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6 節(1 / 2)

小了龍積,盡管內部的魔力波動仍然強大,我還是覺得,末日戰龍敗局已定,除非有什么很驚人的逆轉變化,否則……暗黑召喚獸果然不辱無敵之名,末日戰龍實在敗得不冤枉。

(要贏了,命是保住了,但……為什么一點開心的感覺都沒有?當初法來特每次戰勝,他的心情是什么?也是和我一樣的感覺嗎?

我算是見過很多大風大浪,很習慣在生死關頭闖盪,東海封靈島、巴格達之役,都是搞到以為自己差點要沒命了,每次生還都是狗運檢回來的,想到能夠僥幸生還,幾乎都高興到想要擺桌慶祝,不過,這次戰局演變至此,勝利在望我卻找不到過去那種勝利的欣喜,一點都找不到。

天下無敵,是很多人畢生的夢想,但是用重大犧牲換來的無敵,不曉得這些人還想不想?或許有人天生冷漠,草菅人命,把犧牲當作是一種常事,習慣犧牲別人來成就自我,然而,如果襯犧牲的東西,是他很重視、很珍惜的東西不曉得他還能不能習以為常?能不能冷漠對待?

法米特不是那種武痴,我也從來不曾夢想過天下無敵。在欲望的本質上,找和法米特其實是一類人,找們都願意付出一些東西來得到成就,這些東西里頭包括努力與風險,然而,暗黑召喚獸卻是找們不可承受之重,它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略微低頭,我腳邊的土地不知何時已化為一片冰霜,在眼前所看到的,是冷翎蘭抱著織芝的石像,眉目清晰,栩栩如生,偏偏就是再也不會說結,不會笑,從此只是冷冰冰的石頭了。

想起來真是諷刺,我為了冷翎蘭、織芝而下定決心,犧牲掉邪蓮,來換取她們兩個人的平安,但現在的結果又算什么呢?邪蓮犧牲了,冷翎蘭和織芝卻沒有得救,她們兩人反而是因此受害,因為找的判斷錯誤,害了她們兩個人。

(對了,不光是她們,還有月樓姊姊……

我一共擁有五只yin神獸,四只已經在這里,還有最後一道黑氣沖天飛去,看方向應該是飛往金雀花聯邦,月櫻這陣子身體受到地以yin神的反噬,孱弱多病,正是元氣最傷的時候,碰到邪靈歸元,半點抵御能力也沒有,是什么結果已不問可知。

(所以……月櫻她也是被我給害了?我沒有守護好她,還反而害了她?

這並不是單純自艾自怨的想法,在神智慢慢清醒後,我發現了一個令人驚訝的事實實,隨著魂獸元靈的離體,我的身體突然變得很經松,好像一下子少了許多的負擔,戚覺前所未有的好。

織芝說過,修練地獄yin神所造成的傷害,並不是只發生在女性宿主身上,對我本人也會造成隱患,這些傷害隨時可能爆發,但隨著魂獸元靈離體,我想,這些傷害、隱患已經不葯而愈了,換句話說,單從結果來看,找確實是這次事件中最大的獲益者,靠著犧牲了她們,來成就我自己……雖然,這一切並非我願。

在這里的一場戰斗。是我生平敗得最慘的一場,幾乎可以說輸掉了所有東西,現在雖然勝利在望,但我甚至不知道勝了之後,何去何從,因為經歷了這場慘敗,我根本找不到人生意義。

(對,還有阿雪……起碼阿雪還平安無事,先把阿雪送到安全地方去,然復再看看怎么樣……也許我可以去東海,找武藤蘭,還有找白拉登問個清楚,一切未必沒有轉機,或者,找還可以去第三新東京都市,去找……不行!死都不去找變態老爸,他只會把事情越弄越糟糕!

腦里一片混亂,我其實也拿不定主意,只是單純借著思考,讓自己不至於讓瘋狂,要不然我一定會徹底崩潰掉。

就在天上打成一團亂,地上也亂成一團的當口,找突然聽見一陣腳步聲。這實在有點奇怪,雖然說華爾森林內到處是竄逃的精靈,可是這里位處偏僻,附近才又燒過大火,精靈們都跑到別處去,現在就算大火熄滅,照理說也不該有精靈靠近,而且……這腳步聲聽來並非團體,僅是單獨一個,是誰來了?

