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站起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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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墨軒這一輩子見過很多奇怪的人。

其實包括他自己在內都是一個很奇怪的人。

畢竟沒有誰能和他一樣如此的博愛,愛近萬物眾生。如果按照一般人的定義的話,張墨軒就是個變態。即便某一天他死了,大多數人也會呸一口痰,然後叫罵一聲:死變態。

自從叛逃出聖戰組織之後,張墨軒的人生軌跡就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先是加入了聖戰組織的對頭組織,歸鄉者聯盟組織。

這是一個主要漂泊於海外的組織,這個組織的解構很松散,並不如聖戰組織一樣的緊密團結。他們的主旨只有一個,那就是奪回作為穿越者曾經的種種。

就像是很多歸鄉者所說的一樣,他們曾經在異界大多數稱王稱霸,或者是權傾天下。即便沒有權傾天下,但是也曾經在異界混的風生水起。

回到現代社會之後,能力喪失大半,而曾經的權利更是半點都沒有了。許多人都有巨大的心理落差。

雖然說國內有對這部分歸鄉者有做各種心理疏導,然後也因為現實的關系,不少歸鄉者也確實做了妥協。

但是有的人卻依舊不願意認命,他們想把自己失去的東西在奪回了。

在歸鄉者聯盟內,這種人並不少。

張墨軒在國內假死脫身,離開聖戰組織。

他是個警惕的人,早在很多年前就做了很多的准備。因為當初委身於聖戰組織也並非是他的本意,不過是形勢所逼而已。

他准備的眾多物品當中就有一套歸鄉者的證明文件,還有一套自己斟酌許久的故事。

原本張墨軒就是角川書局的原畫師,而且自己也寫過一些小說,對於編故事這種事情,他信手拈來。

所以混入一個結構組織很松散的歸鄉者聯盟,這並不費事。

張墨軒的能力很特殊,是一種對於眾生萬物的感知,這種感知極其的細膩敏感,所以給他造成了一個很大的副作用。那就是控制不住的發情。

不過因為某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張老板帶著曾經享譽四方島的絕育女王陳小梅給張墨軒做了一個小小的手術之後,張墨軒在這方面的難言之隱也就被解除了。

這也是張墨軒有底氣脫離聖戰組織的原因。

而且因為張墨軒能力產生的最大副作用被消除了,他發現自己的能力開始不斷的增強。

曾經因為自己的副作用,張墨軒是盡可能的不使用自己的能力,所以他一直是被動使用能力。

而現在他開始變成主動使用能力,他能力的強度開始慢慢的出乎自己的預料。這也讓他在歸鄉者聯盟中的地位變得越來越高了。

劉福全也是歸鄉者聯盟中的一員,算起來他應該是一位從國內叛逃出來的歸鄉者。所以國內其實一直在通緝他。

「我在很小的時候就來南美洲工作了,我人生中近三分之二的時光是在這里度過的。塞羅德帕斯科,我在這工作居住了二十年。我熟悉這里的一草一木,我在這有許多朋友親人,包括我的妻子都是這的人。」

「在國內,我已經沒有親人朋友了。相比於中國,這里才是我的家。所以我是一定要回到這里來的。這是我家啊。」劉福全淡淡的對著張墨軒說著。有的時候,對一個地方的歸屬感家庭感,比起國籍和血緣來的更加重要。

對於劉福全來說,十來歲就來了南美洲,近二十年沒有回去中國。對於他來說,中國已經是非常陌生的一個地方了。他在那沒有親人,沒有朋友。

「這是我的家鄉。我還記得奧爾斯集團沒來這里之前的樣子。那個時候雖然塞羅德帕斯科和如今一樣的不繁華,但是當時大家的臉上都帶著笑容。因為沒有鉛粉污染,沒有血鉛中毒。塞羅德帕斯科是個美麗的地方,這是全球海拔最高的城市。」

「我們有一座由三個大泉眼組成的高原湖,在陽光的照耀下是那么的碧藍。西班牙時代留下的礦坑滿足著游人的好奇。這里雖然不富裕,但是卻比現在的生活好,不像如今一樣這般的貧窮。貧窮到一個母親想給家中的幼兒購買瓶裝礦泉水都要猶豫再三。」

「那個時候這里有十余萬人居住。還有很多來自世界的游客來一睹世界最高城市的風采。當時大家可以在湖邊捕魚游泳,城外的河流里還有路過這里棲息的候鳥。城外草原片片牛羊成群。」

劉福全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追憶的神色。

「那時候我有一輛小摩托,我和我妻子剛談戀愛的時候我會帶上一個足球,摩托的後座上坐著她。我們一起去城外的草地上踢足球。她會帶上一個藤編的午餐籃。里面裝著一塊干凈的格子桌布,還帶上她親手制作的果醬面包。」

「在草地上踢球累了,我們就休息。拿著水杯可以直接直接打山泉水喝。」

「聽起來,您和您的妻子很幸福。」張墨軒點點頭。

「是的,本來是很幸福。她是當地人,個子不高,笑起來總是一副很害羞的樣子。後來我們結婚了,有了一個健康的寶寶。這一切都是在奧爾斯集團之前。」

原本還顯得很淡然的劉福全面容突然猙獰了起來。

「奧爾斯集團來了。他們發現了這里的白銀雖然開采完了,但是卻含有豐富的鉛。於是他們的挖掘隊來了。原本城里來了一個大集團招工,大家都歡呼雀躍。因為這能帶來更多的就業工作,大家的生活也能更好。但是……」

劉福全的話沒有說完,張墨軒已經知道他的【但是】是什么了。

因為張墨軒僅僅是坐在車里來這的路上已經知道了一切。

「我們的湖水完了,我們的河流完了,我們的一切都完了。原本十幾萬人口的城市,只剩下七萬多人口。一半人鉛中毒。在我的家庭最需要我的時候,我穿越了。」劉福全的指關節都被握的發白了。

「等我好不容易回來的時候,卻出現在了中國。所以我用盡一切方法逃回來。這里有我的妻子,有我的孩子。但是我來晚了。他們都死了,你猜他們是怎么死的的?」

劉福全盯著張墨軒的雙眼,這讓張墨軒有些不適,但是他還是淡淡的說道:「鉛中毒。」說完這話,張墨軒覺得胃在翻騰。因為巴德在路上和他說的話,他還記得清清楚楚。鉛中毒者死前的慘狀,僅僅是想象一下就令人不寒而栗。

突然之間,他對面前這瘦長而又堅毅的男人心懷同情。

劉福全的堅毅可能是因為他的淚水早就流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