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節(1 / 2)

「你是來吃飯還是來從軍的?」

笑罵聲中,我與茅延安一起去島上臨時成立的整編處。一路上,我和茅延安商量要怎么開始作事,由於我們已經打算一切由最基層做起,當個小兵,不容易立什么大功。我們不宜太惹人注目,但身分太低,作什么都不方便,所以該如何立功,迅速提升到相當位階,這樣才比較有利。

至於如何尋寶,如何獲利的問題,我當然是自己偷偷干,才不會與這老奸巨猾的色魔合作,所以大家提也不提,只是專注於立功升官方面的討論。我覺得以黑龍會的強勢,當真想要建立軍功,只怕沒有想像中容易,茅延安則是信心滿滿,說是以我偷雞摸狗的本事,區區黑龍會何足道哉,並且說這次會好好取材,用我在東海的輝煌戰績,寫一部叫做小兵傳奇的作品,光聽名字就保證暢銷。

火奴魯魯群島是反抗軍的重要基地,來自四面八方的義勇兵著實不少,有些是在這里投軍,有些則是從蓬萊島被分配過來,那個臨時搭建的整編處,外頭擠滿了人,等著整編發配。

經過冗長的排隊時間,終於輪到我們。我們向那里的負責人表示加入意願,然後就是一段很典型的應徵面試。理所當然,我們把自己的本事誇得是天上少有,地下無雙,痛斥東海惡勢力的腐敗,並且表示我們立誓鋤強扶弱的崇高志向。

那個花白胡子的負責人,冷淡地回看著我們,像是看見一群麻煩人物似的,而在我們的陪笑下,老頭慢吞吞地拿出表格,問我們的姓名。

茅延安側頭思索,似乎在考慮著什么,我怕他又像上次南蠻那樣幫我胡亂取名,正要搶先開口,不料還是慢了他一步。

「在下梅仁佑,浪盪東海一介落拓畫師,希望能夠投入義軍,共舉大業。」

茅延安往我一指,笑道:「這是我家侄兒,名動金雀花聯邦的少年劍俠,梅佑仁,請老丈不要辜負他的長才,給他一個能堪大任的適當職位。」

能堪大任,那豈不是要到戰場的最前線去送死?我差點踢了茅延安一腳,連他胡亂幫我取名的份一起算下去。

「梅仁佑……梅佑仁……兩叔侄的名字真怪,又不知道是哪來的閑人,算了,早死早超生……這是你們的牌位……不,是你們的軍牌,好好拿著超生……不,安置去吧。」

那個花白胡子的老頭,活像看著死人般望過我們,又把兩塊活像牌位似的紅竹名牌交給我們,然後才慢慢地挪調著白花眼鏡,看向阿雪,在她飽滿的胸前略作停留,這才望向她的臉。

阿雪很期盼地望著我,在我與茅延安都取了個假名之後,她似乎也很期待我幫她取一個好的名字,可是剛剛被茅延安取了個怪名字的我,才不會甘心讓她一個人高興快活。

「老頭,這是我師妹,她名字是……」

無視阿雪猛眨眼睛的期待,我微笑道:「嗯,大奶妹。」

姑且不論茅延安聽到名字後偷笑的反應,那個老頭還真的把這名字寫下去,跟著就將那個寫著「大奶妹」的名牌交給了阿雪。

當報名完成,要分配單位的時候,茅延安的出色文采,讓他順理成章地被派去島上的司令部,從事文書工作,而我卻臨時想到一個很不妙的問題。

軍事組織的慣例,男男女女肯定不會分配在一個地方,換言之,我會與阿雪分配在不同單位。然而,阿雪的頭腦純真簡單,隨便和別人放在一起,不知道會被人騙去什么地方給賣了,再者,她沒有我在旁監視,如果被人認出了真面目,那可是天大的禍事,之前我機關算盡,怎么偏偏就漏掉了這一點?

