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0 節(1 / 2)

後州揮手纖敵,所以我在短短幾十秒間,把所有發生的事都說了一遍,在場精靈聽了又是驚愕,又是憤怒,只有倫斐爾急於分辯。

「等一下!搞錯了吧!你說我派人回去搞末日戰龍,這話有什么證據?我從你的話里聽起來,也可能只是那大妖人邪能了得,死而不滅,占據了戰龍後復活,將一切據為己有啊,你說是我派人去做的手腳,只是你的推測,一點證據都沒有啊!」

倫斐爾氣得面紅耳赤,那種十足正經的表情,令我一愣,畢竟之前有過在金雀花聯邦大誤會,把心禪大師當成偽君子的不良紀錄,倒也不敢妄稱自己料事如神,更何況……我其實是經常料不准的。

「我是沒有證據,但你敢說你沒有動過末日戰龍的主意?沒想過把這個兵器據為己有,拿來滿足一己的野心嗎?」

這些話說出口,引來陣陣噓聲,因為提不出證據,說這些話差不多就是潑婦罵街的心理程度,沒法贏得旁人的尊重與相信。

「那妖人爆炸得突然,大地之心應該在華爾森林,你帶著大票人馬進來搜索,現在大地之心被裝在戰龍身上,若不是你,那又會是誰干的?」

「胡說!誰說大地之心已經被裝在戰龍身上了?」

「大地之心要是沒有被裝上去,末日戰龍哪里來的動力?現在戰龍活動自如,你敢說它身上沒有大地之心?」

「我敢!」

「憑什么?空口說白話,每個人都會講。」

「不是說白話,我有證據。」

倫斐爾嘆了一口氣,道∶「大地之心剛剛才在森林里被找到,送至我手上,還沒握熱,你們就出現了,根本來不及送回峽谷裝上。」

這確實不是空口說白話,倫斐爾伸出手,一顆奇異的心臟正握在他手里,展現在我們眼前。

當初大地之心被從琳賽胸口挖出時,我沒機會看清楚,但應該不是現在這個樣子,整個外表形似礦石,呈多角形凸起,不像尋常生物的心臟,可是它卻如正常的心臟一樣跳動,「材質」上也是由血與肉所構成,整個看上去……說不出的怪異。

熱而,這樣一顆詭異的心臟,能夠供給末日戰龍所需的龐大能量,本身所蘊含魄能源,想想也覺得心驚,矮人族的鑄造技術確實有獨得之秘,居然能夠造出這種東西來,還與生人肉體結合,用這種方法迢迢運送過來。

「呃……」

我突然想到一個嚴重問題,倫斐爾帶精靈來接管華爾森林,都是帶派得上用場的,雷曼這個重度傷殘來了也沒用,應該是被留在山谷中,而琳賽負責照顧他,也該是與他形影不離,如今山谷已徹底崩毀,換句話說,雷曼與琳賽,都已被埋在千萬噸山石底下,徹底完蛋了……

第六章 聖器秘咒 三淺三深

想到琳賽與雷曼,我心中一驚,側頭望向倫斐爾,他似乎也能明白我的想夫,點了點頭,面上的表情看來很痛苦。雷曼與他是同胞兄弟,感情甚篤,更是當前王室碩果僅存的繼承者,雷曼蒙難遭劫,他一定很有感覺。

要是時間許可,我很樂意幫倫斐爾的忙,替雷曼籌備一場風光隆重的喪禮,但目前的情形緊急,若再不快點應變或逃跑,我們自己的喪禮都還不曉得要怎么辦,我只能與倫斐爾商量,看看要怎么辦。

「怎么辦?我哪知道怎么辦?」

素來精明的倫斐爾,這時面露苦笑,兩手一攤,表示無能為力。他並不是說氣話,是真的不曉得能怎么辦,末日戰龍可不是路邊打劫的山賊,能任由我們說宰就宰,憑我們的能力,不管怎么想,也沒有能耐把戰龍打下來。

幸好,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我們這邊仍有一張王牌可用,就是末日戰龍的總工程師,對於自己一手制造的東西,織芝應該是能給我們一點情報的。

「末日戰龍一經啟動,外表變化無常,能夠針對不同的敵襲,做出最完美的應對,戰龍的原始設計來自異大陸,有些構思我迄今還沒完全掌握,但從設計中的種種神異之處來看,若要正面攻破它,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織芝的說法,讓在場的我們為之心寒,如果這個說法沒有錯,那我們死無葬身之地就是很有可能的事了,基於這點,我不得不提醒她,別再打擊大家已所剩無多的士氣。……正面攻破是不可能的,但如果不從外部攻擊,轉由內部著手,施行內部破壞,也許能夠打倒末日戰龍。」

