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阿拉卡·穆(2 / 2)

王國血脈 無主之劍 4197 字 2021-06-17

這是一個身高中等但身材健碩,穿著簡易胸甲,戴著青色護腕的栗色短男人。

他鼻梁高聳,輪廓鮮明,一雙淺綠色的眸子里盡是厲色,身背一副顯眼的、銀黑相間的金屬弓,大步從人群中走來。

他的身後跟著十幾位面無表情的劍盾兵。

「哇!是他!」泰爾斯身後,重新把頭臉蓋起來的埃達,似乎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悄聲道:「要打架了要打架了!」

兩側的士兵們紛紛竊竊私語著,不少人用帶著激動和緊張的神情,看向走來的男人。

泰爾斯一愣:他是誰?

這個男人似乎自帶著一股充滿侵略意味的氣息,眼神所到之處,讓人心生寒意。

這給泰爾斯一種危險的感覺,就如身後那張銀黑弓一樣,處在一種好像隨時可擊的臨界狀態。

索尼婭表情凝重地看向這個男人,緩聲道:

「阿拉卡·穆。」

「又一次,你在我離開的時候,插手我的部隊!」

阿拉卡·穆?

有點耳熟。

泰爾斯撓撓腦袋。

「王子殿下,」身後的普提萊深深嘆了一口氣,低聲道:「不知道你斡旋矛盾的本事有多高?」

泰爾斯莫名其妙地看了普提萊一眼。

什么意思?

「你的部隊?」滿布侵略性的阿拉卡毫不示弱,指著地上的威羅·肯,對索尼婭寒聲以應:「你是說,這些從地方村落上征召來的膽小鬼逃兵?」

「我不是逃兵!我只是……」年輕的威羅緊張地再次開腔。

但他的話只說了一半,就被阿拉卡毫不留情地打斷。

「閉嘴,逃兵!」背著銀黑金屬弓的男人怒意勃。

阿拉卡滿是厲色的目光狠狠射向威羅,把後者的話逼了回去。

「懦夫不配跟我講話。」

他冷冷道。

絞刑架下的威羅·肯,滿臉無措,嘴巴一開一合,最後委屈地耷拉下來。

場中的氣氛越來越差。

「嘿,穆。」

索尼婭臉色陰沉。

「你在我的地盤,未經確認就指認我的士兵是逃兵、懦夫。」要塞之花,索尼婭似乎也在醞釀著滿心的怒火,她雙目犀利地看向阿拉卡,一字一頓地道:

「你是在挑釁我嗎?」

泰爾斯只覺得眼前的氣氛越來越緊張,周圍的士兵們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阿拉卡突然咧開嘴,哈哈大笑起來。

「你說是,那就是吧。」

在索尼婭越來越可怕的眼神中,阿拉卡收回了笑容,帶著讓人不舒服的眼神,掃了泰爾斯一眼。

「所以,你把王子帶回來了?」阿拉卡笑著搖搖頭。

泰爾斯朝著他露出一個微笑,點點頭。

但阿拉卡·穆只是輕蔑地一笑,似乎完全不在意王子殿下的示好,讓泰爾斯一愣。

穿越者想起來了。

這是凱瑟爾王回復埃克斯特使者時,所說的「穆男爵已經帶著兩千王室常備軍,趕往斷龍要塞」里,那位統兵的男爵,阿拉卡·穆。

沒想到,他居然敢跟索尼婭·薩瑟雷,跟要塞之花毫不示弱地對峙。

只聽穆男爵輕輕吐出一口氣,看著索尼婭淡淡道:

「怎么,討好了國王的小崽子,就覺得自己有權縱容逃兵了嗎?」

國王的小崽子?

周圍的士兵們又是一陣嘩然。

許多目光掃向泰爾斯。

泰爾斯的臉色也難看起來了。

「他說了,自己不是逃兵,」索尼婭臉色難看:「他該有一次自辯的機會。」

「星輝軍團從不輕忽生命。」

泰爾斯心中一動。

星輝軍團。

地上的威羅臉色一喜,死命地點頭,但看看穆的臉色,還是選擇不開口。

「從不輕忽生命?真不愧是『星輝軍團』的親衛隊長。」阿拉卡笑道:「把你們那位公爵的信念,執行得一絲不苟。」

泰爾斯想起來了,索尼婭曾經是艾迪二世的弟弟,約翰·璨星旗下星輝軍團的人,看起來她的身份位階還不低——親衛隊長。

「啊,對了,公爵是怎么死的呢?」阿拉卡扭了扭頭,死死盯著索尼婭。

要塞之花勃然變色!

「仁慈、惜生的他,被那些他『從不輕忽的人』出賣了,」在索尼婭顫抖的臉色中,阿拉卡譏諷地開口:「死在自己最信任的親衛手里!」

「那個叛徒叫什么來著……諾福克?」

索尼婭捏緊了拳頭,臉上表情不辨。

「對,就是索尼婭·薩瑟雷親手訓練出來的這批,星輝軍團的公爵親衛!」

泰爾斯吃驚地張大嘴巴。

阿拉卡的這句話,明顯挑動了很多人的神經。

因為泰爾斯感覺到,這句話剛剛落下,索尼婭身周的溫度就瞬間下降。

她身後的十幾位悍卒,包括傑納德,臉色也齊齊一變。

十幾條大漢臉色凶厲,一起走上前來,立定在索尼婭的身後。

阿拉卡身後,那些面無表情的劍盾兵們也面色不佳,齊齊圍上穆男爵的身邊,按上劍柄,冷冷看著對面。

兩方人馬劍拔弩張地對峙著。

索尼婭的瞳孔微縮,她緩步上前,表情冷厲,直直對視著跟她個頭平齊的阿拉卡。

阿拉卡也冰冷地回望著她。

「呸!」索尼婭毫不客氣,甚至可說是十分粗魯地,當著阿拉卡的面,在他腳下吐了一口唾沫。

「你就是只狂吠的野狗,阿拉卡。」

阿拉卡只是輕笑著不說話。

「當然,我想起來了,血色之年,」要塞之花抬眼看著栗的男人,冷冷地道:

「賀拉斯王子戰死當場,你卻活著回來了。」

泰爾斯心中一動。

賀拉斯王子?溯光之劍?

