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5 節(1 / 2)

把握,但卻肯定不可能在雙方平安的前提下結束戰斗,所以鬼魅夕肯後退,那是再好不過,我可以趁機喊停,提出解釋。

「喂!你……」

一句話才剛出口,強烈的警兆讓我渾身發寒,知道不妙,一股冰冷的寒流,自小腹中升起,猛竄向胸口,所經之處,仿佛有一把用冰雕刻成的小刀,切割血肉,奇痛難當。

同一時間,距離我起碼二十米的鬼魅夕,整個臉蛋殷紅得像要滴出血來,雙手飛快結印,眉宇間似在忍受極強烈的痛楚,一縷縷邪異的血光,自她小腹中緩緩綻放出來,看這架勢,是在發動什么忍術的咒法,還是絕對要命的那種。

血光綻放的起始點是小腹,這個法咒很有可能是藉由一次次交合,緩緩下在目標方體內的,換句話說,鬼魅夕之前每次與我交合,可能都用自己的身體為媒介,偷偷落下法咒,以待此時此刻。我不是魔法的外行人,要利用交合來對我施咒豈是易事?

這樣她都能成功,足見這個法咒的難得,我有足夠的理由相信,這是一個同歸於盡型的自滅法咒。

(有沒有搞錯?玩到這種地步,值得嗎?情勢惡化到這一步,說不後悔就是假的了,因為一個不甘心、一個玩笑,居然鬧到現在這么不死不休的地步,我真是天下第一號傻瓜。

當然,我也不至於束手無策,之前我在羽霓身上作過的保險措施,其實也趁著每次摟抱的機會,在鬼魅夕身上做過了,只要我以霸者之證將其發動,瞬間就能摧毀鬼魅夕的大腦,甚至把她整個腦袋炸掉,我這邊的危機,當然也就迎刃而解。

但……坦白說,我實在不想用這個辦法,特別是當我想到,鬼魅夕利用每次的交媾,偷偷施忍法對我下咒,而我也藉著每次擁抱,以霸者之證在她腦中埋下「念種」,隨時可以引爆……我就覺得,我們兩個之間,真是好糟糕的關系啊!

(如果不動手,還可以說只是她負我,我沒做對不起她的事,若一引發念種,這罪名從此坐實,不能抵賴了……這念頭在腦中一閃而過,我很快就察覺到這想法不妥之至,因為現在並不是我收手,情況就能好轉,鬼魅夕用的技巧,是同歸於盡的自毀之招,要是我不阻止她,這丫頭隨時都會搞死自己。

情況惡劣,我該如何自救並救人?

一時間,腦里一片空白,什么主意也沒有,只能看著鬼魅夕將這自毀忍術持續發動。

忽然,鬼魅夕的動作一頓,眼睛睜得老大,像是看見了什么,我雖看不到她所見的東西,但透過霸者之證,我發現有一股熟悉而強烈的精神波,出現在我與鬼魅夕之間,更影響著鬼魅夕的腦部。

如此奇特的精神波,除了心夢,更還有誰?她雖然人不在這里,精神卻一直在注視著我們,發現我們陷入僵局,便出來替我們解圍。也多?有了心夢,要不然,我們這邊兩個傻蛋,就這么莫名其妙地兩敗俱傷,玉石俱焚了。

隱隱約約,我看到一個朦朧的美麗倩影,那是我用霸者之證捕捉精神波,在腦中具象還原的投射,那個朦朧的倩影,在鬼魅夕身前,勾摟住她的頸項,似在對她輕言細語,解釋狀況,跟著,這股精神波透入鬼魅夕體內,與她結合為一,鬼魅夕邪異的血紅臉色,迅速回復正常。

剛才鬼魅夕所用的忍術,基本上是先傷己、再傷敵的自毀型忍術,異常霸道,一經發動,哪怕是鬼魅夕自己想要停下,都不是那么容易的,所以心夢才直接用精神波進入鬼魅夕體內,助她調整肉體狀況,把所有傷害平復,這只怕還多?了鬼魅夕的體質特殊,不同於尋常人類,否則心夢縱有通天之能,此刻也無力回天。

