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命運如詩(1 / 2)

王國血脈 無主之劍 3998 字 2021-06-17

.泰爾斯難以置信地望著法肯豪茲遠去的背影,聽著他的拐杖聲慢慢變小,直到微不可察。

過了半晌,王子才不忿吐出一口氣。

「約德爾,你認識那家伙嗎?」

泰爾斯抓起西里爾留下的古帝國劍,消化著剛剛的驚詫。

身後的空氣傳來一句淡淡的話語

「不熟。」

「不熟?」泰爾斯眉頭輕蹙。

少年感受著「警示者」的重量,慢慢拉開它寒光熠熠的劍鋒。

它劍柄極長,幾乎可以雙手前後握持著當大劍甚至長槍使。

它比瑞奇的「永恆真理」稍輕,重心卻一樣完美平衡。

是把不可多得的好劍。

但是為什么……

僅僅是為了向外界展示,西荒公爵送了王子一把寶劍?

「該死的法肯豪茲。」

泰爾斯嘆息道,看著劍格中央那塊看上去比「永恆真理」低調不少的黑色寶石。

「你相信他說的話嗎?」

泰爾斯把手上的長柄劍挽了個劍花,慢慢熟悉著這把新武器。

面具護衛的聲音幽幽響起

「您呢?」

警示者在空中一頓。

泰爾斯深吸一口氣,慢慢收劍回鞘。

法肯豪茲。

「我一直以為,他只是個精英怪。」

泰爾斯望著窗下的刃牙營地,眼神縹緲。

「結果……」

泰爾斯出神地道

「是個boss啊。」

房間里安靜了一瞬。

「我不明白。」

泰爾斯把長劍放到桌子上,搖了搖頭,回過神來

「沒什么,都是我從埃克斯特學來的俗語。」

可這一次,約德爾卻回得很快

「北地沒有這樣的俗語。」

泰爾斯口舌一頓,但他極快地反應過來

「啊,你又沒跟著我去北地……」

可少年突然想起了什么。

等等。

約德爾。

北地。

泰爾斯兀地回過身,看向身後。

「約德爾,我在北邊的時候。」

泰爾斯有些吞吐

「我遇到過紅女巫卡珊。」

沒有應答,泰爾斯只能聽見窗外的風聲。

這讓他尤為不安。

「她說她是你的……而且她和黑先知……」

泰爾斯抬起頭,看向空空盪盪、無可依托的虛空。

「是真的嗎?」

依舊沒有回答。

泰爾斯輕輕呼出一口氣。

「約德爾?」

房間依然安靜。

泰爾斯失望地垂下頭,理解了對方「沉默的反抗」。

「好吧,就是這樣,就繼續無視我吧。」

泰爾斯無精打采地坐回椅子上,把餐盤重新端來。

「冷暴力。」

他喃喃道。

但這一次,面具護衛的聲音卻帶著幾絲不自然的顫音,重新響起。

「我的出身有密級,也並不光彩。」

「我不願讓您困擾。」

泰爾斯舉著烤魚的手停在半空。

並不光彩。

讓你困擾。

泰爾斯放下手上的食物,嘆了口氣。

是么。

但……

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泰爾斯想到這里,嘴唇翹了翹。

下一秒,泰爾斯轉過身,庄嚴地看向虛空。

「不,約德爾。」

他認真地道

「對我而言,你永遠不會不光彩。」

空氣安靜如昔。

泰爾斯沒有等來回應,卻也不氣餒。

「還有。」

王子露出一個笑容

「你從未讓我困擾。」

依舊是難堪的沉默。

但泰爾斯不再糾結,只是自嘲一笑,就回過身,繼續對付自己的食物。

可就在此時。

「謝謝您。」

極輕極輕的嘶啞話音,從空氣里飄來。

就像從哪里擠出來的一樣,多虧泰爾斯常年經受獄河之罪鍛煉的感官,才不至於漏過……

泰爾斯頓了一下,卻沒再聽見更多。

「這就完了?」

少年並不回頭,只是聳了聳肩。

一如他所料,身後什么聲音都沒有。

泰爾斯可惜地嘆息。

哪怕……

多說一個字哇?

泰爾斯沒有再掛懷,他排除掉心底的芥蒂,把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食物上。

但似乎漠神不喜歡看到他安心用餐似的,泰爾斯不過消滅了幾塊肉和幾口冷粥,急促而不安的腳步就從房間下的樓梯響起。

咚,咚,咚,咚

比法肯豪茲的腳步更重。

泰爾斯下意識地握住桌側的警示者,就聽見房門再次被轟地一聲打開。

一道清朗好聽,卻毫不客氣的嗓音突兀響起

「你見到他了?」

他。

又是他。

泰爾斯痛苦地閉上眼睛復又睜開。

王子把自己的臉揉出一個笑容,這才在椅子上回過頭來

「誰?」

果然,踏著毫不遮掩的腳步,刃牙男爵,羅曼·威廉姆斯閣下帶著一身的風沙甚至連頭巾都沒有取下),毫無顧忌甚至咄咄逼人地走進王子殿下的房間,留下站在門邊的屬下弗蘭克和蛇手,包括兩人身後的十幾人戰戰兢兢,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還能有誰?」

