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節(1 / 2)

了織芝·洛妮亞,自從那天分開後,就一直不知道她的下落,但委托她的那套魔法師裝應該已經完成,得找個機會向她取貨才成。

到了驛館,茅延安說不便妨礙我與月櫻聯絡感情,自告奮勇地去纏著萊恩,省得讓這基佬過來妨礙我與月櫻聯絡感情。

「賢侄,大叔這樣子算是夠義氣吧?昨晚你把雪湯喝得渣巴渣巴響的時候沒來偷窺,現在又讓你去痛飲月湯,你以後怎么報答我啊?」

「男人喝湯,天經地義,有什么報答不報答?頂多我騎我的馬,你泡你的妞,讓你去和人家一國之尊研究湯頭,還有總統套房可以住,這么便宜的好事,你應該請我吃宵夜了。」

聽說有道的君子分別,是拱手抱拳,不過我們兩個卑鄙的男人相互比過中指就可以了,反正彼此的齷齪念頭心照不宣,用不著多話。

不過,見到月櫻卻不代表有湯可暍。在她那一群武裝侍女的加強戒備下,我連飯也沒得炒,還喝什么鬼湯?

聽說,是因為昨天這間驛館里有人在閱兵大典中受傷,所以提高了警備,其實這樣也好,省得讓月櫻誤會我每次看到她,腦里都只想到yin邪的念頭。

我和月櫻談了談昨天的閱兵大典,月櫻雖然對萊恩的作風不置可否,但對於和平會議即將有大進展,顯得很開心。我問她這和平會議到底有什么重要,月櫻卻像姐姐訓話一樣,扳起臉來說了一堆陳腔濫調的理由,讓我暗自懊惱,自己找罵挨。

為了轉移話題,我打聽起凈念禪會的底細。對這問題,月櫻顯得有些遲疑,說萊恩在國內時,雖然不反對凈念禪會的發展,但也從來不加以鼓勵,至於什么時候有這么密切的往來,她也不清楚。

「這個凈念禪會,據說得到光之神宮一眾高僧的支持,可是我自己的感覺,那些德高望重的年老僧侶們,並不是很樂見這樣的發展。」

月櫻若有所思地說著。在金雀花聯邦,她不怎么參與政事,但隨著萊恩出入的場合多了,自然也曉得許多軍政資訊。

聽她說起來,凈念禪會的崛起,代表著光之神宮內部,一場新舊勢力的消長,新一輩的子弟,藉由組織凈念禪會,而使得兩個世代之間不同的觀念對立,越來越顯得白熱化。

「光之神宮的既有宗旨,就是不能以暴易暴,否則就算戰勝邪惡,自身也將淪入魔道,為禍只會更深,所以一直以來,歷代高僧都主張順應自然,不願意使用武力手段解決問題。」

月櫻道:「凈念禪會的成立,大概有個十來年,但最近六年聲勢越來越大,在金雀花聯邦的影響力也是與日俱增,從民間延伸到政壇,還主導了許多法案的推動。」

「法案?什么法案?」

金雀花聯邦的政治制度,與大地諸國不同,是民主代議制,由老百姓經由選舉選出代表,參與政治,制定行政法案。阿里布達的政治,雖然有傳國律法為基礎,但原則上,什么事情都還是國王說了算。

「剛開始是倡導武藝修行、獎勵練武之類的,不過這幾年隨著尚武風氣強盛,議會里頭開始有聲音,要求加強軍備,擴充戰力。」

月櫻道:「加入凈念禪會的議員,認為以金雀花聯邦的地位,應該積極介入國際事務,擔任維持大地和平的角色。這樣應該是好的,但我不知道為什么,後來議會里慢慢出現激進派,主張該與伊斯塔開戰……」

這件事我是首次聽聞,不過聽在耳里覺得很好笑。

世上有光系魔法,也有黑暗魔法;有光之神宮,卻沒有暗之神宮。在慈航靜殿長期興盛的發展下,盡管人人都知道黑魔法在實戰上的威力強大,不過修煉黑魔法的巫師總是被人投以異樣眼光,動不動就被當作妖魔看待……當然啦,修煉到最後當真變成妖魔鬼怪的巫師,也是大有其人啦!

