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是自己這個身在局中,卻袖手旁觀之人身上?
「過分了啊。」
師提義正言辭的起身,道:「紅衣固然是超然的存在,但如果徐小受是明確拒絕了你邀請的話,我想,大家還是各退一步吧。」
至少,這些事情,不能在我眼皮子底下發生。
要鬧,你們自個兒私下去鬧。
哪怕是藏著的剩下兩句話沒有說出來,眾人都已經察覺到了氣氛微妙了一些。
「怎的,徐小受和師提會長,也有火花?」
「他們二人不是只有炸了丹塔,和被炸了丹塔的仇恨嗎?」
「難不成,爆炸這種東西,還可以給炸出感覺來?」
守夜同樣懵逼的回望了一眼。
師提竟然會幫徐小受說話?
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這家伙從一出現的表現,就是和徐小受不在同一個路子上的啊!
那小子都說了「拒絕」等如此過分的話,還站在他那一邊?
但起爭執,並不是守夜想要的。
他神色一凝,擺手道:「你們想多了,我給你這枚玉石,不過是想要保持聯系罷了。」
「白窟開啟在即,只要有了異樣,屆時我們會通過這東西聯系相關的靈陣師,將人都給集齊,一起攻破那靈陣難關。」
這個時候,靈陣門外漢的守夜,顯然不知曉徐小受方才能說出那番話,已經是對「三十六天封無陣」有著極大的了解。
他還以為這家伙只是和別人一樣,僅僅只看出了一點門道。
徐小受若有所悟的點頭。
他已然知曉自己的「紡織精通」對別人來說,是過於驚駭的級別了。
這點,從場中那四個連門檻靈陣都尚未解開的老靈陣師身上,便是可以看清。
所以當下,自己要做的,不應該再是鋒芒畢露,反而應該要適當的藏起來。
「這樣啊。」
徐小受瞄著守夜,也不拒絕,「那我就收下了。」
守夜頓時心滿意足的點頭。
只要徐小受能收下這玉石,人就丟不了。
有著聯系,之後再去詢問紅衣內部的意見,如若徐小受真是靈陣資質爆炸變態的話,那這人,依舊還是可以尋回。
呵,紅衣想要的人,這世界上,還有拿不到的?
當下,他便是轉身離去。
煉靈道的比試並沒有結束。
徐小受的極速解陣,僅僅只是一個意外。
等場中的老煉靈師們都破陣了,都拿到研究「三十六天封無陣」的資格了,他的任務,才算結束。
腳步一動,身後便是傳來徐小受不以為然的聲音。
「好看嗎?」
徐小受看向木子汐,舉起來手上的紅色玉石。
「有點。」
木子汐點了點頭。
這東西像是紅寶石一般,還是紅衣守夜拿出來的,就算是一塊破鵝卵石,在所有人眼中,都會是好看的。
「好看的話,那就送你。」
徐小受笑著便是將紅色玉石給遞了過去。
「嗯?」
守夜當即腳步一個踉蹌。
他黑著臉便停下,轉身。
「徐小受!」
「哈?」徐小受回頭。
「你什么意思?」
守夜沉聲問著,嚇得木子汐剛探出的手都一縮。
「這玉石,是可以隨便送別人的嗎?」
徐小受一愣。
「不能?」
「當然不能!」
「可……」
徐小受視線一轉,看著自家師妹,「可我也沒隨便啊,再說,我師妹也不是別人。」
守夜:???
他一時懵住,但立馬反應了過來。
現在是談論這個的時候?
隨便?
別人?
你的關注點怎的如此奇葩,我的意思是,這玉石,不能給人!
師提遠遠看著守夜氣得黑臉發紫,胸口起伏不定,卻是一句話沒能憋出來。
當下頓時有了一種感同身受的錯覺。
但是為了防止徐小受被一巴掌拍碎,他還是出聲勸著。
「寬容,是一種……啊呸。」
師提感覺自己這話一出,那無異於是火上澆油,立馬含笑忍住,傳音道:
「忍一下,忍一下。」
「這家伙是這個樣子的,第一次接觸吧?多習慣習慣,就好了。」
守夜捋順了氣,哆嗦著嘴唇,恨恨道:「你小子不要亂來,這東西很重要,我們要作為憑借,以此找人的!」
感覺已經有些失態了的他,一刻也不想要在徐小受面前待著了。
說完轉身就要走。
「噢?」
徐小受卻是一驚。
他就覺著這紅衣不懷好意。
強行要給出的東西,哪有什么好貨?
「你的意思是,要憑借這東西,監視我?」
哪怕再虛,徐小受覺著自己還是要和這紅衣對質,直到談清楚。
守夜感覺腎都疼了。
這家伙的腦回路是和常人不一樣的是吧!
