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劍。
這個名字……
真是太久沒有聽過了。
泰爾斯趴在桌上,怔怔地想著記憶中那個奇怪的男人。
聽著蒙面人的話,瑞奇和克雷對視一眼。
這一次,卻輪到坦帕愣住了。
「你們早就知道了?黑劍,和他的黑街兄弟會?」
他疑惑地看著雇佣兵們。
「我們遇到他了。」
瑞奇平淡地道,視線卻停留在同一個角度,久久不移:「還有他那把不同尋常、大有來歷的古代佩劍。」
「就在不久之前。」
蒙面人抱起雙臂,冷哼道:「印象深刻。」
趴在桌子上喘氣的泰爾斯驚疑不定。
黑劍。
他曾是個……雇佣兵?
九巨頭。
而這群人鮮血鳴笛跟他又有什么瓜葛和恩怨?
以至於他們不惜以身試法,劫持坦帕,也要逼問那個男人的情報?
一臉懵懂的坦帕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既然你們知道了,那為什么還……」
瑞奇舉起手,打斷了他。
「之前只是確認,確認你知道他的現狀。」
「而現在,我們想知道他的過去,坦帕。」
瑞奇合攏雙手,認真地看著他,語氣之肅穆,神態之庄重,像是在做一個神聖的儀式。
「特別是他在兄弟會之前,在雇佣兵時代的事跡:每一次任務,每一樁生意,每一個故事。」
坦帕眼里的疑問越嚴重。
「他的來歷,他的身份,他的底細。」一旁的克雷默默地補充道,語氣如臨大敵。
坦帕的眉頭越來越緊。
「不止。」
蒙面人抬起頭,生冷地開口:
「還包括他的身手,他的劍術,他的武器,尤其是他的……」
蒙面人頓了一下。
他面罩外的深目里泛著冷光:「終結之力。」
黑劍的……
終結之力。
泰爾斯的呼吸急促起來。
而且……
聽著另外兩人的話,瑞奇同意地點了點頭。
「換言之,我們要一切,坦帕,」瑞奇看著酒館老板,眯起眼睛:
「關於黑劍的……一切。」
坦帕似乎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同尋常。
「你們不是為血瓶幫才做的這事兒,對么?自從紅蝮蛇被趕出男爵的衛隊……」他瞪著眼睛:
「可是現在看來……」
瑞奇和他的兩位同伴們對視一眼,失聲而笑。
「你們到底是誰?」
坦帕不解地看著他們,想要從這群刀口舔血的雇佣兵臉上找到答案。
但他失敗了。
為的三人依舊沉穩,周圍的雇佣兵們則各自沉默。
坦帕只得嘆息道:「黑劍他跟你們有多大的仇?值得你們擺出這么大的場面,乃至毀掉自己的名聲和前途?」
瑞奇輕哼一聲。
他緩緩搖頭,目現精光。
「你想象不到。」
「你想象不到,他身上有著多少我們感興趣的東西。」
話音落下,克雷和蒙面人的眼神凌厲起來。
「你也想象不到,他所代表的是怎樣的奇跡和契機。」
坦帕凝重地望著他。
瑞奇翹著嘴角,輕點桌面,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對我們而言,他將會是舊時代的終結,與新世紀的開端。」
泰爾斯呆呆地聽著這一切。
他感覺,自己好像又攪進什么不得了的大事里了。
「這是什么邪教團體嗎?」
快繩在桌子上咬著耳朵悄聲道:
「我在瓦里爾邦見到過,一群瘋子高喊著惡魔和邪神的名號,然後給祭品放血……」
「不知道,」泰爾斯低聲回應他:「我也不想知道,我只想趕緊離開這兒。」
快繩在桌子上輕嘆一聲,小心翼翼地瞥著周圍:「我也想,但他們人太多了。」
看著殺氣騰騰的數十個雇佣兵,觀察著他們沉穩有序的呼吸和訓練有素的動作,泰爾斯心中一緊。
對。
他們人太多了。
無論對誰而言。
正在此時,先前攔下泰爾斯等人的雇佣兵桑尼走了上來。
「瑞奇,」桑尼綳著臉,他並沒有要壓低聲音的意思,讓酒館里的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我們的客人來了。」
「一個人來的。」
那個瞬間,瑞奇的眼神無比鋒利。
克雷和蒙面人也有所反應,前者輕輕按上腰間的劍柄,後者的視線停在桌面上。
「真快,比說好的時間還快上一個小時。」
克雷冷冷地道:「我猜他們的人也到位了我跟那家伙打過交道,他絕對不是一個人來的。」
泰爾斯明顯感覺到:酒館里的氣氛變了。
如果說先前的鮮血鳴笛顯得外松內緊,扣押坦帕和泰爾斯等人時,他們在緊張沉悶里帶著游刃有余的輕松……
那在桑尼一席話之後,這里的空氣就只剩下了帶著壓迫力的死寂。
許多雇佣兵們的呼吸變得粗重,臉色憤然,不少人都站了起來,甚至按上自己的武器。
「收斂一點,你們全部!」
瑞奇環視了一圈,表情不悅,仿佛呵斥著不聽話的野狗:「我們的計劃不會因為這點意外打斷。」
「不管他們要做什么。」
躁動的鮮血鳴笛這才安靜下來,面面相覷,重新歸位。
泰爾斯奇怪地看著他們。
客人?
誰來了?
他們的計劃又是什么,不止是綁架坦帕嗎?
快繩同樣投來疑問的眼神。
「我猜,我們的友好談話要留到下一次了,老朋友。」瑞奇回過頭,恢復了那個很好說話的表情。
「下一次?」
坦帕咬牙道:「你們就不打算放我走了,對么?」
瑞奇沒有理會他。
瑪麗娜走上前來:「我把他們帶上樓去……」
泰爾斯心中一動:如果把他們隔離關押,那要面對的對手就會少一些……
但他的希望落空了。
「不,他們就留在這里,在所有人的監視下。」
克雷打斷了瑪麗娜,看來他的地位在這里僅次於瑞奇。
「坦帕在這里經營太久了,太了解自己的酒館,而他的角色對我們又太重要,」克雷謹慎地道:「破曉之前,我們不能冒哪怕一丁點險。」
破曉之前?
泰爾斯注意到這個細節。
破曉的時候……他們要做什么?
瑪麗娜微微蹙眉,看向瑞奇。
瑞奇沒有反對,他只是沉吟了片刻,然後對桑尼緩緩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