一語點醒夢中人,我這才想到,自古以來對付超級大怪獸,往往都是挑個不怕死的勇士,帶著弦猛爆裂物潛入怪獸骼內,來個絕命爆破,一舉把大怪獸內部炸得稀巴爛,這樣才逆轉戰局的,靠這種古法來解決末日戰龍,倒也算是一個優良傳統。

不過,要把超級大怪獸給轟掉,炸葯的素質就很重要,即使內部破壞這個主意真能行得通,我們又要去哪里弄來夠強的爆裂物呢?尋常的火葯、火器,甚至大量的能源結晶,都沒有威脅末日戰龍的可能啊。

織芝道∶「也不至於那么糟糕,威力強大的爆裂物……我們手上有的。」

最開始,大家都不解其意,但順著她所指方向看去,看到倫斐爾手中的大地之心,這下子誰都明白了。

大地之心本身就是穩定狀況的高能量體,要讓不穩定的東西穩定下來,很不容易,但要讓一個狀態穩定的東西失控,這就容易得多,只要用正確方法加以破壞,大地之心也可以是一個超危險的爆裂物,當它在戰龍體內爆炸,就算殺不死大妖人,也能把戰龍炸得支離破碎。

我點頭道∶「好主意,如今炸彈有了,但……怎么把鈴鐺掛到貓的脖子上去?總不好讓那大妖怪自己張開嘴巴,老老實實把大地之心給吞了吧?」

倫斐爾道∶「誘使那妖人開口,需要誘餌,這誘餌……最好是一個人人恨之入骨,見之就想飲其血、哨其骨肉的人物,這樣大妖人想不開口都很難。」

一句話說完,除了織芝,在場所有精靈的目光都移到我身上,千夫所指,無病而死,為了不想真的被送去當誘餌,我一下子抽出百鬼丸,抵在織芝白嫩的頸項,威脅道∶「你們不要亂來,誰敢過來,我就把這個小妞給宰了,大家一拍兩散,通通死在大妖人的嘴里吧。」

突如其來的動作,把精靈們都嚇得愣住了,織芝的表情扭曲起來,非常古怪,但不太像是受到傷害,看來似在忍笑,只有倫斐爾像一早就預料到,露出苦笑、叫州住充吧,不會拖你去當誘餌的,你好歹也是當世名人,不用那么貪生怕死吧?」

「哼,你懂什么?我就是貪生怕死出了名的,你管我!」

誘餌的問題先擱置,我們先統合一下手邊的資源。倫斐爾手邊還有不少部隊,這些都是經歷過幾次大戰幸存下來的精銳,他們的實力不弱,都裝配了強力的魔法兵器,和別國軍隊打一場硬仗不是問題,但要拿來對付末日戰龍,這基本上是扯淡,彼此的攻防能力根本不在一個水平上,他們哪怕是對著末日戰龍轟上個把時辰,也攻不破它的魔力護罩,而戰龍若對著他們轟一記,他們就全體手牽著手,超生去了。

能夠把一城之兵瞬息間超生,這樣才算得上是超級兵器,但令人覺得很搞笑的一點,就是這些大國總是搬石頭砸腳,超級兵器開發出來的首戰,不是攻擊敵國,而是先在自己國內大破壞。當初伊斯塔的巨神兵,差點滅了巴格達,現在的末日戰龍即將肆虐華爾森林……若早料到這種情形,我想就算殺了他們,他們也不會開發這種兵器。

要對付末日戰龍的首要關鍵,就是有效攻擊,我們與末日戰龍的力量相差懸殊,只有它打我們,我們傷不到它,甚至很難累積傷害,這種仗根本沒有得打。若要對末日戰龍造成有效傷害,就只能使用與它同級數的魔法、神器,而發動這兩者,都需要最強者級數的高手。

我們這里沒有最強者級數的高手,也用不出第八級以上的強招或禁咒,但最高等級的神器卻有幾件,若是使用得當,該是可以發揮點作用的。

專擅精神攻擊的霸者之證、神聖屬性的聖者手杖、半壞掉的烽火干坤圈……這幾件創世聖器,我不曉得該如何驅動,雖然很想偷偷藏著,但這種要命關頭,也只有拿出來給大家一起研究。

「對了,鬼婆與二公主到哪去了?怎么沒看到?」

想到賢者手環,我問起了冷翎蘭等人的下落,倫斐爾說她們兩人還在四元之陣的遺址,試圖施救那些被找到的人。

「被找到的人?你是說……那幾個女的,都還在嗎?」

我大喜過望,卻不敢表露出來,只是催促著倫斐爾把最新狀況說出來。

這趟倫斐爾率軍回歸華爾森林,除了接管整個森林,穩定局勢,也同時開始尋找重要物件,倫斐爾的目標有二∶大地之心、希望號角,這兩件都是國寶級數劃鼾氣重物品,而冷翎蘭則是把華更紗從峽谷中拖來找人,經過了一番努力,最後在四元之陣與龍牙戰兵激斗的地點,發現了生人氣息。

