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六章 悲催蒙面人(1 / 2)

「淅淅瀝瀝……」

黑暗在眼前消退,緋紅重入眸中。

「刷!」

一道細微的空間裂縫之中,蹦出來一個佝身老者。

甫一落地,他便是立馬將背上的人影放到了大地之上,隨即狠狠給這人左右抽上好幾個大嘴巴子。

「醒醒,醒醒!」

「天吶,老朽都叫不你要試了,你偏要,還以為現今的你是以前的你?」

「你現在就個後天境界,你還沖什么空間碎流沖?」

「氣死老朽了!」

岑喬夫甚至巴不得給地上這人再多來幾個嘴巴子。

可他也意識到了。

這樣子抽,是沒法子將地上昏死之人給抽醒的。

「該死。」

一咬牙,岑喬夫抽出腰上別著的小斧子,面色一狠,高高豎起。

「咳咳……」

就在這時,地面上昏厥之人突然劇烈咳嗽兩聲,隨即……

「噗!」

噴血的聲音只持續了一半,便是被強行壓回。

蒙面人光速在地上一個翻身。

「你要干嘛?!」

「額……」

一滴汗從岑喬夫臉上淌下,他訕訕的收手,「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哪樣?」

「救你!」

岑喬夫提到「救」,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都說了讓老朽來,你就不能聽話?」

「你是孩子嗎?」

「那空間碎流,是你能扛得住的?」

蒙面人沉聲不語,眼神依舊落在他的小斧子上。

岑喬夫沒好氣的白眼一翻:「普通方法叫不醒你,老朽也只能讓你痛醒了!」

「……」

場面有些沉寂。

岑喬夫稍稍後撤兩步,視線挪開,放眼到白窟世界,「啊」了一聲後道:「果然,白窟有動靜,估摸著堅持不了多久了就要碎了。」

「……」

「說書人那家伙,又在哪里呢?」

「不應該第一時間出現,將情報送過來么?」

「……」

「呵,天氣不錯……」

岑喬夫終於是被自己尬到了,忍不住回頭怒吼道:「反正你又不會死,一斧子肯定能將你劈醒,現在這情況,是能給你睡的么?」

「也是。」蒙面人總算將口中溢出來的逆血給吞回。

他能感覺得到,自己的傷勢,更加嚴重了。

「有點不對勁。」

蹣跚著起身,蒙面人一掃四面,空無一人。

他眼睛一閉,一睜,目中似有劍光掠過。

「沒人了。」

「白窟的家伙,包括歷練者,好像都走光了?」

一扭頭,帶著詢問的眼神便是投到了岑喬夫身上。

岑喬夫嘆了一口氣,「你果然又退步了。」

收拾好心神,他才接續道:「離劍草原一波,黑洞口一個,應該是白窟坍塌的關鍵點所在,至於說書人……」

岑喬夫瞳孔失焦,往四面八方掃了一眼,失望著道:「那家伙逃命的本事大著,基本上不會讓自己的真身出來面人,找不到也是正常的。」

「還有呢?」蒙面人出聲問道。

「嗯?」

岑喬夫不明所以,「還有什么?」

蒙面人不語,緩緩豎出一根手指,二人同時安靜了下來。

「……」

萬籟俱寂。

「沙沙……」

風聲。

「咔咔——」

空間龜裂之聲。

「淅淅瀝瀝……」

雨聲!