沒有暗之神宮,但卻有個黑魔導之國伊斯塔。聽說在很久很久以前,幾個受到排擠的巫師遠走荒漠,把黑魔法傳給當地住民,漸漸形成一個團體,大地上的巫師聞風而來,時日一久,這些人就成了伊斯塔的開國之祖。

修煉黑魔法,首重血腥牲禮,會像阿雪那樣燒壞腦子,拿自己當牲禮的傻子,普天下恐怕找不到第二個。伊斯塔以研究黑魔法為國教,皇室成員全都是巫師,需要牲禮開壇,直接出去抓人就成,國內百姓的地位,不問可知。

「金雀花聯邦的立國宗旨,是自由、平等、博愛,和伊斯塔的做法互不咬弦。認為該討伐伊斯塔,弔民伐罪的聲音,從兩百年前就有了,不過慈航靜殿歷代的掌門都堅持,這不能拿來當掀起戰爭的理由,所以是透過談判與接觸,用經濟封鎖等手段,讓伊斯塔有所收斂。」

月櫻道:「總都是這樣的,年輕一輩的子弟認為老人行事遲緩溫吞。凈念禪會由年輕勢力組成,他們質疑傳統,試著改變過往的規矩。如果這股動力的方向正確,那會是推動時代的助力,不過……」

「不過什么?」

月櫻搖搖頭,道:「權力會腐化人心,但是過度強大的武力也有同樣作用。金雀花聯邦近兩百年來從未在境內發生戰爭,有慈航靜殿作後盾,加上提倡練武風氣有成,國力強大,非其他國家能相比擬,國民們坐擁這樣的武力,蠢蠢欲動,這就變成丁一件很遺憾的事。」

這些道理我都知道,不過聽月櫻姐姐一項一項剖析,我在頻頻點頭之余,卻也著實一驚。

剛開始,只是她回想在金雀花聯邦所見的局勢,並且說出自己的憂心,但話題一開,就不再只是單純回憶,而是清晰的逐項分析,每件事、每個道理,都說得清楚分明。

月櫻姐姐說話的時候,一直是輕蹙著眉頭,輕聲細語,恐怕連她自己都沒有留意到說了什么。

但我卻用上了心,開始閉上了嘴,只是觀察著月櫻說話的神態,後來我很驚訝地發現,盡管月櫻不喜歡參與政治,不過她確實有這方面的資質。看事情有自己的角度,當別人陷入狂熱時,她能從其中抽離,維持冷靜的理性。

這種特質說來簡單,但卻很不容易,冷翎蘭的精明強干、堅忍能耐,已經是眾所周知,但在見識清晰、不受情緒影響的特質上,就不如月櫻姐姐。遇到事情時,冷翎蘭只是忍住,那不能算是冷靜沉穩。

「啊,不好意思,說著說著都忘記了……」

發現了我的沉默,月櫻仿佛覺得自己失態般,很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連聲抱歉,這個偶然流露的小動作,為著她的高貴典雅另增一番俏麗美感。

「我忽然想起,姐姐你以前到我家來,很喜歡看書庫里的歷史筆記,還逼著我當你的聽眾,一定要念給我聽。」

我道:「很多時候,真正的優秀人才,並不一定是該領域的專職專業。有些名將平常看起來像個學者,或是農夫。一名歷史學家來參政,結果說不定出人預期呢!」

聽出我話里的意思,月櫻道:「別笑話我了。在金雀花聯邦待久了,那里的資訊比這里發達,每天聽人談論國事,久而久之,聽多了也就會講了,換做是你也一樣啊!」

「不,我可沒有這種本事,也沒有一堆政治家會在我身邊整天談國事。姐姐你剛才很多道理都說得很對,你的說法又有說服力,聽說金雀花聯邦是一個男女參政權平等的國家,你大可以考慮在那邊從政呢!」

