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類似身外化身的小手段罷了,你可以理解為普通靈技……不說了,現在這家伙受傷,不要和他廢話,先拿下。」
「封印鬼獸,就藏在他胸口處的『空間紙頁』中!」
信眸子一定,瞬息間雙目便是爆開了殺氣。
「和鬼獸有染?」他對著說書人質問道。
「是的呢~」
說書人笑眼一眯,看了看天色,突然雙手輕輕一抬。
信身子一緊,如臨大敵。
「別緊張,大哥哥,人家不會和你打的。」
說書人嬌滴滴說了一句,雙手突然合擊,撞在了一起,瞬間將小臂都轟得粉碎。
隨後,一個小小的空間漩渦從雙臂斷裂處呈現,愈漸變大。
不到一息時間,便化成了半人高的空間漩渦。
「傳送陣?」
「想跑?」
信眸子一凝,就要撲身而動。
卻是發現不知不覺間,這一方天地,竟已經被完全封鎖住了。
「不跑。」
說書人笑著說道:「人家知道自己跑不了,所以獻祭一具身外化身,將這一方空間定住。」
他轉頭看向守夜,「即便你有太虛之力,即便你此刻實力完全恢復,沒有個小片刻時間,也堪破不了我這具身外化身獻祭之力所封禁住的空間。」
「所以,看人家表演吧!」
「嗤嗤……」
隨著話語聲逐漸飄落,說書人的身軀,也開始從腳底化作光點,一步步消碎開來。
他卻不慌不忙的用靈元勾動胸前空間紙頁,一點點將之送入到空間漩渦之中。
隨後,將掉落在地的空間戒指也送了進去。
「這是個單向傳送陣。」
說書人一邊行動,還不忘解釋道:「人家現在,將所有的東西送到另一邊去,氣不氣?」
他身軀已經消碎到了胯部,但語氣卻是極為得意,「鬼獸你們得不到,人家的身子,包括一切寶物,也不會讓你們得到。」
「轟!」
虛空一聲震響,瞬間崩開了數十道裂紋。
信用身軀猛然沖撞著。
他無法眼睜睜的看著封印鬼獸在自己面前消失。
「哦豁?」
說書人吃了一驚,「又是一個高手?」
他沒想到自己這能困住同級別力量的獻祭之力,這大塊頭竟然一撞之下,空間都崩裂了。
「王座之軀?」
「不,不是……」
「是特殊靈體嗎?」
說書人沉思著,忽然釋懷一笑。
特殊靈體,那又如何?
撞開就撞開了唄!
有本事,他還能跟過來?
「加油!」
說書人鼓勵著。
身軀粉碎已經到了胸口處,他依舊笑眼盈盈。
「這樣吧,人家索性給你們個機會。」
「單向傳送陣給你們留下,空間禁錮也給解開……」
「想要拿鬼獸的話,就進來吧!」
「嗤~」
隨著最後的話語聲一落。
說書人整個身軀都是化作了光點,消散於人間。
同一時間。
信也感覺天地禁錮之力解除。
他不敢拖延,便是沖著那逐漸縮小的空間漩渦爆射而去。
「不要!」
守夜立馬在後方驚聲喝道:「信,住……留步!不能進去!」
「咻!」
信將往空間漩渦的臨門一腳收住,忍不住扭頭:「為何不可?那可是封印鬼獸!」
「莫要中計。」
守夜終於磨滅了「黑死印記」。
當即一把用黑暗力量將這方天地禁錮住,防止信一時沖動,貿然突進。
「你什么意思?」信怒了。
他眼睜睜看著空間漩渦在眼前消逝,忍不住苛責道:「今天要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你信不信我在蘭靈面前參你一本!」
「解釋?」
守夜無語的望天:「你有腦子嗎?」
「那可是『聖奴』七把手!」
「僅僅一個身外化身,便能將我算計到這一步。」
「你覺著,他會這么傻乎乎的將封印鬼獸送到你的面前,讓你唾手可得?」
「為何不能?」信冷笑一聲:「他完全沒有後續力量了,這是『空城計』!」
「空城計?」
「你還曉得『空城計』?」
守夜被逗樂了,「你也看得出來這是一個單向傳送陣,那么,那空間紙頁會被這家伙送去哪里,用腦子想想,不也都出來了嗎?」
「哪里?」信一怔,撓了撓頭。
「本體處啊!」
守夜腦殼都疼了。
「外面不是傳來信息,『聖奴』這一次是三人行動么?」
「這一張空間紙頁,如若不是送到他這變態的本體處,定然也是送到『聖奴』首座的手上。」
「說不得,就是三人的聚集地。」
「不說那三個舉世無雙的家伙直接合體,就單單一個,你對付得了么?」
「這樣貿然沖進去,不等於找死?」
「呃……」信一眨眼睛,「好像,有點道理?」
「你太蠢了,戰斗不用腦子怎么行?」守夜不住的搖頭。
信:「……」
他一時被懟的啞口無言。
突然一拍腦門,像是記起了什么。
「對了!」
「你離開得早,應該還不知道,蘭靈讓我帶話給你,也是關於那聖奴七把手——說書人的。」
「哦,何事?」守夜來了興趣。
信略一思索,道:「黑冥傳來的信息,就是這家伙本不該出現在東域的,但因為聖神殿堂得到一封舉報信,便開始重視起了『聖奴』這個放棄打擊了很久的組織。」
「經過不懈探索,終於挖到了這勢力在中域的又一根據地。」
「這一次,也是無月劍仙帶的頭。」
