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9 節(1 / 2)

了我的想法,道:「和你想的其實差不多,只不過有一點小差異……我們那邊,每天接觸的女屍多過女人,聞到的都是防腐劑的葯味,久了常常忘記自己還是活人。」

「你……到底是在干什么啊?」

「先別說這個,你一直問我東西,好像對我很感興趣啊,正巧我也想多了解你,我們找個地方喝杯東西,聊一聊吧。」

「你發神經病啊,我們正在趕路耶,這邊荒山野嶺,到哪里變出喝東西的地方?真的想要,等到了索藍西亞,我要是還有時間,就去和你喝東西,現在我很累了,請你出去。」

我很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但對方卻不是那種會和我講禮數的人,華更紗眉頭一皺,道:「不成,我的耐心不好,要做的事情就不喜歡拖。」

「哦?那你想怎么樣?」

「不怎么樣,只是把阻擋我的障礙排除而已。」

華更紗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個好像是通信器的圓盒,將魔力注入,另一邊馬上傳來聲音:「院長,有什么事我們能為您服務的?」

「附近什么地方有村鎮?」

「西邊十五里有一個小鎮,但並不在我們的路線上。」

「那就更改路線,我要去鎮上喝茶,你們不必進去,把車子停在外圍,等我喝完茶再出發就好。」

這個不合理的要求,頓時引起操縱室里一片騷動,從那混亂的聲音,聽得出彼處是人仰馬翻,立刻有人用急惶的聲音回答:「院長,不行的,我們現在正在趕路,沒法說停就停,侯爺也吩咐過,讓我們全速趕往目的地,沒時間中途停留的。」

「……你說什么?我這邊有雜訊,聽不太清楚。」

「院長,我說侯爺吩咐過,讓我們全速趕路,沒時間作停留的。」

「……你說什么?我這邊有雜訊,聽不太清楚。」

「院長,我們……」

話說到這里,對方本來急切的語調,突然之間有了變化,好像終於覺悟到什么了樣,從著急變得冷靜。

「……我們遵命,請您指定停車的位置,我們會把車停在你想要的地方。」

抗爭的結果,是由女魔頭嬴得了全面勝利,但我還是不太明白,為什么白家子弟會這樣畏懼華更紗,甚至為了她抗拒白拉登的命令?就像我也不太明白,為什么兩個人說話要特別跑去喝杯東西?

喝東西說話的情調比較好嗎?但我與這女人有什么情調可談?難道……她想倒追我?

這個想法連我自己都覺得荒唐,不過形勢比人強,沒過多久,我就來到一家小茶館,與華更紗找了張茶幾,要了一壺茶、幾樣點心,面對面坐著說話。

「你對那個女記者……玩得不錯啊?就是聲音弄得大了點,嘿,你不是故意在向我示威吧?」

「哈,開玩笑,我膽子再大也不敢示威到你這里來,不過我確實覺得有點奇怪,你也是女人,看到同類受難不救也就算了,居然還能拿這話題來說笑,這不是有點瘋掛嗎?」

「瘋狂?這個世界就是瘋的。」

華更紗道:「況且,你也沒錯,是那個女的自己不好。」

「哦?願聞其詳。」

「你強jian得了我嗎?」

「……不能。」

「這不就是了?這個世界弱肉強食,不是被人吃掉,就是把人一口吃下去,她明明沒有足夠的自衛能力,卻離肉食動物那么靠近,這不是她自己不好,是什么?」

華更紗說得一派正經,倒看不出她是這么堅定的實力主義者,雖然說不上討人喜歡,但對我說弱肉強食,總比扯什么公理正義要好溝通。

「我一生行事,只站在強者的一方,這是我的信念,過去也從未違背過。」

「嘿,我倒是認識一個女人和你很像,她只站在正義的一方,可是……站到最後,終於連自己的立足之處都沒了。」

「就是被打落海的那一位嗎?確實是一個很有趣的例子,如果可以,我很想好好研究她。」

「還真是百分百的實力主義者啊,不過這樣也好,和你溝通應該比較說得通吧」「和我比較說得通?你是不是搞錯什么了?我比你強耶。」

華更紗道:「我是能力主義者,你同意我的道理,我又比你強,知不知道這三個條件湊在一起會怎樣?告訴你,別說是殺你,我就算是在這里,拿根比手臂更粗的狼牙棒,從你屁眼捅進去,再讓你趴地學狗叫都可以。」