這句話本來只是調侃,但月櫻卻有些無奈地笑了笑,輕聲道:「是啊,也有人這么勸過我呢,兩個月後的大選,巴菲特家族很希望我代表競選,多爭取一席議員席位。」

「啊!對啊,女人在金雀花可以合法參政,姐姐你頂著第一夫人的榮耀,形象聲望又好,如果你去參選,一定可以……」

才一說我就感到不對,因為月櫻黯然地搖頭,樣子優美得像是水中天鵝,但眉目間的細細哀愁,卻顯出了她的失意。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的生活安安靜靜,沒有顯赫,也沒有榮華,我開心,我身邊的人也開心,這樣子就夠了。」

才能與性向結合不在一起,是一件很遺憾的事,當看到月櫻這樣的神情,我頓時想到,對她而言,政治是什么東西呢?

生在帝王家,從出生那一刻起,命運就與國政結下不解之緣,後來更把人生系結在政治婚姻之上。有生以來,月櫻姐姐不曾有過決定自己命運的機會,若有一天能夠獨立選擇,她肯定會遠離宮廷、王室,過她所期望的恬靜生活。

結束了與月櫻的談話,我去找茅延安,預備離開。當我穿過層層警備,進了那間談話廳,見到我進來的萊恩對我點點頭,我卻給嚇了一跳,想不到萊恩今天推掉一切外務的理由,是因為他正裹著綳帶療傷。

剛剛聽說,昨天的閱兵大典上有人受傷,但我以為只是哪個倒楣的護衛,料不到竟然是大總統本人負傷,難怪昨天亂成那樣子,娜西莎絲、倫斐爾、冷翎蘭各自出手退敵,卻一直不見萊恩和回休楚兩人現身,鎮壓場面。

回想萊恩昨日單劍獨挑那幾頭天毒魔蠍的場面,對上那么強大的魔獸,就算受傷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可是想想也有點古怪,要做這么誇張的事,萊恩不該沒有估計過風險,純以武功而論,萊恩可不是冷翎蘭、倫斐爾等小輩能相提並論,怎么會搞到有受傷的情形出現?

再靠近一點看,我心中暗自訝異,在萊恩赤裸胸膛上的傷痕,明顯是刀傷,傷口雖然不長,卻是頗深,換言之,他並不是與天毒魔蠍比斗受傷,而是為人所傷。最可能的情形,就是刺客,雖說這世上想刺殺金雀花大總統的刺客比比皆是,但有哪個刺客能夠傷到武功卓絕的百里雄獅?

(該不會是……刺客、刀傷,這兩個具有某種暗示性的名詞,讓我產生了一個很不吉利的聯想,腦里浮現了那天晚上,重創方青書的那一抹泠電刀光。

「出手的是一個年輕女子,事前毫無徵兆可尋,我中了她一刀,但她也被我反掌打中,逃逸無蹤,如若所料不錯,出手的必是鬼魅夕。」

萊恩的面色有點蒼白,但話聲卻是中氣十足,顯然這些傷勢毫不礙事。這是慈航靜殿禪功高手的特徵,肉體強韌,回復速度極快,說得簡單一點,就是非常耐打,相形之下,那些修煉邪異功法的高手,就顯得很不耐扁,除非動用那種瞬間壓下傷勢的邪術,不然很難和禪功高手比拚回復力,這也是為什么很多叱吒一時的大魔頭,莫名其妙「邪不勝正」被一群年輕少俠以逆轉戰一擊干掉的理由之一。

在座的人除了回休楚,還有茅延安與心燈居士。其中,心燈居士正在為萊恩療傷,手法非常奇特,掌心上泛起一層柔和的白光,但我卻感受不到任何魔力波動,顯然並非魔法,而是禪功一類的武學,隨著白光拂過,傷口肌肉迅速愈合,再也看不到半點痕跡。