在我的不解中,那陣腳步聲越來越近,跑得很急,速度卻不快,似乎不是什么厲害的高手人物,但方向卻是筆直朝這邊過來,是沖著我來的?還是有什么別的目的?

「……不、不好了……賢侄,事情不好了啊…」

熱悉的嗓音,只會來自一個我絕對熟悉的人,本來找就不認為他會那么容易就完蛋,多半只是借機躲起來,免得被卷入危險的戰斗,如今我方大占上風,便到了他該出來風光露臉的時候,這本就是他的一貫作風。

縱使精神疲憊,聽到這個聲音仍令我精神一振,不管是什么時候,身邊有親友支持,總是能讓人好過一點,更別說這個人別的不行,插科打諢實在是一流,能夠有他在身邊,多多少少能紆緩點壓力。

我忍痛把目光從眼前的兩座石像移開,回轉過頭,看到茅延安大呼小叫,穿出半毀的樹林,朝我們這邊跑來,身上衣衫破爛,好像著過火一樣,非常狼狽。

「不好了,賢侄,冷大議長她……她……她…」

「月櫻姐姐她怎么了?呃?」

乍聽到月櫻的名字,找心頭大震,連忙提問,可是問話剛出口,就覺得這段話實在太過耳熱,似乎是某個老梗,果然,就聽到茅延安喘吁吁地喊話。

「她、她被我干了……嗚哇!」

茅延安慘叫一聲,被找一腳踢翻在地,滾了幾滾,這才捧著腫起的下巴,哀號道:「大叔我看氣氛那么壞,出來搞搞氣氛,你就一點幽默感也沒有,不喜歡這個玩笑,也不用這么暴力,伸腳就踢吧?」

「……我現在心情很不好,什么玩笑都別玩到我頭上,這邊發生了什么事,難道你睜跟看不見嗎?」

「年輕人干嘛那么凶啊?這邊兵荒馬亂,又是煙火又是冰的,我一個普通中年人,哪有這么好眼力到處看東西?鎮有那么好眼力,我就直接找漂亮姑娘玩偷窺,用不著在這里打生打死了,更何況……冷大議長確實是出事了,我一得到情報馬上就來通知你了啊。」

茅延安接住我伸過去的手,慢慢站起身來,道:「還有啊,要向你道個歉,我老爸給你添麻煩了!不好意思,原諒我吧!等會兒替你捅死他,不謝。」

「……你說什么?」

第八章 有夢最美 希望相隨

「茅延安的抱怨,我聽得很不耐煩,現在根本沒心情去在意那些,便聽得不是很仔細。直到他很突兀地冒出了那句怪話,我陡然一驚,問道∶「你說什么?再說一次!」

「喔,你沒聽清楚啊,聽說冷大議長出事了,我一得到消息,馬上就趕來通知你了,夠意思吧?」

茅延安隨口說著。讓人絲毫感覺不到事情的嚴重性,我記得剛才聽到他說的話並不是這個,但到底是牽掛月櫻的安危,先問月櫻的詳細狀況。

「嘿,不說賢侄你不知道,我剛才躲在亂石堆里裝死,身上的魔法道具突然接到慈航靜殿緊急傳呼。說是冷大議長急病發作,情況嚴重,大叔我想想覺得糟糕,就趕著過來把東西交給你。讓你知道,夠仗義吧?」

月櫻出事,早在找意料之中,但慈航靜殿這歷快就發訊給茅延安,確實令我意外,但不管怎么樣,月櫻的狀況對找而言比什么都重要,聽到慈航靜殿傳了東西過來,馬上就要求過目。

「等等……賢侄。你和冷大議長關系非同一般,這東西我怕你看了……心情會受影響,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晚點再看,或者……干脆別看了?」

茅涎安攔住我,表情很認真,如果是別的時候這樣,我可能會相信他是真的關心我。但此刻天上有戰龍、暗黑召喚獸在飛,附近有一堆精靈在逃離,旁邊還有三座石像。鬼才有心情和他多扯,更何況他之前說了那么多,現在才要我考慮,擺明是吊我胃口。