這次輪到阿拉卡的臉色大變。

他的眼中盡是仇恨和怒火。

「誰知道……」

「是不是你……」

只聽索尼婭語帶嘲諷,輕笑著道:

「在背後給了他一刀?」

泰爾斯再也不用懷疑,剛剛普提萊那句話里的「矛盾」是什么意思了。

因為下一刻,阿拉卡的拳頭和索尼婭的手掌。

就飽含著怒火,在空氣中狠狠對撞在一起!

————

星辰與埃克斯特的東部邊境,孤老塔周邊。

「不行,我嗅不到那個兄弟會醫生的氣味。」

「不能再深入了……前面就是通向斷龍要塞的道路,聽說兩國正在對峙——我可不想卷入戰場。」

血瓶幫的八大異能戰士之,「紅蝮蛇」涅克拉氣惱地捏著拳頭,揮退周圍的屬下,看著身側那個金碧眼的女人。

「還有,你就不能請吉薩大人她幫個忙嗎?」

可惡。

這個女人。

為什么是她先找到血之魔能師的呢?

血瓶幫的異能戰士之一,僅次於涅克拉的另一位干部,「幻刃」凱薩琳轉過頭,露出明艷卻讓人莫名心寒的笑容:「喲,看來,我們又追丟了啊。」

「至於吉薩大人,」凱薩琳嘿嘿一笑,讓涅克拉心中怒火更甚:「說過了,她突然有急事,暫時往西邊去了。」

凱薩琳冷眼看著涅克拉。

血之魔能師更信任我……也只會信任我。

哪怕氣之魔能師消失了,「亂神兵」宋死了,血瓶幫也不能由你這種蠢貨來接手。

但她心中也是異常焦急。

一天前,血之魔能師被他們好不容易說動,跟他們一同來到這里追蹤那個兄弟會怪醫生。

但吉薩卻好像突然感應到了什么,匆匆留下一句「我去西邊看看」的話後,魔能師就消失在眼前。

老天,西邊可是通往斷龍要塞的路,兩國的無數軍隊可都在那里,氣氛劍拔弩張,更是有著要塞之花這樣的存在!

魔能師再強,也不能對抗一整支軍隊吧?

「我們最好早點解決這里的事情,」涅克拉語氣不佳地道:「血瓶幫失去了很多生意,許多合作伙伴都……瑟拉公國的女人們對我們的人口斷供十分不滿,荒漠里的荒骨人開始接觸兄弟會了,先行者會甚至直接關閉了跟我們的交易,而那群無禮的劍手,甚至來質問我們古拉頓的死……」

「我們時間緊迫。」

「我知道,」凱薩琳搖搖頭:「他們還變本加厲,要求我們提供更多孤兒……我們是該重振聲威了。」

「所以,那個叫拉蒙的醫生,最好有你說的那么重要!」涅克拉一臉不爽地看著自己的同僚兼競爭對手。

「當然,這是秘科通過庫倫家泄露給我們的,」凱薩琳一刀斬落眼前的一道樹枝,繼續向前走:「消息說,抓住那個拉蒙,兄弟會的很多秘密都會被我們掌握。」

庫倫家?

涅克拉皺起眉頭。

「而你就不要再對凱文迪爾家抱有幻想了,」凱薩琳譏諷地道:「他們根本沒把我們當人看。」

「庫倫家就會好到哪去嗎?」涅克拉下意識地反駁道:「說不定,這次的消息,只是王國秘科想要我們給黑街兄弟會找點麻煩!」

「沒錯。」凱薩琳毫不在意地道。

涅克拉一愣。

他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會附和他的話。

「兄弟會擴張得太迅,尤其在紅坊街那一夜之後,幾乎整個永星城的地下勢力都臣服於黑街。」

「所以,既有人看他們不順眼,想找找麻煩,」凱薩琳停下腳步,皺眉沉思:「也有人想要抓住他們背後的黑手,秘科和庫倫家恐怕都是這個目的——扶持我們就是最直接的做法。」

涅克拉不屑地一笑:「這么說,我們輸了紅坊街那一戰,居然還是好事?」

「那是代價沉重的一課,提醒我們,魔能師閣下們也不是萬能的。」凱薩琳掩蓋住眼里的厭惡,竭力真誠地道:

「以往我們各自為政,甚至彼此相爭,但在那一夜里,我們都失去了最得力的部下和人手……為了血瓶幫的存續,也許,我們是時候摒棄前嫌了……」

該死的蝮蛇。

她在心里咒罵著。

還以為我不知道,是你把羅爾夫干掉的嗎?

總有一天……

涅克拉沉默了一陣,似乎在詳細考慮著凱薩琳的話。

最後,紅蝮蛇還是猶豫著開口道:

「雖然我還是不喜歡你。」

「但必須承認,你說得有道理……」

「我們正面臨建立以來最大的危機,必須精誠合作才能度過。」

然而,涅克拉卻在心底狠狠地思忖著:

這該死的婊.子。

以為我看不穿你的戲碼嗎?

凱薩琳露出笑容:「很高興你能這么想。」

涅克拉招招手,把血瓶幫的人手召回,無所謂地聳聳肩:「我們畢竟同在一個幫會里。」

「而現在……先來找到那個兄弟會的醫生,那個該死的拉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