「鬼魅夕近幾年聲名鵲起,喪生在她手底的正道俠士不下數十人,鮮少聽說有人能在她手底逃生,大總統今次不但傷勢不重,還能挫她銳氣,委實為我慈航靜殿出了口惡氣。」

「不敢當,黑龍會武學確實有高明之處,那一掌只能將她輕創,倒是要多謝南宮居士以「禪定印法」為我鎮傷,在會議完結之前,我不能讓伊斯塔人得知我身上有傷。」

心燈居士俗家復姓南宮?這倒還真是讓我想像不到,但就在我為著這個無關事情緊要的問題而納悶時,本來一直坐在旁邊,翹著古怪二郎腿的茅延安,突然微笑著說話。

「大總統真是用心良苦,可惜事情已非我們獨力能夠回天。剛才心燈已經說了,伊斯塔與索藍西亞在昨夜達成緊急協議,要聯合退出這個和談會議,他們一退,羅賽塔的矮人們立刻會跟進,就算不讓他們得知你受傷,也改變不了什么了。」

「此事今晨回休楚已告知於我,所以才急請茅老師來此一談。當初茅老師為我國安邦定計,才智無雙,不知茅老師有何妙計扭轉干坤?」

「能讓大總統有此謬贊,姓茅的深感榮幸,但你此時方說,卻已經太遲了。昨夜伊斯塔與索藍西亞聯合向光之神宮施壓,說凈念禪會隸屬於光之神宮旗下,卻私自研發生物兵器,光之神宮雖然還沒有回答,但大總統倒是猜猜大和尚們會怎么回應?」

第二章 不留人頭

茅延安這一席話真是語出驚人,尤其是暗示:光之神宮有可能在承受兩國聯合施壓後,撒去對萊恩的一切支持,這點可以從旁邊心燈居士的尷尬表情得到證明。

「各位請不用多心,也不用多加揣測,心禪師兄是個有智慧的人,定能根據正義與法理,作出最妥當的安排。」

雖然是場面話,但心燈居士和緩鎮定的語調,理應很能夠穩下眾人心頭的惶恐,無奈他下半身的動作,卻實在讓人有夠不安,因為在說著這些場面話的同時,他向眾人一拱手,上半身不動,腳下卻輕飄飄地斜飛射出去,轉眼間離開了談話廳。

根據他至交好友茅延安的解釋,心燈居士的古怪態度,蘊含了兩個意義。第一,那個消息確實是真的,而茅延安的猜想並沒有錯;第二,心燈居士並不贊同師門的做法,但盡管不贊成,目前不在權力中心的他也無力改變什么。

而我們也不得不承認,伊斯塔與索藍西亞的這招釜底抽薪,確實相當毒辣,一旦得不到光之神宮的大力支持,萊恩這個即將卸任的總統,根本無力去保證什么,這個和平會談也就不攻自破了。

萊恩確實是心志果敢堅忍之士,聽到這么大的事,也不驚慌,只是閉上眼睛,靜靜地思考了一會兒,再睜開眼睛時,目光銳利地看向茅延安,問說以他與光之神宮的關系,既然早就得知此事,現在又表現得如此鎮定,必然是胸有成竹,既是如此,有什么應變之策不妨說出來。

「哈哈哈,我哪有什么鎮定?不過是事不關己,己不勞心罷了,怎比得上大總統憂國憂民的胸懷?事實上,昨晚倫斐爾王子親訪於我,邀我在此間事了後訪問索藍西亞,給一些國政建議,我已經答應了。」

真是渾帳,還以為他們昨天打了一晚的麻將,結果居然一個跑去接緊急情報,一個跑去與精靈王子勾搭。短短一晚,我家成了國際大事的轉折點,當真是不知所謂之至。

而茅延安這番話一口氣說出來,隸屬金雀花聯邦陣營的人,臉色自然是說多難看就有多難看。畢竟,被敵對勢力挖牆角挖得這么徹底,任誰都不會有好臉色,只不過我稍稍覺得有些奇怪,因為這么囂張的態度,並非不良中年的作風,除非……這是他故意抬高身價的策略。

我默不作聲,暗自猜測他心里到底在打什么主意,突然手上一寒,月櫻從旁邊過來牽著我的手,輕輕搖了搖,眼中閃過求懇的神色,竟是要我幫忙說動茅延安。

冰涼的掌心,正代表著月櫻此刻的緊張心情,卻讓我大吃一驚,怎樣都想不到這見鬼的和平會議,對月櫻居然這么重要。但無論如何,月櫻既然向我求懇,我怎樣都沒有拒絕的理由,快步走到茅延安旁邊,手一拍桌,還沒說話,他已經率先打破沉默。