「大叔,人生在世,有些事情是一定要去面對。不能逃避的……干你娘咧,還不快點把東西拿出來放!再吊找胃口就閹了你!」

「哇,這么嚴重?那要馬上放給你看了,刀下留雞啊!」

茅延安驚惶失措地說著,但卻沒有拿出任何魔法道具,而是隨手一指。在三尺外憑空出現了一價魔法光幕,漸漸現出影像,嚇了我一跳。

(他媽的,這個老龜蛋果然會魔法,能力好像還不差。藏了那么久。扮豬吃老虎,怪不得那么多大石塊都砸他不死。等一下再來算帳……

好像有什么事情不太對勁。可是我太急著想要知道月櫻的狀況。無暇細思,只是盯著畫面看。

畫面中浮現月櫻的絕世仙容,久違的她,仍是美得那么驚心動魄,雖然面色蒼白,鬢發敵亂。一看就知道正在大病中。卻也別有一股楚楚可憐、惹人心疼的傾城風姿,足令天底下的男人一見就舍不得移開目光。

見到月櫻病成這樣,再想到織芝、冷翎蘭,我險些膝軟跪倒,要不是有茅延安在旁,肯定連眼淚都會掉下來,總算勉強還能撐住,沒有被弄瘋掉。

從畫面看來。月櫻似乎是在某個大醫院的特殊病房里。有六名僧侶圍繞著她,正施術為她治療,她整個人被一團白色的聖光籠罩。是很高段的治療魔法,乍看之下,讓人松了一口氣,但深想一層,這些僧侶用如此高段的咒術治了許久,卻仍是這結果,情形之惡劣可想而知。

驀地,一道黑氣自外閃電飈來,瞬間突破聖光護罩而降,那六名誦經施術中的僧侶,隨著聖光護罩的破裂,紛紛噴血倒地。看來是不死也殘廢,當真有夠沒用。黑氣聾來數秒後。該發生的一切已經發生,我最愛的姊姊化為一座石像。魂魄變為黑光,以同於來時的高速飛出。

如果不是因為看之前已經有心理准備,猜到了大概,我不曉得自己能不能受得住,這個打擊。不過,也正是因為有了准備,我承受打擊之後的回復比之前要快。心中一痛,忍住快激出的眼淚,腦中就開始思考,並且發現了不對。

姑且不論某人的扮豬吃老虎,我記得這種萬里傳像的顯影術,所播放出來的東西,沒有回溯紀錄的功能,換句話說,所播放的東西,一定是正在發生的實況,那…不良中年本來要給找看什么?就為了看月櫻在病床上?這種事情慈航靜殿需要特別傳訊過來?

(難道……他是故意算計我。算准時間,特別跑來給我看這一段的?

不曉得為什么,想到這種可能,找忽然感到一陣恐懼,這已經超過了惡作劇的尺度,茅延安不是沒有分寸的三歲小孩,不會搞得那么過分,更何況。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么?

我搖搖頭。試著把這個無聊的想法給甩開,但心頭的不安卻越來越強烈。甚至不由自主地發起抖來。

(太、太奇怪了。我為什么要發抖?就算是碰上末日戰龍,我也沒抖成這樣啊?到底是怎么了?我……我為何……

找想要讓自己鎮定下來,卻怎樣也無法做到,身體抖個不停。彷佛即將要面對什么應該讓我很恐懼的事,腦里又亂成了一片,直到找終於被現了那個令我恐懼的源頭。

一直跟在我們身邊……與東海的恐布分子交情誣淺……從以前到現在,有無數的機會接觸月櫻、冷翎蘭、織芝、羽虹……始終躲在暗處,窺視著這場戰爭的進行…其實答案一早就攤開在找面前,我卻視而不見,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始至終有個人完全符合找認定的每個條件。因為在潛意識里,我實在不想去懷疑他,就算此時此刻。我都寧願相信是找自己弄錯了。事實真相並不如我所想。

然而,當我遲疑著轉過頭去,想要為自己的猜測找點信心,就看到那個人站在那里,還是那么滿面風塵,衣衫破爛,十足的狼狽樣,卻笑得極為燦爛,用非常誠懇好聽題的聲音。笑著說道:「怎么了?賢侄,你的表情很難看啊……別這樣嘛,記不記得以前有偉人說過。人生在世,有些事情是一定要去面對,不能逃避的嗎?」