「嘿,你這個人這么難伺候,捧也不是、罵也不是,你平常一定沒什么朋友,對吧?」

這一下反擊似乎命中重心,華更紗不置可否,神色自若,只是比剛才更多了一絲冷意。

「……你運氣算不錯,要是碰上早些時候的我,現在就沒機會在這里喝茶了。」

華更紗道:「不浪費時間說廢話了。你要去索藍西亞,照我看此行危險重重,憑你手邊的實力,能不能安然抵達都有問題,更別說活著出來。」

「嘿,真正的實力,不是外表看得見的,我的實力也非你所能估計。」

我笑得很有自信,如果沒有充分的准備,我也不會笨到去送死,白拉登所贈的設備,就是我自信的來源,「你會對我提這些,想必是有交易要與我談,恰好談交易是我的強項,不妨說出來聽聽。」

直截了當的問法,贏得了對方的認同,華更紗對我說出她的問題。

「唔,武功不是我的強項,但至少也不算是弱點……本來不算的。近幾年,我的武功碰到瓶頸,停滯不前,為了讓我自己不在弱肉強食的競賽中被淘汰,我必須增強自己,可是……瓶頸這東西不是那么好突破的。」

華更紗說,她為了思索這問題,開始了一次溫泉之旅,想要放松自己,找尋人生的答案,結果一段旅程下來,除了意外宰殺大批yin賊,其他便一無所獲,最後是在一處偏僻的溫泉庄園里,意外遇到了高人。

求教的過程有點像是與魔王做交易,最後高人做出了指點,表示武學練到了一定的程度後,就脫離「技藝」而進入「道」而一個武者要完成自己的武道,除了勤修苦練之外,還必須反思自己的人生,得到一種體悟。

體悟簡單來說,就是要明白自己正在做什么,想要什么?畏懼什么?自己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只有想通這些,才會明白自己的道走向何方,然後,為了貫徹自己的道,粉碎擋路東西的「力量」便會出現。

力量的強大,來自對於本身體悟的執著,你越能堅持於自己的道,力量就會越強,這些都不是單靠苦練便能得到的東西。

所以,為了找到自己的道路,華更紗繼續旅行,並且嘗試改變自己,想要在這樣的過程里,找到「真我」為此,她改換了裝扮,也試著不那么沉默、不那么冰冷、下手不那么凶殘……

「等等!這段我要抗議一下!」

我道:「你現在這樣開口屍妓、閉口屍妓,這樣子不算凶殘嗎?」

「這哪算是凶殘?我嘴巴說說而已,有真正動手嗎?」

華更紗說完,伸手招來旁邊一個伙計,那名伙計打從我們進店以來,就一直盯著她的惹火裝扮猛瞧,現在靠得近了,目光更是直望向她的胸口,差點看得連眼珠都跳出來。

「伙計,問你一個問題,你覺得我像是凶殘的人嗎?」

「……不、不會啊……」

看美||乳|看得出了神,伙計的回答結結巴巴,這本來也沒什么,但他可能是看華更紗穿得太過性感暴露,當她是煙花女子,態度便失了尊重。

「嘿,小姐,你人不凶殘,但倒是挺辣的,這對奶子是人間凶器啊。」

才剛說到這里,那個伙計忽然哀號起來,捂著自己的眼睛,倒地亂滾,大喊什么「眼睛看不見東西」「瞎了」之類的話。

「有眼無珠,胡亂說話,就讓你這幾個小時試試當瞎子的滋味……」

華更紗寒聲說話,我猜她大概是用了什么葯物,讓那個伙計暫時失去視力,幾小時就能恢復,這種事我也做得到,只是沒法像她那樣出手無形,不過,這種出手……算不上凶殘,但也絕對算不上仁厚。

「你、你這個變態女……好凶殘……我……」

失去視力的驚惶,大概帶給那個伙計太大的打擊,他在同伴的攙扶下亂吼亂叫,雖然他已經被帶到距離我們幾尺外的地方,但這句話我還是聽到,華更紗也聽到了。

「一下說不凶殘,一下又說凶殘,連自己說的話都不能負責任嗎?真是死有余辜。」

華更紗冷冷地說話,在這句話說完的同時,什么哀號聲音都沒了,周圍只剩下一片恐懼的屏息,跟著便是連串驚叫與奔逃。

那個剛才還在捂著眼睛哀號的伙計,整個人彷佛為利刃所切,從頭到胯間被一分為二,死得干凈徹底,只不過還沒完全失去生命力的身體,猶自痙攣、抽動,但沒可能再喊出聲音了。

這一手……我倒是做不到。

這一手……有夠凶殘!