「既然有我世侄的天大面子,那姓茅的就大膽地與大總統來個賭約吧,如果我輸了,這條爛命就任憑處置;但如果贏了,那就冒昧要從巴菲特家族的寶庫中討一樣東西。」

「如何賭法?」

連命都賭上,天大的風險,但是以不良中年的個性,膽敢下這么重的注碼,顯然是把握十足,而他所求之物,必然也是非同小可,誰知道萊恩問都不問他要什么,直接就問賭法,顯然已經做好了覺悟。

「十日之內,不用勞你一分人力物力,伊斯塔、索藍西亞、羅賽塔,三國將會簽下和平約定,只要少了其中一國的簽字,姓茅的就自動把腦袋砍下。」

假如茅延安仍是文士打扮,那么這番話說得再豪氣干雲,恐怕也不會有人當回事,但偏生他現在的打扮,是一套流浪劍士的裝扮,當他抬手指人,長笑說話,顧盼之間竟有一股江湖大豪的霸氣,就連與他面對面的萊恩和回休楚都被影響,相互望了一眼。

這也難怪,本來不良中年就是一個騙術高明到能夠催眠自己的大賭徒。

「茅老師這么自負?要知道你就算得到光之神宮的全面支持,事情也絕不如想像得容易,我們傾全國之力,耗費兩年時間都無法做到的事,你在十天之內就能令三國點頭簽字?」

「如果要靠光之神宮才能成事,那算什么英雄?這之間只要我向光之神宮求助,那么賭約就自動算輸。」

「茅老師真是如此有自信?賢者手環雖然價值連城,卻終究是身外之物,值得茅老師這樣子冒險?伊斯塔等三國可不是善男信女,能夠左右他們的,天下無幾人。」

「大總統真是爽快,知道了茅某人的意圖,眉頭也不皺一下。既是如此,我也不妨坦白告訴你,我信心的根據。」

「哦?」

「有信,則有心……過去一位我非常景仰的偉人,說過一句至理名言……擺平三個大國,總比應付三百個小國來得輕易。」

「這位偉人……難道姓趙?」

「不,他姓陳。」

在短暫的的詭異交談後,茅延安與萊恩擊掌為誓,結下了一個讓我怎么想都覺得匪夷所思的賭約。

「一人之力,十天之內,不成合約,不留人頭!」

雖然我不相信茅延安是個拿自己性命信口開河的人,可是他與萊恩的賭約實在太過荒唐。外交之道無非在於牽扯關系、利益交換,目前倫斐爾與我們沒有關系可言,娜西莎絲更是如同死敵,在不借助光之神宮力量的大前提下,我不知道怎么去和那兩國談條件。

姑且不論別人心里怎么想,不良中年在走出驛館大門時,雖然戴著墨鏡,卻仍是神采飛揚,態度囂張到可以用旁若無人四字來形容,上了馬車之後,竟然直接指示要上山。

我和他甩開其余的隨從,到了城內最高的一處丘陵山地——機處丘。當我糊里糊塗地跟著他出來,兩人便站在山上,從高處眺望底下的皇宮與街景。

一如大地上其余的獨裁國家,阿里布達也對首都的建築物下禁令,不准高過皇宮的一半。不過,盡管極權君王愛耍派頭,終究沒有瘋狂到要移山填海的地步,從這座高丘往下望去,仍是可以看見皇宮的金碧輝煌,斗拱飛檐琉璃瓦,在正午烈陽的照耀下,閃閃生光。

我開口問問大叔,他到底在做什么打算,這個一直微笑著裝神秘的職業騙徒,終於拿下了墨鏡,先看看遠方天空的太陽,好像很感慨地問我,有沒有聽過一個生於遠方國度的偉大智者,曾經在濃霧中以草船借箭,完成了三日內造十萬支箭的傳奇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