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九章 徐小受,聽好了,老夫不教第二遍(1 / 2)

「滴答滴答。」

雨打草笠,從破洞滲入,於老者抬眸而起的枯槁面容之上淌下,滑過蓑衣,滴入漏趾破鞋之中。

「嗒、嗒、嗒……」

老頭不語。

可一步一腳印,連半分停留都無,悍不畏死般的繼續朝前走來。

宇靈滴蹙起了眉,冥思苦想。

這人,明顯就不是聖神殿堂之人。

可他宇靈滴的雨,從白窟下到了此刻,似乎都不曾見過聖奴之中,有這號人物。

「等等!」

忽然間,宇靈滴瞳孔一縮,他記起來了。

彼時才堪堪從離劍草原當中破空而出的小石譚季,似乎,道:「但聖神殿堂中人……聖奴,無袖,總該聽說過了吧?」

「你是無袖?」

宇靈滴聲音一高,腳後跟下意識的一抬,但被他壓下,微微後仰的身形也被拉回。

止住想要後撤之軀,他搖頭道:「你不是無袖。」

「嗯。」

桑老點頭:「真正的聖奴二把手無袖,應該在和無月老狗的交戰中重傷敗退,此刻應該還在養傷,不可能出現在此地,對吧?」

宇靈滴面色一怔。

這,確確實實是他內心的想法。

但這老頭說出來,什么意思?

桑老繼續道:「而且,就算出現了,以那家伙表面上才堪堪王座,勉強斬道的修為,又怎么可能給你如此大的壓迫感,甚至興不起反抗之心,是吧?」

「……」

宇靈滴額頭青筋一跳。

還別說,這話也中了!

他簡直難以想象,這是無袖?

那個被無月前輩重傷連敗兩次的聖奴二把手無袖?

這哪里有半點重傷的模樣?

這簡直比岑喬夫給出來壓迫感還要大。

桑老突然嗤笑出聲了。

足足搖頭晃腦許久,他才譏聲道:「毛都沒長齊的缺牙小兒,簡直是要讓人笑掉大牙!」

「你也不想想,無月老狗能重創老夫的話,中域那會兒能讓老夫跑了?」

「他要真有能力可以把老夫捉住,青龍郡老夫親自登門拜訪,他再度失手?」

「年輕人吶……」

桑老豁然一晃,原地的殘影消失。

宇靈滴只覺左肩被人從後面拍了一下,他駭然回眸。

一張驚悚至極的面龐貼著他的耳朵,臉是朝前的,但其上雙目,卻是死死的橫向右邊,直勾勾盯著他。

桑老附耳低語,聲音幽幽。

「歷史是勝利者書寫的。」

「輝煌和光明,是吟游詩人歌頌出來的。」

「你所聽到的流言,僅僅只是你上面的人,想讓你聽到的。」

「年輕人,懂了么?」

宇靈滴全身爆出了青筋,像是在奮力掙扎著什么。

桑老再度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現在,可以動了。」

「嘭!」

最後一字才剛落下,宇靈滴轟然炸成了水霧,頃刻於數十丈開外凝成型。

甫一落地,他便是感覺身上一輕。

不僅來自那老頭的恐怖禁錮力不見了。

就連人……

一扭頭。

小石譚季,真不見了!

驚然矚目而去,果不其然,自己方才捉住的大秘密,已經落到了那老者手上。

「嘖嘖。」

桑老單手提著徐小受,突然失笑。

他想到了上一次這般抱著這寶貝徒弟的時候,似乎還是從八尊諳手上奪來的。

但那時,自家徒弟是在自家人身上轉手。

他拿得輕巧,也不用擔心意外。

可現下……

人,是從聖神殿堂的手上拿到的。

那性質,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你的東西丟了,不過來討回去?」桑老舉了舉手上的徐小受。

宇靈滴明明是水系能力者,這一刻只覺喉頭干澀。

斬道……

這老頭,簡直比自家先前遇見過的所有斬道都要強!

對大道的感悟,甚至好似已經可以比擬得上自己的境界。

可那怎么可能?

自己掌握了水系奧義。

對方莫不成,還能掌握火之奧義?

「不敢?」

見那少年遲遲不語,桑老隨手便是將徐小受扔到了身後,嘭一下砸入地面。

他屈指一探,一顆丹葯精准入喉。

血花綻放。

這下昏迷的徐小受連咽都不用咽了,丹葯在破開喉結的瞬間,自動化作精純霧氣,回納修復起了他的軀體。

「前輩在開玩笑呢?」

宇靈滴終於提起了神,沒有正面回應,而是驚疑問道:「你是聖奴無袖的話,那你們首座目前正被無月前輩追殺,你還有空,在此地逗留?」

「黃毛小兒!」

桑老冷笑一聲:「按你的意思,老夫應該去找實力匹配的對手,也就是無月老狗再戰一場?」

「嗯哼。」

宇靈滴咧嘴一笑:「不應該?以大欺小,可是不好。」

「喲!」

桑老被逗樂了:「以大欺小?你小子文化還不錯,還懂得以大欺小這個詞?那這……」

他一指身後被鑲在地面仍舊昏迷的徐小受,「這是什么?」

宇靈滴神色一尬。

「王座欺負先天,你還有理了?」

「跨越兩個大境界出來虐菜,很好玩是吧?」

「是不是你個靈部首座當得著實無趣,好好的岑喬夫、說書人不去報仇,你跑來這玩鬧?」

桑老一攤手,冷聲道:「你想玩,可以,老夫陪你,老夫也喜歡虐菜,你這種爛菜!」

「呵呵,前輩說笑了。」

宇靈滴蹭蹭後撤,身形已經開始盪漾出了水波:「我不是中途起意的,而是從一開始,便是相中這小子,這家伙很厲……」

「巧了!」

桑老直接打斷:「老夫的目標,從始至終,也是這小子!」

「……」

這下場面安靜了。

宇靈滴已然意識到了不對。

聖奴首座和其他大佬,通通在大戰將起之時,把小石譚季的存在忘得一干二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