挖掘所得到的結果,第一個是挖出了茅延安,將他火速送回峽谷治療,緊跟著,更先後找到了天河雪瓊、羽霓、碧安卡三人,她們的身體沒受什么傷,只是和茅延安一樣昏迷不醒,根據華更紗的診斷,她們是元神耗損過於劇烈,若是不盡快處理施救,可能一輩子都醒不過來。

這消息令我又憂又喜,不管怎么說,能確認阿雪的安危,這已經是天大的好消息,雖然這只代表另一個麻煩的開始,不過,只要人還有一口氣,就有可以努力的目標。

為了要掩飾我的激動情緒,我刻意扯離題,道∶「可惜啊,如果四個人都找到,又都清醒過來,搞不好我們也可以擺一個四元陣,只要四元陣張設成功,就可以對付末日戰龍了。」

這話脫口而出,倫斐爾為之一震,我都嚇了一跳,發現自己的這個想法其實很有價值,只不過難度太高,風險也難以估算,只能放棄。

「有幾件事情我很在意,想和你確認一下。」

倫斐爾皺眉道∶「我沒有派人去偷偷啟動戰龍,大地之心更在我的手上,現在這種狀況,應該只是那妖人自爆後轉移靈魂,占據了末日戰龍,自行嶺動而已……但,你覺得他會不會有什么幫手?屬下一類的人?」

「很難吧,從做事手法就看得出這人的個性與處境,他太過高傲,不把任何人放眼里,也不屑與人聯手合作,甚至沒法與別人相處,所以只能用那些奇奇怪怪的手法來控制人,這種控制慾望已經遠遠超越了正常范圍,如果他有信得過的手下或合作伙伴,用不著做到這種程度的。」

「你說得沒錯,我也是這樣想的,那么,要完全啟動末日戰龍,大地之心是不可缺的關鍵,就連織芝小姐也沒法在沒有大地之心的情形下,完全啟動戰龍,那妖人又是怎么做到的?」

「見鬼了,我哪知道?你怎么不問我,為什么那妖人粉身碎骨了還能繼續活著?」

大妖人雖然是人形,卻完全是另一種不同的生物,有著與我們不同的生態,他什么事情做得到、什么事情做不到,我們哪可能曉得,我以為倫斐爾是沒事找事,但是這位精靈王子卻比我想像得更要精明,這些問題都直指一個答案。

「他的肉體被毀滅,粉身碎骨後還能繼續存在,以氣態軀體侵入生物喂內,隨意占據、操控,這不可能是人類或精靈,那……他到底是什么生物?是一個突變產生的全新物種嗎?我覺得這不可能,應該是某個我們所不熟悉,被我們忽略掉的物種。」

「唔,你是說……」

「那妖人曾自稱龍王,這應該就是一個證據了,我覺得他應該是某種龍族,很特殊的那一種。」

倫斐爾的推論,我也同意。龍族是非常神秘、非常古老、非常復雜的種族,光是普通的亞龍、龍獸,就可以寫一本厚厚的生物圖監,而那些居住在深山老林、幽谷絕地的龍族,暗黑龍、碧玉龍、紫電龍、帝王黃龍、西瓦火龍、太陽白龍……林林總總,數得出的就有幾十種,認真研究更超過百種,每一種都有獨特的生態與異能,除非是專門研究龍族生態的學者,不然普通人哪可能弄得清楚。

更別說,還有一些極特殊的龍族,其能力或潛力足以媲美神魔,整個族群可能就只剩下那么一個兩個,幾乎不為外界所知。李華梅傳承的八歧黃金龍,就是這一類的,其余像是陰間的地獄龍皇、冥界屍龍,也都是超越普通龍族,可以被視為龍中之神、龍中之魔的超高等存在。

八歧黃金龍的力量無儔,每次瀕臨絕境,就會激發出更強的力量,李華梅就是憑著這種血緣,在東海越戰越強,終於成為當世最強者之一,而無論她怎樣進步,黑龍王的實力深不見底,始終穩穩將她壓住,這也使得東海上一直有傳聞,黑龍王的力量也得自某種龍族,所以雙龍競爭,才會有這樣的結果。問題是,這傳聞沒有人能夠證實。

大妖人沒說過自己的姓名來歷,只說自己是龍王陛下,而他深不可測的背後黑幕,與黑龍會有千絲萬縷的關系,會不會……他也是某種龍族的人形化身,末日戰龍根本就是他預備給自己使用的人造身軀?所以他在遭受巨爆重創後,還能夠轉移到末日戰龍之內?