岑喬夫瞳孔驟然一縮。

「雨?」

他壓下自己下意識想要抬起的頭顱,不可置信的扭頭看向了自家首座。

「呵。」

蒙面人嘆笑一聲,一點掩飾的想法都沒有。

「燼照獄海,什么時候也會下雨了?」

連半分遮遮掩掩的動作都沒有,蒙面人堂而皇之的抬頭,直視九天雨簾。

分明依舊是極為羸弱之軀,可他的字典之中,似乎根本就沒有「退縮」二字。

有問題,除了直面,再沒有半點雜七雜八的解決方法。

「吟——」

一聲極為細微,卻十分刺耳的高頻劍鳴聲,仿若是從那渾濁眸子中掠出,直斬蒼穹。

「嗤~」

雨簾一斷。

隨後。

「淅淅瀝瀝……」

不為所動的繼續下著。

簾高三尺,系於九天,懸於人心之上。

「誰?」

岑喬夫不安了。

他打心里眼不想要這么快去戳破人家。

可自家首座都暴露了,他也不可能讓其去對峙那莫名之人。

往前一步,橫在蒙面人身前,岑喬夫再度高聲喊話:

「誰?!」

「淅淅瀝瀝……」

雨勢依舊,連半分滯澀之感都不曾出現,仿若是從亘古之間,便是懸在了白窟的天穹之上。

岑喬夫似乎是感覺到脖子麻了,下意識的一低眉。

隨即,便是觸電一般,整個人直接綳緊,猛然再度仰頭。

「誰?!」

這一下,他心頭直接掀起了萬丈驚濤。

忽略了?

方才明明還直勾勾盯著,怎么在那一瞬間,恍惚了一下,就像是被……

「被催眠了?」

蒙面人好笑的目光終於從雨簾上挪到了岑喬夫的身上,緩緩道:

「能催眠到現在的你,那也就是說,這至少是個掌握了太虛之力的人。」

「但是太虛入不得燼照獄海,否則只會適得其反。」

「那也就是說,這人充其量只是斬道巔峰,九死雷劫全渡,卻又與太虛一戰之力。」

「亦或者,最後一個解釋……」

蒙面人頓了一下下,看著岑喬夫震撼的目光,點點頭:「和你一樣,封印了修為。」

「老朽劈了他!」

嗖一下,岑喬夫抽出了腰間的斧子,一把就要往天上沖。

「莫急。」

蒙面人伸手攔住,瞥了上空一眼,笑道:「人家就想做一個光明磊落的偷窺者,又不動手,你這么不客氣干嘛?」

「再說了……」

他視線一挪,凡入眼之地,盡皆有著雨簾。

「雨勢這么大,你的小斧頭,劈得過來么?」

「劈不過來,也可以劈了這個世界。」岑喬夫氣急,這種偷雞摸狗之輩,就應該一斧兩半!

「哎。」

蒙面人點頭表示認可,隨即道:「但其他人還在這里呢,這世界可不能破……」

掃了上空一眼,他若有所思。

「也破不了。」

岑喬夫:「……」

首座都這么說了,他也沒氣憤到填膺的程度,當即將持斧的手放下。

「誰?」他問著。

「不清楚,」蒙面人搖頭,「但應該是聖神殿堂的人?沒他箍著,這白窟應該早碎了……誰?」

他話鋒一轉,將問題拋給了面前老者。

岑喬夫白眼一翻:「老朽認識的人都已經成骨灰了,怎么可能記得這么一個?」

「那倒也是。」

蒙面人當即點點腦袋,略一沉思,敲打著手指道:「我倒是記起來了,好似之前是有這么一個孩子,是個潛力很好的水系能力者?」

「喲,你還會記得人?」岑喬夫頗顯意外。

「這不說了么,潛力不錯。」

蒙面人沒有在意,道:「幾十年前的事情忘了,但不出意外的話,他爹應該是……」

緩緩抬頭。

「死在了我手上。」

岑喬夫眉頭一跳,也跟著往上空眺去。

「淅淅瀝瀝……」

雨勢依舊,沒有半分變大,亦或是變小的趨勢。

甚至連滯節的感覺都沒有的。

連綿不斷,未曾波動。

「好心性!」

岑喬夫大笑:「不愧是水系能力者,海納百川,有容乃大!」

蒙面人聞言一皺眉。

「正常交手罷了,你諷刺人家作甚,他有可能還只是個孩子。」

「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