「等一下,不管這邊怎么編排,我要求和……呃,我妹妹同一個單位。」

實在沒有別的理由好說,我倉促之間,用了這個相當爛的謊話當理由,說服那個老頭把我和阿雪編在一起。

我和阿雪拿到了一張草率的命令書與地圖,要我們前往火奴魯魯島西北角的庚三軍營。在與茅延安約好聯絡方式後,我們就分開行動了。

從南蠻時期開始,到薩拉再到東海,幾個月來茅延安一直與我們共同行動,現在突然分開,那感覺還真是很特別,但我卻還頗感快意,因為這么一來,少掉一個礙手礙腳的麻煩人物,我很多事情可以更方便動手。

「師父,好久沒有看到霓虹她們了,我們什么時候去與她們見面問好呢?」

一點都沒有暈船的困頓現象,阿雪活力十足地和紫羅蘭追著跑,還向我問起霓虹,我則趁此機會,義正辭嚴地發出警告。

「阿雪,我們不能與霓虹她們見面,至少現在不行,理由是因為……」

要胡亂扯個理由還真困難,不過我是告訴她,東海地方情形復雜,尤其是兩軍征戰,間諜必多,我懷疑反抗軍前次的大敗是內奸作祟,所以要不動聲色,先幫反抗軍抓出內奸。

這當然只是鬼扯,我對反抗軍的狀況一無所知,哪曉得它上次戰敗是怎么敗的,只是隨便找個理由胡說而已,但阿雪看我的眼神卻充滿崇敬。

「師父,你真是厲害,這么深謀遠慮,黑龍會的惡人遇到你,一定會遭到天譴的。」

「呃……是嗎?我怎么覺得自己一定會遭到天譴?」

隨口與阿雪胡謅了兩句,我正想再對她敷衍,前頭的巷子突然傳出一陣騷動,十多名孩童從小巷子里頭竄出,笑得歡天喜地,手上拿著青菜、生豬肉、水果等食物,活像拿到戰利品似的大嚷大笑,最後頭的幾個還拿著粗布衣褲,一溜煙地跑出來,看到紫羅蘭凶惡的猛獸形象,大叫一聲,一哄而散。

假如這些孩童的年紀不是那么小,剛剛那一幕看來還真像山賊剛剛打劫完畢的畫面,我和阿雪好奇心起,走到那條巷子里去,卻沒想到當真看到一個男人倒在地上,身上除了一件兜襠布外,就被剝得一絲不掛,背上與手腳上還留著許多小小的鞋印,任誰一看都知道是被踐踏過。

「救、救命……搶劫啊……」

衰弱的求助聲音,讓我幾乎控制不住臉上表情,險些就當場大笑出來。盡管我知道這世上人心險惡,東海地方更是弱肉強食的世界,但實在怎樣都想不到,甫抵東海看到的一樁不法案件,居然是這樣的荒唐劫案。

阿雪半紅著臉,主動上前將那個人扶起,只見那是一個生著滿臉大胡子的男人,明顯過久沒有修剪的虯髯濃需,幾乎把半張臉都覆蓋住,看不清楚相貌,但從外表來看,應該是三十好幾,甚至接近四十的中年人了。

那人被阿雪扶起,對著我們千謝萬謝,說自己采買東西完畢,正要回去,卻突然被這群孩子用竹刀、木棒給趕到巷子,跟著就被搶光了所采買的食品,還連全身衣物都給扒得干凈。

一個盛年力壯、個頭不矮的男人,居然會被一群孩童給搶劫,還嚇得發抖,這實在是窩囊得很了,我壓根就不想和這種人多說一句話,但阿雪卻從包袱里拿出我的衣服,給這個大胡子換上,還多事地說要送他回家。