信突然停頓了下來。
因為他知道,守夜以前身為白衣的時候,也參與過那一次行動。
「無月前輩?」
守夜失神呢喃,緩和了一陣,道:「繼續。」
信接口道:「說書人就是那根據地的首領,但這一次不一樣。」
「在察覺到根據地被發現了的時候,他毅然決然解散了所有人員,自個兒也提前得知消息,逃脫到了東域。」
「所以……」
「所以無月前輩,也跟著過來了?」守夜大喜。
「對。」信點頭。
「太好了!」
守夜頓時興奮得一握拳,「老夫就知道,以無月前輩的性子,定然不可能放過『聖奴』之人的。」
「這一次他能夠過來,好巧不巧的,正趕上了『聖奴』三人行。」
「說不得,還可以將將他們一網打盡!」
「太好了,太好了……」
守夜喃喃自語,興奮得團團轉。
苟無月是他作為白衣時的前輩。
更是他的精神領袖。
這種能重新見到彼時偶像的心情,即便此刻他已經有了一把年紀,也止不住心頭雀躍。
「但是……」
「但是什么?」守夜出神的接著話,此刻意識完全和信不在同一個頻道上了。
信皺了皺眉,似乎還想要說點什么。
但看著守夜如此激動的表現,暫時性的還是將那個不切實際的傳言給吞咽了回去。
「沒什么,一些小的風言風語罷了,無傷大雅。」
「這樣!」
守夜也沒在意,突然上前幾步,一把摸到了方才空間漩渦的所在地。
感受著此方空間的波動,他掏出一枚玉簡,用靈念記下。
隨後,將玉簡扔給信。
「拿著。」
「拿著這枚玉簡去找蘭靈,她應該能通過這般空間波動,找到『聖奴』之人的藏身之所。」
「這一次無月前輩可以過來,必然也是帶著一眾白衣。」
「告訴蘭靈,白衣不需要進入白窟,只要將四周出去的空間通道完全封鎖,留下一個單向的空間通道引子……無月前輩可以做到的。」
「到時候,所有的偷渡者想要出去,必然會直接被空間引子轉移到固定位置,直接落入網中,繼而一網打盡!」
「好!如此甚好!」信一聽聞計劃,眼睛都亮了。
他立馬接過玉簡,將之收好,突然意識到了什么。
「你呢?」
「玉簡給我,你要去干嘛?」
「我?」守夜神色一滯,良久,才終於嘆息了一聲,「老夫……老夫放過了一個比封印鬼獸還要更加危險的人物,必須要盡快將之捉拿。」
「比封印鬼獸還危險?」
信面色瞬間凝重了,「是哪一頭鬼獸,什么屬性?是不是女的?」
「不是。」
守夜搖頭:「甚至有可能還不是鬼獸!」
「但是……」
他思量著,目中滿是擔憂:「但是按照他那危險的想法去發展,恐怕現在不是,最後也會是!」
「誰?」信直接問道。
守夜眉頭緊鎖,頭一偏,低聲道:「徐小受。」
「徐小受?」
信低下頭,沉思起來。
守夜連忙將頭扭過,目光灼灼:「有印象嗎?」
「好像,沒什么印象……」
信遲疑著說道:「我似乎,完全不記得有這個嫌疑人的樣子,也沒有有關他的情報……」
「呼!」
守夜終於舒了一口氣。
沒印象?
那是好事啊!
信的直覺不可能有錯。
有時候比紅衣內部最為精准的儀器還要准。
這家伙如若說了沒有,至少百分之九十……
不!
至少百分之五十,徐小受,應該不是鬼獸寄體吧?
守夜攥緊了拳頭。
他以前從未會如此緊張一個青年輩。
但徐小受不一樣。
這是第一個他真正看上眼,有心當做接班人來培養的小子。
即便他此刻做了錯事,但思想還算正確,最多也就是偏激了點。
簡而言之,誤入歧途不深,尚有悔改的余地。
甚至於說,即便徐小受此時真的已經是鬼獸寄體,但依照他目前的思維方式,也還有挽救之機。
畢竟。
還沒有被鬼獸思想完全毒害之人,是可以通過特殊手段,進行鬼獸根本拔除的。
雖說費時費力費財費物,但如若這個人是徐小受的話……
值得!
守夜暗中下定了決心。
無論如何。
必須要再度找到徐小受,必須要將之帶到紅衣根據地。
只要這樣,接受過聖神殿堂最正確的思維洗禮,他小子才能完全改邪歸正。
「玉簡拿好,盡快送回到蘭靈身邊,不要讓她那邊出事。」
守夜吩咐了一聲,轉頭看向遠方,「老夫可能,要晚一些才能夠過去幫忙了。」
「放心,黑冥已經進來了,不然我也不可能有空過來。」
信解釋了一句,順口問道:「你呢,為了徐小受?」
「對。」守夜點頭。
「他很重要?」
「很重要!」
「有多重要?比『有四劍』還重要?」信不信。
守夜沉重的閉上了雙眼。
他想到了徐小受那可怖的成長速度,以及他那「我志不在天桑,而在五域」的遠大志向。
或許,真如那小子所言。
第二個第八劍仙,也不一定,完全不可能……
吧?
守夜睜開眼,目中有著堅決。
他一握拳,鏗鏘有力道:「興許不止『有四劍』,整個白窟,包括鬼獸,包括『聖奴』……加起來,都不如他徐小受一個人重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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