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徐小受輕笑著還過了劍。
劍念也亮了,身份也證明了。
不說這兩人從一開始就沒往自己其實是裝蒜的份兒上想。
即便此刻回過神來,想要懷疑了。
估摸著也真不敢懷疑了!
他拍拍屁股起身,不拘一格,灑然道:「叫你們過來,是有正事的。」
「正事?」
林若渙一愣,這才反應了過來對方先前似乎真有提過一嘴。
同時也意識到自己方才的反應,著實有些丟臉。
他臉色有些漲紅,後撤一步,不卑不亢道:「前輩請講。」
童風眼皮一低,更加絕望了。
得!
果然不是同級別的人,只要是劍修,遇上第八劍仙,都會個個脾氣皆失了吧?
他跟著後撤一步,鄭重以對。
「通訊珠呢?」
徐小受沒有第一時間亮出底牌,而是伸手,看著有些遲疑的二人道:「就是你們說的警報珠。」
他沒有繼續多言,而是沉默著等待。
果不其然,僅稍候片刻,林若渙便是悵然一嘆。
「童風,拿出來吧!」
「哦。」
童風連拒絕都不敢,翻手便是亮出了警報珠。
徐小受沒有隔空招手。
而是緩步上前,在二人外加一道偷窺的目光注視下,徐徐伸手捏住了這枚紅色珠子。
這過程給予了所有人足夠多的反應時間。
可林若渙不曾阻止。
童風也未動,連手指都不敢顫動分毫。
「這東西,我便先收了。」
徐小受知道自己此刻愈是快速而劇烈的動作,愈發有可能引來反抗。
相反,這種不合時宜的悠緩,呈現給對方的,才是更多的自信,以及不懼反抗。
他將警報珠拾起,一把拋進了元府,隔斷聯系,多解釋了一句:「我不喜殺人,同樣,也不想要你們叫一大波人來給我殺。」
隨後話鋒一轉:「現在,談正事。」
林若渙和童風同時眼眸一黯。
原來,在自己眼中能救命的東西,於對方眸里,就是一個這樣子的存在?
冷風瑟瑟,場面有些悲涼。
徐小雞聽得腳都麻了。
他有時候真懷疑徐大魔王其實才是個隱藏得最深的大佬。
否則,這種能從高度層面進行降維打擊的世界級巔峰巨頭之說話方式,為何這家伙說起來,頭頭是道。
「叫人過來給我殺……」
徐小雞無聲的嘆息。
換做是他,根本講不出有如此境界的一番話來……
不!
他連想,都不敢這么去想!
「受到敬仰,被動值,+1。」
「受到畏懼,被動值,+2。」
……
「苟無月有一徒,名喚路軻,你等可知?」徐小受問著。
「路軻?」
白衣二人對視一眼,同時有著驚詫。
「認識,怎么?」林若渙疑惑出聲。
「認識,那就好辦了。」
徐小受手一招。
白衣二人感覺面前氣息一涼。
隨後,這第八劍仙手上,便是多了一具冰雕。
本還在驚疑之間,可當視線聚焦到這冰雕的面龐上,即便是林若渙,也忍不住一聲驚呼。
「小柯?」
「這,前、前輩……」
童風也是震詫莫名,「路軻,怎會在前輩手上?」
徐小受搖頭一笑。
「具體來源我就不細講了。」
「我今要走,苟無月追我,我不想同他打,但手中也還有此物……嗯,人,當面給他,也是不好。」
「畢竟明面上,大家也都還是敵人。」
「可要我對小輩下手……」
徐小受掃了面前二人一眼,忽然失笑,「我也下不了手。」
這一瞬間,林若渙和童風同時有些明白為何第八劍仙如何和善了。
對方分明,沒將自己二人放在心上啊!
小輩……
果然,在這等人物眼中,整個八宮里七八百號人,估計能入眼的,也就無月前輩一個吧!
而且,雙方確實還是敵對關系。
對方明明能跑,卻還要留下來,將無月前輩的徒弟給歸還……
「這得是多大的格局,多大的氣魄啊!」
林若渙這一刻,對先前自己連一聲尊稱都喊不出來,感到無比的慚愧。
人怕對比。
僅憑對方這氣量,這一輩子,或許自己就拍馬都追不上了。
「拿去吧!」
徐小受沒等二人過多反應,在看到信息欄彈框跳得差不多,且都是些褒義詞之後,將手中冰塊一扔,便是送了回去。
「名劍丟了,但不在我手上,應該是落到白窟的紅衣手上了。」
「你們回去說明一下,盡量就不要枉往我身上潑臟水了,雖然……」
徐小受一頓,唇角一勾:「雖然我也不在乎。」
「一定!」
林若渙立聲喝著。
「保證!」
童風也受到了感染,身子一肅,像是在回應上級的命令。
山風簌簌,落葉飄飄。
「該走了。」
徐小受沒有過多停留。
裝演需要留白,在至高潮予以對方極致的轉換,才能真正打得對手措手不及。
徑直越過身前二人,往前方走去,徐小受頗有些感嘆。
這一場戲,不得不說,演得比他想象的來得太過輕松。
「第八劍仙……」
這一個名號,原來如此有用么?
徐小受眼珠子一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多走幾步,猛然回想起了還少了點啥,他立馬駐足,也不敢回頭。
「海棠兒。」就這么憑聲叫著。
「……」
風呼呼的吹。
林若渙抓著冰雕心潮澎湃。
童風神情肅穆,還在回味著所謂的前輩風度。
而海棠兒……根本沒有回應!
「糟糕!」
徐小受慌了,他「感知」看著同樣瞅著冰雕整個人懵了一般的徐小雞,臉色都白了。
你他娘的入戲也太深了吧!
關鍵時刻,給我搞掉鏈子這一出?
不想走……
特么的想死也別拉我下水啊卧槽!!
這一刻,徐小受心頭被萬千神獸踐踏得怦怦狂跳。
「海棠兒!」
他聲音高了一些,但也不敢太高,以免驚動了狀況外的白衣二人。
可……
還是驚動了!
兩大白衣回過神來,齊齊轉頭看向了還倚在古木上的「海棠兒」,神情之中,已然多了很多分的困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