第四章 酒店遇襲 暗殺絕拳

「唔,怎么沉默不說話啊?看你的表情……嘿,你是不是覺得我出手很凶殘?」

這個問題,我不曉得該怎么回答,畢竟上一個回答的人,被切成兩半的屍體還在那邊痙攣,我不得不慎重一點。

干,現在我倒是明白,為什么華更紗要到外頭來喝茶談話了。這個女人雖然出奇狠毒,腦子不正常,但卻不是個白痴,她之所以選擇到這里來談話,不是為了喝茶,也不是為了茶點,而是因為這里有活人,方便她說話的時候殺人立威,震懾於我。

這種逼談手法是很不得了,但我與這類喪心病狂的變態相處慣了,邪蓮、心劍神尼、白拉登……都是這類不把人命當命看的狂徒,類似的沖擊場面看多了,我早已麻木,就算我很想被嚇得全身發抖,都做不到。

「話說回頭,在我尋覓真我的旅行中,我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它山之石可以攻玉,要在人生之中找尋體悟,悶著頭作冥想的效果太差,最好是多看看其他人的人生,這樣或許能讓我有所領悟。」

華更紗道:「你算是當前大地上的傳奇人物,我看過你的檔案,你的人生很精采,都可以整理成一部過百冊的傳奇故事。或許,你能提供我需要的東西。」

聽這段話的感覺很糟,我不是個演員,也不是小丑,更不是實驗台上的解剖屍體,沒理由這樣子給人當教材,如果換作是夏綠蒂,我大概會立刻賞她一耳光,但對著這個斬人不眨眼的女變態狂,我的回答有必要慎重一點。

媽的,當初點化她的那個「高人」一定也是個愛窺看別人人生的變態……這么說來,變態老爸好像也有著類似的嗜好,真是讓人有夠不愉快。

「所以呢?你想要拿我的人生來寫小說嗎?反正你武功高,要跟在我旁邊當偷窺狂,我也拿你沒有辦法,這一點應該不用特別來征詢我同意吧?」

「說得沒錯,你去索藍西亞會碰到的事,我都可以看得見,但我對你的了解不夠,就像看故事只看後半截,體悟不深,所以,我想深入了解你的前半生。本來這種事我也可以直接砍下你的腦袋,問你的腦子,但砍下來的東西我沒把握完整接回,那就變成看不到後半截的故事。」

華更紗看著我,道:「怎么樣?識相一點的話,現在就來說說你的人生,把你幾歲夢遺、幾歲打手槍、幾歲開處的這些資料,全部寫出來!」

「你神經病啊!」

雖然已經告訴自己要冷靜,但面對這一下子欺人太甚的言語,我還是忍耐不住,用力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華更紗看到我發怒,也不生氣,轉頭一看,這時店里新來了幾個客人,看到那具屍體,吃驚得大呼小叫,而新來的客人中,有一個六、七歲的孩童,好像是跟著長輩起來的,一面走路,一面拍著皮球,恰好就朝我們這邊走來。

「喂,小朋友,過來一下。」

華更紗向那孩童招招手,男孩眨眨天真的眼睛,朝這邊過來。

「朋友,識相一點,招出你的人生,把你幾歲第一次夢遺、幾歲打手槍、幾歲開處的這些資料,全部寫出來!」

華更紗表情冰冷,把這些話一股腦地說出來,那男童聽得目瞪口呆,指著她罵道:「你、你神經病啊!」

這話剛說出口,血光乍現,我沒看見華更紗用什么手法,那男童瞬間被一分為二,就如同剛才那具屍體一般,慘死當場。

我知道會有這種情形發生,所以在那一瞬間,我本來有想要做點什么,只是忽然看到兩道白光朝我射來,心中一驚,連忙側頭閃避,兩道白光從我右側擦身追過,打向牆壁,轟然一聲巨響,牆面破開了一個好大的洞,如果命中我身上,一定當場掛掉。

威力不小,是什么武器?華更紗要殺我?

最先冒出來的念頭是這個,但很快發現不對,華更紗在這沒理由要殺我,而且那件武器的發射角度也不對,不應該是華更紗所發,倒比較像是先發射出來,然後華更紗才出手殺那個小孩,所以,合理的發射人選是……那個小孩?

我驚愕轉頭,看到那個小孩倒在地上,被剖成兩半的屍體型態不變,就是容貌發生了變化,彷佛被破去某種偽裝,一下子變得極度蒼老,模樣看上去不是孩童,而是侏儒!