哪怕風塵仆仆,卻依舊光彩照人的羅曼雙目噴火,看得出來心情極差。

他一邊用搜尋刺客的目光打量著房間四處,一邊怒不可遏地道

「那個渾身酸臭的丑老東西法肯豪茲,他來找你?跟你說了什么?」

渾身酸臭的丑老東西。

泰爾斯在心底里嘀咕了一下這個稱呼。

如果說,西荒公爵和刃牙男爵起碼在一件事上還有共同點,那一定是他們對彼此的觀感。

至少他們對彼此的形容都恰如其分。

泰爾斯咳嗽了一聲,把手上的武器放下

「事實上,我跟他什么都沒……」

可泰爾斯還沒說完,扯下頭巾的傳說之翼就帶著滿滿的壓迫感大步上前,倏然伸手!

「啪!」

王子愣住了。

只見羅曼飽含著快凍死人的氣場,緊緊地抓住泰爾斯的左手腕部。

在泰爾斯驚訝的目光下,傳說之翼冷冷地握住劍柄,把「警示者」的劍鋒從泰爾斯的左手里抽了出來,這才放開他。

泰爾斯看著空空如也的劍鞘,眉毛一抽。

這……

只見羅曼帶著殺人的表情把長劍晃了個來回,最終將目光定格到劍柄底端的那個粗糙刻印。

「f。」

羅曼盯著那個刻印,冷冷地抬起頭來

「f,法肯豪茲的『f』。」

泰爾斯頓時頭大起來,他晃了晃手上的空劍鞘

「額,是的,但這」

羅曼冷哼一聲,不給他出聲的機會。

「好劍啊。」

只聽傳說之翼帶著連尼寇萊都能聽出來的深深諷刺,道

「好王子啊。」

「我讓你住在這兒,倒是方便了你背著我私相授受、索賄受賂是么?」

索賄受賂?

泰爾斯一愣。

他看著羅曼手上的警示者,突然有種百口莫辯的冤枉感

「我」

可下一刻,羅曼手臂一動,劍光向他刺來!

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而泰爾斯只來得及舉起劍鞘,擋在身前。

「唰」

一聲皮革與金屬的摩擦,等泰爾斯回過神來的時候,他驚訝地現,警示者已經完美地插回了他手上的劍鞘里。

嚴絲合縫,無比精准。

這……他怎么做到的?

而羅曼身後的弗蘭克和蛇手已經臉色蒼白,兩人半只腳都踏進了房間,手臂前伸,還保持著「大人不要啊」或者「那可是王子啊」的表情。

「如果你這么喜歡他們的禮物,璨星……」

羅曼放下手臂,用眼神把屬下的委屈給逼了回去,再冷冷地看著驚魂未定的泰爾斯。

「那你明天就滾蛋吧跟那些領主老爺們一起。」

「滾出我的地盤。」

傳說之翼狠狠地道,旋即轉身離開。

泰爾斯看著手上的警示者,還未回過神來

「可是」

羅曼的腳步在門框旁停了一下。

「至於你,無名者。」

傳說之翼頭也不回

「你知道,當你自以為完美地藏在那兒的時候,那塊木板凹陷得很明顯嗎?」

泰爾斯吃了一驚,看向房間的地板。

但他若不進入地獄感官,便無論如何也看不出如此平整的地板到底有什么問題。

門口的「怪胎」隊長,蛇手也是同樣的表情。

「還有你們,怪胎。」

傳說之翼突然扭頭,蛇手和他身後的「怪胎」們肉眼可見地齊齊一顫。

「我不在乎他們帶了多少兵,身份多高貴,手下多能打,更不在乎這個破塔有多詭異,你們有多害怕,輪班有多疲勞。」

泰爾斯看不見羅曼的表情,卻能從那股語氣里感受到森森寒意

「下一次,你們再讓外人肆無忌憚地闖進我們的地盤。」

「就自己滾回白骨之牢。」

還想討好或辯解什么的蛇手嚇得立刻噤聲,立正站好。

下一秒,隨著隆隆腳步,傳說之翼就帶著滿臉「你好自為之」表情的弗蘭克下樓,留下蛇手等人用百倍的恭敬和謹慎關起房門。

羅曼和他親衛的腳步聲滾滾而去。

房間里的泰爾斯還維持著捧劍的姿勢,一臉懵懂。

剛剛……

生什么了?

古舊的鬼王子塔里,一級一級下著樓梯的羅曼·威廉姆斯一語不,他身後的親衛們大氣也不敢出。

每個人都知道,現在的傳說之翼是最不好惹的時候。

「弗蘭克。」

傳說之翼突然開口。

他身後的弗蘭克立刻恭謹地回聲應是。

只聽羅曼冷冷道

「去告訴那些聒噪的貴族們,我們昨天在營地里抓到的每一個貴族亂兵……不交夠賠償金,一個都休想出獄。」

剛准備點頭的弗蘭克一愣,反應過來的他為難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