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應該是絕望無匹的心境,但沒來由的便是一陣心潮澎湃。
活著的第八劍仙,活著的神跡,活著的……
信仰!
「過來。」
八尊諳頭都不抬,手肘磕在膝蓋上。
僅剩的八指撕葉撕得很慢,慢條斯理的慢。
似乎,他在此刻等待二人,已經很久、很久了。
「過去!」
林若渙緊了緊靈劍,一肩膀撞了撞童風,胸膛都高高挺著,「死,也要死得有尊嚴!」
「我……」
童風翻手瞅了眼警報珠,力乏的將之收起,痛苦的閉上眼睛。
該死的江邊雁,我就說這警報珠屁用沒有。
你看吧!
連捏,都用不著捏的。
人家一個照面沒殺人,卻是直接將人給困死了!
這破珠,中的第八劍仙坐而論道。
但此刻,即便激動,他也分得清是非。
雙方,目前是敵對狀態!
「不必拘謹。」
徐小受目光越過白衣二人,掃了海棠兒一眼,若無意道:「我來此,是專程等人的,可能不是你們,但只要是白衣,即可。」
徐小雞眼神一顫,繼續目空一切,瞟著遠方。
不必拘謹……
你個徐大魔王的心臟,到底是什么構造的?
這種情況,你叫我「不必拘謹」?
我一個半吊子王座,加上你個區區先天,就敢這么大張旗鼓、冠冕堂皇的出來糊弄人?
這也就是一般人不敢想吧!
真要有心往這個方向一思忖,恐怕一個試探……
外頭乾坤未定,你我皆成死馬!
「第八……」
「八……」
林若渙張了兩次口,每一次都感覺自己的稱謂有些不太對味。
第八劍仙不能叫,太卑微了。
八尊諳,他又叫不出口,試問東域劍修,哪一個敢站在八尊諳的前頭,直呼其名號?
「前輩!」
終於,他道出了煉靈界最為順口的一個稱呼,問著:「前輩喚我們過來,所為何事?」
童風立馬警覺,身子綳緊到了極點,若即將反撲的獵物。
徐小受輕笑一聲。
「不必緊張,我說過了,我現在,不喜好殺人。」
一句話,三個人緊張。
徐小雞差點沒憋不住軟倒下來。
特么你真敢開口啊!
你殺得了么?
這世界上我徐小雞誰都不服,就服你徐大魔王的大心臟!
「林兄……」
童風眼神飄忽,遲疑了一陣,壓著極低的聲音,傳音道:「好像,有點不對勁。」
他的注意力不全在面前的第八劍仙上。
和林若渙不同,他不想死於大部分劍修所謂的「榮耀」之上,因而靈念更多的是放在周遭,竭力想尋出花香故里的破綻。
但是,這界域……
也太渾然天成了吧!
根本找不到半點破綻!
看那花、那草……
就仿若是天生於此地,無人轉植過的一般。
即便是盛開,也是照著先前枯萎的模樣再度盛開,雖說沒有在五明山看到的畫面中那么妖艷、那么多花。
但是……
這力量把控得,也太完美了!
「什么不對勁?」
林若渙偷偷傳音問道。
童風暗地里掃了那倚在古木上的海棠兒一眼。
對方的眼神,是如此堅定,如此深邃。
甚至從方才他們二人過來到此時,連眨都不曾眨過一下。
就仿若,他好像完全沒受過傷似的。
可視線往下一瞅,那一身猩紅,無一不證實了這家伙彼時用花香故里困住過八宮里全部白衣,再被苟無月破開界域的事實。
「海棠兒的力量太完美了,完美得有點不像話……」
童風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無月前輩有多強,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海棠兒被無月前輩破過界域,一般來說,這個時間點,他恢復都勉強,怎么可能還能凝練出如此完美無瑕的界域來?」
「我在這其中,甚至連半分天道的波動都窺探不到。」
「這界域開得,就仿若是……」
童風聲音中滿是敬畏:「就仿若是他其實沒開界域,我們還在這山林之中一般……簡直羚羊掛角,無跡可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