雙方身材有別,他一穿上我的衣服,我才發現他原來比我還高出一個頭,身材高大魁梧,站起來像尊鐵塔似的,過小的衣衫在他身上左破右露,甚是可笑。

「你們……是剛剛到火奴魯魯的外地客人吧?你們幫我這個大忙,願不願意到寒舍來喝杯茶,吃點東西?我作菜很好吃的。」

「不用了,我們有很多大事要忙,沒時間來這里吃飯,阿雪,我們走了。」

招呼阿雪離開,走之前向這男人隨口問路,誰知道他也住在火奴魯魯的西北角,在阿雪的雞婆多事下,我們兩人一豹便和他同行,節省走錯路的時間,順便也護衛他回家。

「這位先生,我叫阿雪,你尊姓大名啊?」

我沒興趣學阿雪那般客氣有禮,一步走在前面,卻聽到那個男人很笨拙地回答。

「我……我的名字不好聽,我是個廚師,叫做加藤鷹。」

「加藤鷹?傳說中只要一根羽毛加身,就可以令女人極樂高潮的聖獸加藤金鷹?就憑你?你以為你是什么東西?你的下面是什么東西?」

被這名字給大大嚇了一跳,我急忙回身喝問,而那個百分百取錯名字的加藤鷹露出很尷尬的笑容,說這是他父親崇拜傳說中的聖獸,為他取的名字,他本身並沒有要侮辱聖獸的意思。

我是懶得再與這個男人多話,直接催著阿雪加快腳程,大概走了個把時辰後,終於到了火奴魯魯的西北角。然而,當我們與加藤鷹在岔路分手,逕自來到地圖上的庚三軍營,卻不由得瞪大眼睛,一面核對手上的地圖,一面錯愕地望著眼前的建築物。

建築物破爛,這點倒是沒有什么大不了,畢竟我早就猜到反抗軍物資缺乏,這里又僻處孤島,能有一棟尚稱穩固的木造建築就不錯了。但眼前這棟連著一間草棚飯堂的大木屋,不只是破舊、搖搖欲倒,甚至還有一根不合時宜的大煙囪,往上冒著裊裊炊煙;門縫中則閃著刀光火影,不住往外飄著食物香氣。

媽的!我似乎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軍隊組織很復雜,有戰斗部隊,也有後勤部隊,而那個死老頭……把我和阿雪分配到伙夫營了!

我看著眼前那棟搖搖欲倒的廚房,只覺得自己的雙腿好像也跟著晃起來,先前為著東海之行所做的種種雄心企劃,我所預備展開的小兵傳奇,現在從最基礎的根部開始崩潰。

當我正為著計劃的突變而頭暈,阿雪卻像感覺不到我苦惱似的大步向前,一把推開面前虛掩的大門,依照我先前教她的軍中禮儀,大聲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新二等兵……大奶妹,軍籍號碼五七一一四三八,到庚三軍營報到了。」

在她推開門的瞬間,我看清廚房內的景象,也看到正在里頭工作的三名伙計,年紀有老有少,唯一共同的特徵,就是每個人都生得高頭大馬,也都各有殘疾,一行排站起來,儼然就是三座金剛銅像。

被阿雪的推門與報名聲給打斷,正在殺豬、剁羊、切割生魚的三大金剛一起抬頭,斜眼歪嘴地朝我們看來,手中的刀、叉、斧不約而同地揚起,殺氣騰騰的猙獰模樣,比黑龍會的賊軍猶有過之,如果走在街上,保證會把路上每一個孩童全都嚇得哭起來。

「嘿,哪里來的肥羊啊……這里好久沒有生人來了……」

「看看那大奶小妞,細皮嫩肉的……」

「何止啊,還有一個男的……沒什么肉似的,旁邊那頭豹子倒挺肥的。」

「才和褚老頭要幾個生人來燉湯,這次倒來得挺快啊!」

齜牙咧嘴的凶惡氣氛,還有正流遍廚房桌上、地下的鮮血,全化作刺鼻的血腥味一起襲來,我頓時覺得天旋地轉,還以為自己到了某個人間地獄,而不是一間廚房。

但一陣連環悶響聲,卻隨即打破了這樣的詭異氣氛,三名巨漢的後腦杓全都挨了一記鍋鏟,讓他們全都趴倒在面前生肉的血泊中,下手的聲音是那么響亮,我甚至以為他們三個人無一幸免地倒斃了。