「哥哥,對不起……」

甜美的聲音,直接在我腦中響起,那是心夢離去之前,留給我的道歉,多虧了她的幫忙,這邊沒有出現太嚴重的傷害,而當一切塵埃落定,我和鬼魅夕之間的氣氛,就變得異常尷尬。

鬼魅夕仍是離我遠遠,似乎不好意思靠近過來,這也難怪,剛剛發生的事情,確實是很難堪,幸虧我沒有發動「念種」,不然現在連我也要找個地洞鑽。

如果繼續這樣下去,無非就是浪費時間,反正男女之間,男人總要多擔待一些,我也不多說,對著鬼魅夕張開雙臂,就看到眼前一陣黑影晃動,嬌小的身影一下子撲撞進我的懷里。

「……對不起。」

「……不怪你,我自己也有錯,忌妒是魔鬼……我以後會深切記住這個教訓,絕不再吃沒意義的醋。」

我確實是這么告誡自己,人總該學到點教訓,同樣的錯誤,犯一次就夠多了,就為了這么荒唐的理由,我差點就跟鬼魅夕同歸於盡,黑龍王苦心籌謀多年,都還沒有這樣的好效果,說出去真不曉得會氣死誰。

「那……我們……去接姊姊?」

「接?為什么?她架子那么大,還得專門去接?都能用精神體在要塞內亂跑了,難道本體還要省那幾步路,不想走出來,要我們去接?」

我皺眉道:「還是她身上有什么封印影響?黑龍王有另外給她下什么封印嗎?」

「……你、你還不知道?」

鬼魅夕一臉錯愕,好象我說了什么很不可思議的話一樣,我一看就知道有問題,偏偏又不曉得具體問題在什么地方,或許……心夢剛才還有所保留,有些什么事沒告訴我。

「你姊姊那邊還有什么問題嗎?」

「……沒、沒……也沒有吧,其實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晚一點你就會知道了,我們先去接她吧。」

「唔,有件事情我想問你,你姊姊她……她應該有辦法把七聖器與人體分離吧。」

這是我們當初前來黑龍會總部的主要目的,要對付黑龍王就必須集全七聖器,但七聖器之中,賢者手環已經與冷翎蘭結合,偏偏冷翎蘭又化成石像,這下成了徹底的死結,鬼魅夕說只要來東海,她就有辦法找人解決,現在就希望她這句話不是耍我。

「嗯,是這樣的。」

鬼魅夕點頭,證明我的猜測無誤,這其實也很合理,心夢身懷異術,十二獸魔的本身,就是元神、靈魂相關技術的最高結晶,有辦法從石像中取出賢者手環,這點倒不至於讓人太訝異。

其實就算心夢沒這能力,那也沒有關系,因為隨著時序推移,這邊的狀況已經發生改變,集全創世七聖器,這只是對付黑龍王的一種方法,未必就是唯一的辦法。

光只是以目前這段時間所發生的變化而言,鬼魅夕、天河雪瓊與我,力量都意外地大幅提升,如果照這速度修煉下去,我們很快就會擁有第八級的戰力,屆時再搭配其他天時、地利、人和,未嘗不能與黑龍王一戰,七聖器的存在意義已經從必要變成了重要。

「對了,七聖器……聖者之杖搞不好就收在這附近,應該找一找,如果能入手,這一趟就不會白來了。」

「還是先把姊姊接出來吧,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後頭慢慢再辦的。」

在鬼魅夕的心中,恐怕普天下再沒別的事情比心夢更重要,我見她這樣,也不便反對,就點頭同意,先去和心夢會合。

這工作有一點小難度,因為黑龍王雖然把高手都帶上大地,進行征伐,但並不是什么人也沒留下,要塞內還是有少許高手坐鎮的。當然,以我們目前的實力,無懼任何第八級以下的高手,真要碰上什么麻煩,宰了對方便是。

鬼魅夕在前引路,這里本來就是她的地盤,對於這座要塞,她是再熟也沒有了,而她身形飄忽,乍隱乍現,別說此刻要塞內一片混亂,人人自顧不暇,各處又一片昏暗,連穩定的光源也沒有,要發現入侵者的難度很高,就算是正常情形下,各處要道有看守人嚴加戒備,恐怕也沒法察覺鬼魅夕的潛入。

看鬼魅夕如入無人之境,我著實佩服,但亦步亦趨跟在後頭的我,也不是隨隨便便就來的。

之前那段時間,我私下向鬼魅夕請教,再加上觀察與模仿所得,學了鬼魅夕的幾成身法,此刻我邁步前行,雖然沒法做到鬼魅夕那樣飄忽無定,卻也是步行如風,身法似電,普通人只能看見一抹淡淡的影子飄過,根本看不真切。