這種侏儒不在馬戲團,跑到這里來做什么?過去好像聽說過,有幾個著名的殺手團體,有訓練侏儒扮成孩童行刺,這該不會是殺手團派出來的吧?偽裝得真好,我一點也看不出來,身上配戴的魔法道具也沒反應,華更紗是怎么看出來的?有一套啊。

我心中的疑問,也正是那個殺手死不瞑目的問題,他拼盡最後的力氣,用那顆幾乎被從中剖開的頭顱問話。

「你……你怎么看出……我……偽裝……」

這種狀態還能發問,與其說是執著,其實更接近死前怨念了,如果能夠得到一個滿意的答案,多少能讓他死得服氣吧,但華更紗看著他怨忿的眼神,只是冷冷說了一句:「我沒看出來……誰叫你亂說話,死有余辜。」

「你、你沒人性……」

那個可憐的侏儒殺手,留下這句悲慘的遺言,就離開了殘酷的人世。刺殺任務踢到這種大鐵板,我想他一定死得很怨恨吧,不過倒過來想想,像華更紗這樣的女人也不是每天都能遇到,能死在這種女人手里,也算是種榮幸吧。

我還沒來得及多說些什么,就要開始應付襲擊,殺手並不僅僅是這個侏儒,其他那伙一起進來的客人全都是,這時大叫一聲,全都朝這里攻殺過來。

羽霓不在,搞到我要親自上陣對敵,這確實是很傷腦筋的事,但身旁既然有一個很強的大靠山在,似乎有可以偷懶的可能,我瞪了華更紗一眼,使了個眼色,要她來負責這些殺手。

「有沒有搞錯?我是技術人員,不是戰士,這種事不該由我扛吧?」

華更紗道:「你這個樣子避戰,欠缺磨練,對你的修行不利,長期下去,你一輩子都只會是個弱者。」

「啰唆,我修練的是法雷爾家秘傳暗殺拳,敵人被我的殺氣所震懾,就會夾著尾巴掉頭走,他們選擇你當攻擊對象,就是我比你強的證明。」

我與華更紗說話同時,那些殺手似乎把她當成我的護衛,全部針對她攻擊。這只能說是形同自殺的判斷,華更紗手腕一翻,幾點藍星飛射出去,體積既小,速度又快,肉眼幾乎看不見,那幾名分從不同方位攻來的殺手被藍星打中,立刻就像被冰凍住一樣,僵在原地。

不用多說,這幾個人已經斷了氣,華更紗發的暗器上頭,淬了見血封喉的毒葯,這幾個殺手就是毒發身亡的,但僵凍住的屍骸,往外散發絲絲寒氣,沒幾下功夫就結滿白霜,凍成了一大塊巨冰,這種匪夷所思的毒物,令我心中凜然。

「你……你是用毒葯暗器的?你這種人哪有資格說我避戰,欠缺磨練?你如果都是靠暗器殺人,當然武功會不好啊。」

這些話只是隨口說出,但華更紗聽了,卻好像被點醒了什么似的,呆了一下,喃喃道:「這個……好像也有點道理……難道我應該把心力放在精研強項上?強化優勢,這樣子比較……」

聽起來是有幾分道理,但深想一層就覺得不妙,這個變態女人的強項如果是暗器、毒葯,讓她精研下去,不曉得會害死多少人,肯定為禍人間,更重要的一點是,管她將來害到的人有多少,這段時間是我離她最近,馬上就要倒霉,為此我不得不仗義直言。

「別想這些無聊事了,還是先注意眼前的問題吧,這些殺手是哪來的?該不會是來刺殺你的吧?」

「開什么玩笑?我的仇家不可能知道我在這里,不會那么快就派殺手過來,倒是你……你敵人那么多,這應該是來刺殺你的吧?老實說,你想不想得出來,到底會是什么人買凶刺殺?」

我很討厭這個問題,比聽到別人問我老爸是誰更討厭,因為每次被問到這個問題,我都答不出話來。

回答?光是可能的選項列出來就數以十萬計,而且還在不斷地增加當中,我怎么有可能把苦主的名字一一記住?

「看你的樣子,大概是答不出來吧?看來你日常生活不好過啊,唔……不好!」

華更紗臉色一變,我最初不曉得她想到什么,但很快便猜到了。我與華更紗都是仇家無數,被人尋仇刺殺成了習慣,然而,殺手來襲擊我們,除了我們本身的緣故,還有一個很大的可能,就是為了我們此行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