營出逃,除了隨身兵刃之外,余者營房、車駕之類的械用幾乎都丟棄原地,自然被淮南軍盡數繳獲,拆取載運送回淮南。

但是真正的糧草輜重獲取還是太少,因為穎水通道還未打通,所以羯胡大量的資用眼下都還集中在豫南陳郡等地,並未同時隨軍南來。而一些隨軍攜帶的糧草之類,奴軍在潰逃中也都盡數帶走。

不過即便是如此,十幾萬大軍械用遺留,哪怕一人只丟棄一根木杖,那也是一片廣袤森林的木材!

斬獲之外,便是淮南軍的損失了。傷損主要集中在穎口防守的戰事中,單單第一天戰斗損失便將近四千眾,而是夜加上第二天的戰事進行的更加辛苦,尤其是在最後營壘告破那段時間的防守戰,慘烈尤甚於此前數倍!

穎口作為淮南重防所在,水6人馬各部集中於此兩萬余眾,兵力還要勝於壽春本鎮,後續又6續增兵調防,幾乎已經占據了淮南軍所有兵力將近一半的比例。雖然由於兵種職事的不同,這些兵力並沒有完全投入到防守戰斗中,但是直接參戰的人力也達到一萬七千余人。

可是當水灌穎口之後,最終被接應出來的穎口守軍,已經不足五千人!而其中作戰最為勇猛的勝武軍,包括軍主胡潤並其督陣在內,僅僅只剩下了五百多人,且人人帶傷,幾無完好!

如此慘烈的傷亡比例,足以顯示出這一場戰事之殘酷。淮南軍被幾萬奴兵圍堵在穎口這處絕地,奴兵在對戰中根本就沒有招降納俘的舉動,而郭誦為了完成將主的使命,水6兩營分制,後路舟船甚至都離岸浮於江上,不給兵眾兩顧之選,一直等到最後守無可守,才讓舟船靠近水排以供兵眾撤離,而自己則親自頑抗斷後。

郭誦最後已經力竭難支,而且因被奴軍粘連太近不能脫戰登船,最後也是為巨浪裹挾,因其親兵拼死保護,最後淮南軍在水面搜索到他時,其人早已昏厥不醒,是被綁在一塊浮木上,才能幸免於難。

穎口這一戰實在是太慘烈,淮南軍直接損失了將近三分之一的戰斗力!這還僅僅只是淮南防守戰的初陣,短短兩天時間的廝殺!假使淮南軍不能有大招制敵,穎口必失且不說,兵力的損失以及士氣的頹敗,後續戰事還要怎么繼續進行,讓人不敢想象!

而經過此戰,沈哲子也終於明白到,為何石虎能在這個世道的中原大地上馳騁縱橫,未必其人是天生帥才,但是那種對人命的不顧惜實在少有比肩。這樣瘋狂的御下激戰,實在是令人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