動手的人,是站在廚房最後頭角落的一個大漢,黝黑的膚色讓人印象深刻,略為花白的頭發,明顯比其余人年長。他從角落里走了出來,冷冷地看過我和阿雪,大聲說話。

「歡迎來到東海廚藝訓練學校,我是這里的二當家,宮本十藏,你們被分配到這里,往後就是這里的一份子。」

殘缺左臂上掛的金鉤,增添了身上的肅殺威勢,這個叫做宮本十藏的黑人廚師,卻有著軍人的氣派。

「進入學校,要服從大當家……也就是校長的指示。大當家的指示,就是一切,如果大當家要學生去死,你們全部都要死,明白了沒有?」

聽起來這個鬼廚房還有一個更高層的人物,威嚴比宮本十藏更高,但正當我想問大當家是何方神聖,一個似乎很膽怯的高大身影卻在宮本十藏身後出現,很不好意思地向我們打招呼。

「不,沒、沒有那么嚴重啦……我不會讓大家去死的,只不過廚房這種地方,有時候難免會……」

換上了一身廚師打扮,帶上白色高帽、穿好廚師圍裙,向我和阿雪招手的男人,就是這個廚房的大當家,也就是我們路上遇到的大胡子,加藤鷹。和身邊殺氣凜凜的宮本十藏相比,還真是古怪的組合;值得一提的是,他左手袖子上綉了一尾青色蟠龍,龍軀圈繞著一個紅色的「特」字,不曉得是什么意思。

「歡迎兩位,哦,還有這位豹小姐,我們大家好好相處吧,煮菜燒飯很快樂的。」

以這句話為開端,就開始了我們在「東海廚藝訓練學校」就讀的血淚日子。

第二章 四大金剛

「師父!不,哥哥啊,你拿刀的姿勢根本不對,這樣子沒辦法削好馬鈴薯的。」

仍改不掉對我的稱呼,阿雪很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但是被她甜著聲音叫「哥哥」的感覺,真是讓人爽上了半邊天。

「我就喜歡這樣拿刀,怎么樣?我可不是為了削馬鈴薯才到這里來的。不過就是削皮嘛,刀法就是要快,除了快之外還是快,你再羅嗦,小心等一下又吃了二當家的排頭。」

「可是……哥哥你削出來的馬鈴薯,全都變成了正方形啊。」

阿雪的一句話,造成我後腦一陣劇痛,被這間破爛廚房的二當家,自稱是「東海廚藝訓練學校副校長」的宮本十藏,給狠狠敲上了一記,說我這死老百姓浪費糧食。

這間廚房里的四個廚師,全都是體有殘缺、身材高大的長人,名字分別是宮本十藏、百藏、千藏、萬藏。其中以宮本十藏的年紀最大,代替那個做事溫吞和氣的大當家,掌管整個廚房,看到什么不順眼的地方,馬上就是一鍋鏟對准後腦杓敲下去。

每天太陽還沒升起,就要起床開始打理,我和阿雪是新手,被分配到的任務就是燉湯看火,還有幫蔬菜削皮、摘葉,看似簡單,我卻常常做到手軟。不是因為工作量沉重,而是因為每當我削得不漂亮、摘得有瑕疵,那個老黑鬼的鐵鏟就無情地揮下來,那一刻……何止是手軟,我們簡直痛到腿都會抖。

「腿抖算是很輕微的症狀了,二當家還當你們是死老百姓,下手還很輕,如果換做是對付我們,後腦杓都會冒出煙來。」

「對,真的會冒煙喔。」

說到痛處,千藏和萬藏不約而同地用力點頭。四大金剛的名字以年紀排列,他們兩人的年紀最輕,只比我稍稍年長,與我也混得最熟,是每天晚上廚房收工後的固定牌搭子,只不過兩人一個瞎了眼,一個聾了耳朵,打起牌來常常有些古怪畫面。