「你……」

我一句話沒能夠說完,突然被茅延安一掌拍在肩頭,力氣奇大,差點就把我按倒在地。『「逃不掉了,賢侄,今天、此時此刻、現在就是你面對的時候了。」

說著這些話的時候,那個男人仍然在笑,非常愉悅的笑容。嘴角彎起的弧度之大,是找生平僅見。不曉得為什么,明明是很歡愉的笑臉,給我的感覺卻像是閻羅屍螳那個被割開的嘴巴般慘烈,令人打從心底生出寒意。

「你……這一切難道都是……」

稍微從震驚中回復後,我的憤怒苦完全爆發出來,一拳就往那個男人的鼻梁打去。

「哈哈哈哈~~」拳頭還沒碰到,一陣震耳欲聾的輕蔑大笑,彷佛恥笑我不自量力,伴隨著強烈衛沖波同時到來,我站立不穩,被沖擊波正面掃中,被擊飛出去,飛了幾尺,重重滾跌在地。當找掙扎爬起身。想要再沖上去時。天上卻傳來更大的聲響。

不知道是否仍被「真愛」的效力所影響,末日戰龍突然發出怒吼。一度減弱的護身極火,驟然爆發。比之前更熾烈數倍。熊熊烈焰焚盡結界內的所有黑雪。差點就要突破天魔鎖神塔的封印,朝這邊沖過來,只是被四大暗黑召喚獸給攔截,那種不顧一切的嚎叫。我真不曉得是看見了心中摯愛。抑或看到了不共戴天的仇家。

「唉呀呀呀,脾氣怎么還是那么壞啊?就算換了身軀。也不代表不會腦溢血啊!什么東西都有先來後到,你還是先等等吧。」

茅延安看了看天空,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挪榆之情,最後把目光從天上移開,很從容地從袖中取出一技雪茄點上,道∶「賢侄,找知道你此刻有很多事想做,但我奉勸你,還是像你平常那樣識時務比較好,就算你氣得不要命了,但這幾座石像你應該還要吧?否則大叔萬一心情不好。蹋碎你的爛石頭,那時就很不好意思了。」

「你!」

「哈哈哈,別介意,開個小玩笑,我可不想再挨你揍啊,請原諒我有點小興奮。克制不住……這你不能怪找,這一刻我已經等得太久。算起來該有幾年,不,十幾年了啊,哈哈哈……該怎么開始好呢?真是興奮啊?」

茅延安邊說邊笑,難掩心中的興奮之情。夾著雲茄的手揮舞個不停,而我的心情卻華直往下沉,只覺得我從來不曾真正認識過這個男人。

「唔,我想還是用傳統一點的方法來吧。不要太搞怪了,嗯……咳,賢侄。大叔」「這邊有幾個好消息,幾個壞消息,你要先聽哪一個?」

好整以暇的態度,彷佛把一切都掌握在手心,這一刻的茅延安,居然給我近似白拉登的感覺,而這可實在不是什么好事。如果繼續順著請況發展,我只會陷入被動僵局,所以依舊表面不動聲色。暗睹把身上的破魔槍拿在手里,猛然掏出,對著茅廷安就是兩槍。

其,牧也知道這兩槍多半傷他不著,只是拼死命奮力一搏而已,但破魔飽槍的子彈打出去。茅延安不避不閃,微微一笑,就這么被子彈洞穿而過,全然不當一回事。

我還記得,以前在南蠻,曾經不小心用匕首連捅了這個男人幾十下,刀刀入肉。

事後他卻像沒事人一樣。這么久以來我一直很困惑,如今我終於知道那是怎么回事了,因為子憚透個而過,全無傷害,被打穿的身體,流出的不是血液,而是一縷縷的黑氣。漸漸彌漫開來。圍繞在那個男人的身邊,彷佛突然升起了霧。

這樣的畫面,我似曾相織,在不久之前才親眼看過。我幾乎是呻吟般的叫出聲來。

「氣態生命體……你和大妖人……你到底是什么人?」

「哈,答非所問啊,你這兩槍可讓大叔找有點難下台,要是現在就把石像給砸,話就說不下去啦。既然賢侄你不喜歡選擇題。那我們就更傳統一點。說個故事給你聽吧,簡單來說,在很久很久以前……嘿,其實也沒那么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