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朵碩大潔白的海棠花在山地上隔三差五的盛開。
每一朵海棠上方,都有著一個或兩個白衣、紅衣、灰衣。神情或呆滯、或迷惘、或陶醉的站立、仰躺,亦或是卧倒著,按照著某種大道韻律,在重復著簡單而深刻的節拍運動。
「呼呼……」
風簌簌的吹。
海棠兒背著毫無意識的八尊諳,已經從大山深處,躥到了八宮里的外圍地段。
這個時間,不說普通白衣趕不趕得及了。
即便是苟無月,在失去了覆國天罩感應網的支持下,恐怕都再難以尋覓到這聖奴二人組的蹤跡。
「唔。」
後背一聲略顯疼痛的悶哼聲響起,海棠兒適時止步。
「醒了?」
他一扭頭,半空一朵粉色海棠花盛開,便是將人放於其上。
場面安靜了好長時間。
八尊諳端坐於海棠花上,一邊捂著後脖揉搓著,一邊抬眸注視著海棠兒。
他沒有說話,就這般看了許久,海棠兒自個兒。
但唇齒翕合之間,卻又仿若什么都不用說了,重歸閉嘴。
葯香味中夾著焦味,甚至還有這老頭身上汗味……
徐小受感受著臉上草笠傳來的味道,已然明白了一切。
他忽然鼻子一酸,有些哽咽。
「師父……」
桑老心頭一顫,卻依舊沒有低頭。
那在瞳孔中放大的箭矢,根本沒有給他足夠的時間,去細細品味這從拜師夜以來真真正正由心而發的稱謂。
他知道的。
徐小受心頭一直有怨。
但誰能不怨呢?
自己那種收徒方式,本來就是在草芥人命。
可桑老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