除了身高相若、相貌同樣凶惡、身上都有殘疾,四大金剛沒有一個相同的地方,甚至連姓名都是加入這間廚房後新取的,至於原本的姓名是什么,這點我就不清楚了。

年紀最長的十藏,是個獨臂的黑人,缺掉的左手換成了一只金鉤。看上去像個海盜多過像廚師的他,本來是負責熬煮燉湯,因為我和阿雪的加入,接手了烹炒菜食米飯的工作。這個黑人天生神力,百多斤的重鍋連同食材,被他的獨臂拋甩自如,「金鉤炒飯」據說是本地名產。

沉默寡言的百藏,並不是人類,而是甲殼族中的蟹人,負責這間廚房里所有的點心制作。看他制作點心時,八手齊動,諸般雜碎餡料亂飛,瞬間就把一個精致繁復的點心制作成形,那種快如閃電的動作,真是一種藝術,但唯一的遺憾,就是這位甜點大師傅天生沒有味覺,所以甜點有時候會出些意外毛病……但我真正在意的,是聽說這只大螃蟹有個很漂亮的美人魚妹妹。

擔任面食部大師傅的千藏,年紀長我兩歲,一雙眼睛因為戰禍失明,但卻因此把手練得極巧,觸感非常靈敏。每次看他轉動雙臂,搓、揉、腕擊、推旋面團、拉甩面條的動作,一絲一節,像是一段無聲的舞蹈,常常讓我忍不住想要叫好……直到我發現,這個死瞎子最大的嗜好,就是在大家打牌的時候,用他的巧手偷牌出千。

塊頭最大的萬藏,與我同年,耳朵的殘疾讓他說話有些遲鈍,專職處理各種生鮮食物。最常做的工作,就是拿著他那把厚背大刀去屠宰牛、羊、豬、鯊,刀子雖然厚重,但展現的刀工卻非同凡響,每一塊奇薄如紙的鮮肉,確實保留了肉的鮮美。

四大金剛各有拿手的廚藝絕活,但凌駕於他們之上的特級廚師卻更有一套。連我都覺得很難以置信,不過,每當加藤鷹換上了廚師裝,整個人所散發的感覺就全然不同,完全專注於廚房內的每樣料理,一面烹、煮、炒、炸,一面指點四大金剛工作,眼神中閃爍的那種虔誠光彩,像是一個求道的僧侶、悟劍的劍客,全然享受著自己的努力與成就。

只能說人各有志了,盡管十多天的相處,白天勞動、晚上打牌胡鬧,讓我對這些人逐漸抱持好感,但每當念及自己的處境,我就覺得一肚子鳥氣。

這里倒不是沒有立軍功的機會,黑龍會的艦隊和島上義軍時常發生零星戰斗,我連續幾個早上都是在炮彈落海的爆炸聲中驚醒,但自己一直待在廚房里頭,根本沒機會碰觸戰事,真要說有什么可能上場戰斗,那除非是義軍艦隊大敗虧輸,黑龍會直接殺上島來。

如果真的出現這種情形,逃命都來不及了,蠢蛋才去以卵擊石,當然更加沒有立功機會,結果縱然不願,我仍然只能蹲坐在廚房的一角,不甘不願地狂削著馬鈴薯。

眼看著阿雪在這間廚房越混越開心,甚至忘掉本來目的;紫羅蘭只要有熟肉吃、有地方趴著睡覺,就什么也不管,而茅延安在島上司令部展現才能,如魚得水,整天把妹泡妞,幫一群盪婦yin娃畫裸體像,甚至沒有時間來向我炫耀,我不得不承認,人還是得要靠自己。

該是認真想想如何增強自己的時候了。要闖入強者爭雄的世界,如果沒有足夠的實力,只是妄圖使詐與詭騙,沒有人能夠得到好結果的。

過去我心里一直有個印象,是我自己不願意花時間練功,不願努力,縱然家傳武學絕世超強,我也不屑去練,所以武藝低微,是自己的選擇。可是在薩拉城中,月櫻和心燈居士卻撕毀了我這個假希望,讓我從一個悠久的夢中醒來,覺悟到自己不是不練,是不能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