「沒有!」
他氣得戰栗,怒道:「它就是一個普通的傳訊石,僅此而已!當然,只能對接紅衣這一方。」
「噢噢。」
徐小受嘴一嘟,狐疑道:「那……不會有你的什么靈念啊,附在其上吧?」
「……」
「受到詛咒,被動值,+1。」
守夜無力了。
他感覺再在徐小受面前待著,自己可能真的會壓抑不住體內的殺氣,隨意找個人來殺了泄憤。
「你拿著先,這東西,沒你想的那么恐怖,他就真一普通的傳訊石。」
「哦。」
徐小受點頭:「既然如此普通,我也並不是很需要,為何不能送我師妹?」
「?」
守夜身子腳下一滑,差點整個人撲倒。
這一下繞的,不僅他這個紅衣懵圈,連帶著場中的眾人,也給繞進去了。
「說的真特么有道理啊!」有人驚嘆出聲。
「這我要是不跳開來看,真要被徐小受給拐得家都不認識了。」
「我滴媽耶,這徐小受膽兒是真肥呢,能拿著玉石已然是很強了,他不要就算了,還變著法兒貶低這玉石的價值?」
這下徐小受聽不過去了,回頭看著那人道:「誰說是我貶低的,他自己說不重要的。」
守夜手指哆嗦著,叱聲道:「都給我閉嘴!」
全場都安靜了。
落針可聞的那種。
師提在前頭坐著,突然有種想笑的沖動。
原來,看別人被徐小受繞,是這么暢快的感覺嗎?
突然,他想到了彼時在丹塔,別人看著自己發怒,是否也是這種感覺?
這下他笑不出來了。
立馬和守夜站在了同一條陣線上,怒視徐小受。
徐小受戰戰兢兢:「我就正常說話……說話,也不行了嗎?我說話觸犯法律了嗎?」
「呃啊~」
守夜萬般怒火,終究化作無力的呻吟。
他面容一肅,悶聲道:「玉石,拿著,敢送人,老夫殺了你!」
「受到威脅,被動值,+1。」
這下徐小受乖了,不敢皮了。
「哦。」
他立馬將玉石從木子汐的手上奪過,直接扔到了戒指中。
守夜這才緩緩舒了一口氣。
原來,和徐小受對話真正有效的手段,不是墨跡,而是要用絕對的武力,壓制嗎?
這家伙……
守夜承認。
活了半生,這是他見過最騷氣的一個了。
簡直是怎么作,怎么來。
偏偏,有理有據!
可惡……
壓下徐小受,他再也拖延不敢,直接往高台上走去了。
畢竟除了這小子,還有其他的靈陣宗師,是他要接觸,以及考核的。
……
「待得那幾個老家伙出來,我的白窟名額,應該也就能到手了吧?」
徐小受呢喃自語著。
他看場中的局勢,不像是能很快解決的情況,當即心頭一動。
「煉靈道的比試結束,似乎就只剩下最後的挑戰賽了?」徐小受偏頭問著。
付行還沒昏迷的時候說過的規則,他也聽了一些。
那最後的一條,便是四項比試結束之後。
因為可能場中有些人的戰力是特殊的,到時候會有一個挑戰賽,讓人有最後一次機會,挑戰場中已經奪得白窟名額的選手。
這,也包括未戰卻已經拿到白窟名額的五大勢力。
往年,這一條基本上都是擺設。
畢竟能在眾人眼皮子底下奪得名額的,實力都是看得見的。
但今年不一樣。
蘇淺淺在一側,聽聞這話,俏臉已經開始有些凝重了。
「是的。」
她點著頭,突然釋然一笑,抬起了眸子,似有燦爛星芒。
「這次我過來,就是為了面對這一戰的。」
「可能,不止一戰。」徐小受道。
蘇淺淺搖著腦袋:「蘇家雖然沒落的,但今日有我在,他們也絕不可能從我手中奪得名額。」
對這一點,徐小受不置可否,卻再問道:「但你想過沒有,蘇家只剩一個你了。」
「只要你在今夜倒下,天桑城第一天才的名號徹底不復,蘇家,才能算真正的徹底沒落!」
「四大世家,也唯有其中一個真正隕落,其他的,才有崛起的可能。」
蘇淺淺一怔。
她確實有想過這一點,但是,已經盡量不往最壞的方面去思量了。
可徐小受卻不會像她那般天真,而是血淋淋的直接撕開了這一層傷疤。
「我……」
「不用懷疑,最終你要面對的,不僅僅是其他郡城的天才對於白窟名額的渴望,還有那就算是車輪戰也要將你廢了的天桑城諸多世家。」
徐小受嘆著氣:「真正的難關,才剛剛開始。」
蘇淺淺臉色一苦,她知道這有多恐怖。
但是,從「墓名城雪」丟失的那一刻,從蒙面人在後山對著她平淡說出那般慘烈的現實之時。
她便知道,這些,都是自己要面對的。
現實是殘酷的,但最終,誰不都還是要微笑面對呢?
展顏一笑,蘇淺淺望著徐小受,道:「我知道的呢,小獸哥哥不必擔心,哪怕是車輪戰,我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