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代號:(1 / 2)

王國血脈 無主之劍 2707 字 2021-06-17

其他人都呆呆地看著拉斐爾手臂上的那個恐怖黑洞,怔怔地聽著黑先知如在耳邊響起的嗓音,完全反應不過來。

泰爾斯的思緒停在拉斐爾手上的烙痕和其下的那個不知道是什么鬼東西的東西上,小滑頭死死抓著他的手臂,微微顫抖,看都不敢看那個黑洞一眼。

懷亞臉色難看地擋在泰爾斯身前,不自覺地按住了腰間的單刃劍,羅爾夫的表情都掩蓋在半塊面具下,但他不斷抽動的眉頭說明了一切。

科恩睜大了眼睛,震驚萬分地看著舊友的這副怪異模樣,米蘭達則死死盯著拉斐爾的手臂,呼吸紊亂。

「通訊類別:飛鼠,」拉斐爾似乎很虛弱,他臉色蒼白地直起身子,一邊用眼神示意其他人稍安勿躁,一邊對手臂上的那個詭異黑洞說著其他人聽不懂的話:

「白手套沾血,雙刃槍已斷。」

泰爾斯微微蹙眉:這是暗號?

拉斐爾的話音落下,牢房里頓時沉寂下來。

突然,那個黑洞周圍的利齒突然蠕動起來。

幾乎所有人都呼吸一緊,懷亞甚至緊張得連手里的劍都出鞘一截。

下一刻,那道縹緲幽遠但是清楚明晰的聲音,隨著黑洞的動彈,再次從拉斐爾的手臂里傳來:

「誰在場?」黑先知的嗓音冷冷地道。

拉斐爾抬起頭。

「第二王子,他的隨從們,」拉斐爾的紅色眼眸掃過王子和他身後的人,又掃過科恩和米蘭達,眼神復雜:「以及我先前所說過的兩人。」

黑洞又安靜了下來。

「殿下他,」拉斐爾的呼吸平穩下來,剛剛從手臂上打開黑洞時的虛弱似乎漸漸消逝無蹤:「要求獲知『龍血』。」

泰爾斯忍下了對那個惡心的、帶利齒的黑洞的反胃感——自從認識血之魔能師後,他對於惡心的耐受力就大大增強——王子喘了一口氣,蹙起眉頭抬頭問道:

「這到底是什么?」

黑洞的內部什么都看不見,唯有一片深不見底的黑暗,但泰爾斯知道,里面絕不是拉斐爾的手臂或血肉。

昏暗的燈光下,王子難以置信地望著那個黑洞,問出所有人心中的疑惑:「那是……莫拉特的聲音?」

拉斐爾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回答他的,是那個再次蠕動起來的黑洞。

「泰爾斯殿下,」沙啞的嗓音傳來,卻換了交談的對象:「您知道我是誰嗎?」

所有人的眼神都轉向了第二王子。

拉斐爾對他點了點頭,將手臂上的黑洞對准泰爾斯。

泰爾斯沒有看那個黑洞,而是閉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他摒除大腦里的任何雜念,忘記在閔迪思廳里的那次不愉快相遇。