「你剛剛說,你與織芝小姐遇險時,見到傳說中的超級轉移魔法∶反重力龍極光。你很清楚,這是龍族的專屬魔法,而且不是普通龍族能夠使用的……」

「……所以,你懷疑這里有兩條龍?除了末日戰龍之外,還有別的龍旅劉禪弘以試著驅虎吞狼,連同次要敵人,打擊主要敵人?」

「我哪有這么說!你說的那種情況,也可能是末日戰龍本身的問題,說不定是戰龍力量失控,想要發動攻擊,卻意外變成超級轉移,把你們送到這里來,我剛剛問過織芝小姐,她說不排除這種可能,畢竟大地之心未有歸體,戰龍的狀況不完全,勉強行動,什么都有可能發生……」

倫斐爾道∶「更何況,那么厲害的爆炸,我才不信沒有把那妖人傷到,他現在的狀況,可能比我們想像中要嚴重許多,不能順利操控戰龍,只是勉強撐住而已,你也不用太自己嚇自己,滅自己威風。」

坦白說,倫斐爾這些話純粹是激勵士氣用,恐怕連他自己都不敢那么樂觀,然而,這些話確實也發揮了作用,本來在附近圍著聽我們說話,臉如土色的精靈們,突然雙眼發亮,精神大振,士氣一下子就被鼓動了上來。

這時,負責研究幾件創世聖器的織芝,也有了答案,過來告訴我們,如果給她足夠的材料與設備,她可以在半個時辰內修復干坤圈,交給我們使用。羽虹當初是以第六級力量使用干坤圈,力量不是很夠,只是因為她的炎屬性與干坤圈相符,勉強可以催動,現在我們這邊有一個第六級高手倫斐爾,但使用干坤圈能有多少效果,這實在令人懷疑。

「霸者之證的使用方法,我還拿捏不准,照形狀來看,是戴在頭上使用,但這必須要相當專門的心靈術者,才能駕馭它而不遭反噬,稍有差池,就會被霸者之證弄至瘋狂,或者爆腦而亡。」

織芝道∶「至於聖者手杖……我研究過了,這應該不是單純的打擊工具,它是光屬性的神聖魔法具,內中藏著一個威力強大的究極魔法。」

專業就是專業,我與創世聖器接觸已有一段時間,從沒發現哪件創世聖器中藏有魔法,織芝的這個發現,令我們精神一振,因為像這類藏在神器之中的魔法,在正常情形下,是靠術者灌輸魔力進去啟動,對術者的能力要求很高,但在滿足某些條件的情況,也可以變通,用其他方式來發動。若非如此,阿雪也沒法誤打誤撞地發動大日天鏡,現在聖者手杖內中蘊藏究極魔法,我們沒有人能使用,可是有沒有變通的辦夫呢?

所有精靈的目光都望向織芝,就聽她不慌不忙地解釋,聖者手杖的中蠢還一戈些奇異的雕刻花紋,經過放大百倍觀察後,已經確認那是某種文字,很有可能就是杖中魔咒的發動方法,但到目前為止,還沒法解讀那些文字。

「呃,怎么會卡在這種關節上?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文字?」

「雖然不認得,但從文體的特征來看,應該是南蠻的鳥體文。」

這下可輪到我訝異了,但轉念想想,聖者之杖落在羽族手上也有很長一段時間,留下羽族的文字不足為奇。

「我國有專門研究各族語文的人才,現在立刻請他們來破譯文字,但……羽族的文字比較特殊,鳳凰島陸沉後,鳥體文幾乎滅絕,我想敝國所得也有限,倉促間不曉得能否派上用場。」

倫斐爾嘆道∶「唉,若是茅老師還在這里就好了,他是出了名的博學之士,長年在南蠻活動,一定認得鳥體文……」

這點是事實,但想到茅延安,我心情頓時一沉,不過……也僅僅是一沉,沒有傷心難過,因為我根本不相信他會怎么樣,這家伙已經比九命怪貓更命長,多少大陣仗都殺他不死,現在只是一點點石頭往下砸,這種小場面哪能傷得了他一根毛啊?……沒有辦法,還是我來吧。」

我卷起袖子,在倫斐爾、織芝的驚訝目光中,請他們把那些鳥體文的放大版給我,由我來嘗試翻譯,「怎么了?很奇怪嗎?南蠻我混過,羽族女戰士我也干過,娛樂不忘學習,趁機學一點鳥體文當冒險資本很正常啊,不要浪費時間了。」

說來也奇怪,倫斐爾倒也罷了,居然連織芝都是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他們似乎很難接受我如此有學習精神的一面,但……人不可能一輩子憑運氣在走江湖,如果總是不學無術,不累積技藝傍身,哪有可能在江湖上打滾至今?我如果真的只是一個無腦大色狼,早不曉得橫屍到什么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