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七比三(1 / 2)

王國血脈 無主之劍 2751 字 2021-06-17

好幾個邋遢的身影相繼出現,紛紛掠過氣喘吁吁的泰爾斯身邊,或者好奇,或者復雜地瞥了這位王子一眼,隨後毫不猶豫地迎向敵人。

把王子隔離在戰場之外。

而泰爾斯扶著長劍,露出了笑容。

永不迷途。

這是泰爾斯從龍霄城逃出後獲得的最寶貴的禮物之一:哪怕在黑牢里,泰爾斯也能真切地感應到,他們正在地下十八層的位置,距離薩克埃爾的最底層尚有距離,與另一批囚犯卻相去不遠。

在泰爾斯看似氣急敗壞地罵出第一句話時,少年其實很懷疑快繩能不能聽懂自己的意思。

滾你媽的蛋這里是地下十八層,動動你的餿腦子,我還能藏到哪里去地下十八層能藏人的地方還有哪里

事實證明,孤身在外拼搏了六年的快繩有著足夠的急智和強烈的求生欲,他反應迅速地理解了泰爾斯的暗號:

但是我沒辦法了啊,你忘了嗎,我只是個連門都打不開的蹩腳小偷啊藏著那群衛隊囚犯的牢房但是我打不開牢門啊。

在第一步溝通完成之後,泰爾斯就能放心地把手上那個奇形怪狀的煉金塔鑰匙砸給快繩,他們隱藏在只言片語里的交流也就順理成章了:

別再做暗地里的小偷了做個堂堂正正,破門搶劫的強盜啊喂別擔心門了,拿上這把鑰匙,直接開鎖

強盜說得輕巧,我又不懂怎么做強盜可這鑰匙該怎么用

不懂不懂,你他媽的就不會問嗎問里面的囚犯啊笨蛋

回想著方才的險境,泰爾斯自嘲地搖搖頭。

場中的局勢漸漸擺脫突如其來的混亂,變得明朗起來。

最早突襲入戰場的健壯囚犯頂住一柄彎刀,發出意義不明的哼聲,腳下發力,在硬碰硬的沖擊中撞飛敵人。

他似乎從來未曾停下過腳步,持著奪來的武器在雇佣兵里左突右撞,所到之處,災禍之劍人仰馬翻,但泰爾斯注意到,他沖撞的角度很有講究,每次都用最小的代價換來最大的戰果。

措手不及的雇佣兵們怒吼連連,卻硬是被他打亂了陣型,組織不起像樣的多人防線。

那是索爾布里,布里子爵家的小兒子,看樣子退步不少以前比這厲害多了。

之前那個懶洋洋的聲音響起,貌似無所事事。

他以前在衛隊的護衛翼,跟著托尼保衛殿下們的安全。

護衛翼

泰爾斯好奇地回過頭,發現是剛剛那個對自己微笑的人:他站定在泰爾斯身側,把玩著一柄剛剛奪來的劍,似乎打定主意哪兒也不去。

但王室衛隊的囚犯們基本都是一身邋遢樣,王子一時沒想起來這是誰。

遠處,那個健壯索爾布里以肩膀劃傷為代價,再次怒吼著掀翻一個想要偷襲他的雇佣兵。

但就像你看到的,布里發起狠來跟只狗熊似的,我們都認為他應該去先鋒翼才對但是第二王子北上的時候帶了尖刀索薩,沒帶他,也許是嫌他廢話多。

激烈的戰斗聲中,懶洋洋的聲音在繼續,泰爾斯突然想起來了:這個聲音似乎是那個之前在牢里唱歌的

腳步急響

王子眉毛一動:一個身影貼近了說話者的身後,向他們沖來。

但還不等泰爾斯著急提醒,這個懶洋洋的人就如背後長眼般矮肩回身,恰到好處地避開一記側面而來的刀光

他架住敵人的第二擊,干脆利落地踹中對方的膝蓋,在那位雇佣兵失去平衡的剎那揮出劍鋒

在空中帶出一捧頸血。

泰爾斯的提醒噎在嘴里。

懶洋洋的男人回過頭,抹了抹下巴的血,像是沒事人一樣對泰爾斯露出門牙:

幸會,小殿下,我是泰納基。

永星城的榮譽伯爵,達馮納基之子。

納基指指自己,表情慵懶,連左頷的罪烙都被襯托得不那么猙獰了:

請殿下務必眼熟我,如果可以的話,最好

泰爾斯聽得一愣一愣的,卻被另一個尖利刻薄的嗓音打斷了。

泰納基,護衛翼里最無聊的閑人一個。

那是另一個男人,他走過兩人,在長發下露出一只犀利而陰森的眼睛,惡狠狠地盯著納基,看上去頗為嚇人:

跟他待久了,你會倒霉的。

納基停下話頭,一臉無奈地摸摸鼻子

泰爾斯挑挑眉毛,看見這個刻薄男人攥著一只不知哪里來的飛鏢,面對一個舉著盾牌的災禍之劍,卻小心翼翼,遲遲不出手,直到對方惡狠狠沖來,他靈活地才往邊上一閃。

舉盾的雇佣兵與他擦肩而過,隨即脖子一歪,如山巒崩倒

撲通

雇佣兵委頓在地,呼吸漸漸停止。

他盯著前方的刻薄男人,睜著難以置信的雙眼。

泰爾斯吃了一驚,這才發現:死者的脖子上,不知何時扎上了一支飛鏢。

投出飛鏢的刻薄男人蹲了下來,快手快腳地扒走敵人的皮甲和武器,遠遠拋給其他還沒有武器的同伴,連插在屍體上的飛鏢都不放過:

說起這個,閑人納基,你為什么不來搭把手

納基毫無自覺地聳聳肩,振振有辭:

保衛才是我的職責

刻薄的男人惡狠狠地盯了一眼納基,手上飛鏢再發,為沖鋒在前的布里解決掉一個身後的敵人。

看到對方轉身加入戰場,閑人納基這才皺起眉頭,抬手擋住嘴巴,用告狀的口氣對泰爾斯小聲道:

那是薩斯奈,該死的次席後勤官你看他殺人的樣子,充滿了後勤翼的摳門風范

以前出外勤時,他每次都給我們找最差的旅館,你懂么,就是那種啤酒喝起來像馬尿,吟游者唱起來像豬叫,床鋪睡著像砧板,姑娘摸著像大漢的破店

泰爾斯只能揚揚眉毛。

嘈雜的聲響里,混戰持續了不過十幾秒。

雇佣兵們猝遇突襲,又失去了首領,但經驗豐富的他們似乎很快調整過來,組織反擊,向著泰爾斯的方向圍來,頂在最前方的健壯布里立刻慢了下來,奈的腳步也受到了阻礙。

但這點時間已經足夠其余的囚犯們拿到武器,武裝自己。

一個渾身毛發旺盛,堪比野人的衛隊囚犯遠遠接過奈拋來的斧子,反身一斧

與敵人兵刃相交的剎那,野人手上的斧子登時一顫

他的敵人露出獰笑。

這是他們特殊的終結之力,只要

泰爾斯見狀一驚,這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

小心,他們的終結之

然而不等泰爾斯開口,那個野人就凶悍地全身撲上,撞進敵人的懷里

在敵人死不瞑目的眼神中,野人拼著受傷砍倒了他,又順勢起身,一個斧柄砸退另外一人。

他的奮不顧身和手段強硬,把泰爾斯擔憂的話硬生生噎在嘴里。

注意

這個野人嘶吼著提醒同伴:他們的終結之力有問題是那群終結塔的叛徒

災禍之劍

雇佣兵們齊齊一震,似乎對於自己的底細被叫破有些驚訝。

別跟他們糾纏,直攻要害,一擊放倒

在其他囚犯們此起彼伏的應和中,凶悍強硬的野人迎向下一個敵人。

哦,這個渾身上下硬得不像話的家伙,盧頓貝萊蒂,泰爾斯的身邊,好整似暇的納基又開始喋喋不休:著名的貝萊蒂家族的遠支旁裔。

唉,他曾經是個好人,跟我們一起混吃等死

曾經是

直到老隊長出人意料地提拔他,接替薩克埃爾,成為刑罰翼的長官。

聽見那個名字,泰爾斯內心一沉。

納基遠遠看著眼神凶狠,如野獸般矗立敵前的貝萊蒂,似吟似唱地搖頭道:

總有那么一種人,說好一起渣成狗,他卻悄悄熬出頭

說話間,納基突然臉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