「當然,漢森勛爵,」泰爾斯睜開眼,對著那個黑洞冷靜地道:「印象深刻,不敢或忘。」

其他人表情各異地看著這一幕。

黑洞又是一陣蠕動,里面傳來莫拉特嘶啞蒼老的冷笑聲。

「別緊張,殿下,我並不在您身邊,」黑先知的聲音猶如毒蛇吐信,讓人心中不安:「當然,您也可以當作我就在您身邊——如果這能讓您安心的話。」

泰爾斯露出一個尷尬而難看的笑容。

盡管他不知道黑先知能否看見。

「那么,您想知道些什么呢?」黑先知緩緩道。

「十五分鍾,」拉斐爾在一旁默默提醒:「別忘了,他們的下次巡視。」

我想知道什么——泰爾斯微微捏拳,大腦迅運轉起來,一幕幕畫面在他的眼前閃過。

「一切,」他抬起頭,毫不猶豫地道:「關於這次倫巴的行動,關於努恩王的死——我想知道秘科所掌握的一切。」

黑洞里傳來吃吃的笑聲。

科恩和米蘭達對視一眼,表情十分不自在。

「好吧,」終於,黑先知的嗓音明快起來,盡管依舊讓人不快:「我該從哪兒說起呢。」

泰爾斯沒有說話,他在等待莫拉特。

「嗯,有一個不錯的時間點,」那一頭的黑先知輕輕道:「血色之年。」

再次聽見那個名詞,泰爾斯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又開始怦怦跳動。

米蘭達和拉斐爾齊齊抬頭,默默地對視一眼,讀出只有彼此能理解的情緒。

「在星辰最困難的時候,一位黑沙領的伯爵帶來了埃克斯特的國書,或者說宣戰書,」黑先知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嘶啞難聽,但卻出奇地沉穩:「那位伯爵剛剛在北地聲名鵲起——他遵循傳統而殘忍的北地古風,跨過自己兄弟的屍體,奪取了黑沙大公的繼承權。」

泰爾斯感覺到小滑頭抓著他的手微微一緊。

「當他對著整個宮廷說出努恩的要求,當巨龍與星辰的戰爭已經無法避免時,」莫拉特的話繼續傳來:「先王扣押了那位埃克斯特的來使——黑沙領繼承人的身份,想必很適合作為戰爭的籌碼。」

泰爾斯微微捏拳,倫巴在馬車里所講述的那個故事,截斷在他出使星辰的那一天,但王子沒有想到的是,他居然能在黑先知的口中聽見後續。

只聽黑先知繼續道:「但是,一位睿智的殿下在結合秘科的調查後斷定:龍霄城的目的就是借我們的手來處死查曼·倫巴——努恩王大概很痛恨他這位弒兄的親外甥。」

泰爾斯眉心一動:睿智的殿下?

「於是,一番秘談之後,查曼·倫巴在屬下的『營救』下成功『脫困』,」黑先知出糝人的笑聲,仿佛很享受這段回憶:「米迪爾殿下告訴我,他從那位年輕的倫巴伯爵眼里,看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

米迪爾·璨星。

泰爾斯從回憶中抽取出這個名字:先王長子兼王-儲,他的大伯。

「不同尋常?」泰爾斯眉頭微蹙:「你是指倫巴對努恩七世,對沃爾頓和龍霄城的憎恨?」

黑洞里傳來莫拉特不辨情緒的冷哼,似乎是嘲笑,又似乎是諷刺。

「古往今來,埃克斯特的每一位大公都憎恨坐在共舉王位上的那個人,不一定是沃爾頓也不一定是倫巴,」黑先知嘶啞地道:「但為何獨獨是查曼?我想,米迪爾殿下有自己的理由。」

「一顆種子就這樣埋下,在暗中生長十二年,」莫拉特似乎在感慨:「盡管米迪爾已經看不到了。」

泰爾斯神經一緊。

「等等,秘科和倫巴的聯絡從十二年前就開始了?」第二王子驚愕地抬起頭:「那一開始,你們為何不阻止他刺殺摩拉爾的陰謀,阻止兩國的戰爭危機?還有斷龍要塞……」

他的反應被黑先知打斷了。

「聯絡?您誤會了,」黑洞里的嘶啞嗓音哼聲道:「倫巴一直是獨立而自由的,秘科既沒有收買也沒有控制他:那是最低效的手法。」

「這是默契。」

「我們在長達十二年的時間里不相往來,彼此視若無睹。」

「但當時機到來,我們便從蟄伏中共同睜眼,在無邊的黑暗里看見對方。」

黑先知的話語越來越冰冷,那一刻,泰爾斯甚至覺得,黑洞的那一頭,是一只捕食的凶猛野獸。

不,是一條毒蛇。

昏暗的牢房里,泰爾斯怔怔地看著拉斐爾手上的那個黑洞,一言不。

他的對面,科恩長長嘆出一口氣,臉上現出不豫之色。

「該死的陰謀。」警戒官低聲嘟囔道。

沒有人理會他,所有人都在聽著黑先知的話:

「自從殿下您的身份確立,特別是您在斷龍要塞下遇刺之後……」

「倫巴和佩菲特試圖打破沃爾頓王位壟斷的陰謀暴露了,」黑洞那頭的莫拉特出陰冷的笑聲:

「秘科就知道:時機到了。」

泰爾斯輕咬下唇,吐氣開聲:「你們從那時候起,就知道是佩菲特干的了?也知道倫巴的計劃了?」

黑先知冷笑一聲,卻並不答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