要闖黑龍會總部,光這樣當然不夠,不過目前要塞內亂成一團,我這樣就很夠了,鬼魅夕又在前開路,凡是有可能令我們暴露形跡的東西,她直接就出手拔除,而我在後頭,一路也使用霸者之證,影響所遇之人的腦子,徹底消除我們經過的痕跡。

幾項因素加在一起,我們在要塞內來去自如,偶爾遇到幾個強手,我和鬼魅夕聯手夾擊,幾招一過,對方橫屍就地,周圍的人因為霸者之證精神壓制,甚至都還沒有發現。

就這樣,鬼魅夕帶著我往下方走,越走越深。以黑龍要塞的巨大規模,自然也有「地下設施」,以高度來算,全部都在海平面之下,雖然海水不會流進來,但當我踏著階梯,越來越往下走,周圍石壁上傳來陣陣潮濕、陰冷的感覺,也讓我曉得自己此時的位置已經來到海底。

地下設施之中,也有禁區一類的所在,許多石洞相連在一起,外頭又裝上鐵門,看起來像牢房多過密室,空氣中濕冷、腐臭的氣息,沒有半分人味,這些石洞恐怕已很久沒人使用了,鬼魅夕說,這一帶是禁區,之前黑龍王下過命令,不得他允許,任何人不得擅自靠近,否則一概格殺。

「唷,還挺嚴厲的嘛!他把這邊劃為禁區,不讓別人來,是在怕什么?你姊姊和別人接觸了就會壞事?」

我開了個玩笑,心里卻有種不妙的感覺,心夢小時候是住宮殿的,現在怎么住這種潮濕的石牢?黑龍王把她當囚犯一樣關在這里,已經關多久了?她是因為被關起來,所以才沒法以真身行動的嗎?

「剛剛在路上,我感應到聖者之杖的氣息,現在我們分頭行事,你去把姊姊接出來,我去拿聖者之杖,我們等一下在外頭會合,或者我如果早些完成,會主動來找你,和你們會合。」

鬼魅夕的這個動作,讓我更是心里叫糟,聖者之杖的氣息我以前也不是沒感受過,怎么剛才一路走來,我沒感應到任何類似的氣息,偏偏鬼魅夕就感應到了?

這種情形,不像是要去取聖者之杖,反倒像是找理由開溜。

「等等,為什么我覺得你很想開溜的樣子?為啥要跑?這里頭有什么洪水猛獸嗎?」

我提出了問題,鬼魅夕卻沒有答我,而是向後高速飛窗,一轉眼就不見蹤影了,這個傻妞逃跑的時候,也是專業無敵快,我自問沒本事追上,只得放棄。如果沒有之前和鬼魅夕的一下亂斗,我可能還會懷疑這是圈套,但此刻疑心盡去,若真是圈套,剛才鬼魅夕不用差點與我拚掉性命。

「不是圈套,不過也不會是什么好事就是了……女人就是麻煩啊……」

這一句我肯定是至理名言,橫豎現在沒有別的人能靠,我筆直朝著前方的石牢地||穴走去。

要在那么多的石洞中找到目標,並不是太難,因為里頭隱隱傳來魔力波動,只要順著魔力波動走,就不怕找不到目標,只不過,越是深入,這股魔力波動還有周圍的環境,就給我一種非常不妥的感覺,一切似曾相識,仿佛……仿佛回到華爾森林,等待大監獄一樣。

「……暗黑召喚獸?」

我喃喃自語,不安的感覺更甚,「他們從多久以前就開始進行相關研究了?心夢為什么住在這里?」

心夢真身所在的地方,為何與暗黑召喚獸的煉制場所氣息那么相似?她是用什么身份待在這里的?身為大魔導士的她,負責主持這項實驗?還是……

想到這一點,我心頭陡然狂跳,再沒法好好的走路,腳下加快,最後開始跑了起來。

追尋著魔力波動,我來到石||穴深處,看到了一座不算太大的石牢,模樣非常奇怪,整座石牢的外頭,被寫滿咒文的黃|色布條給密密麻麻地纏住,咒布更朝四面八方延伸出去,看上去,石牢很像一個巨大的蛋,咒布形成了黃|色的外殼,上頭寫著的咒文,不住散發一種邪惡的感覺。

我對各類魔法均有涉獵,卻也無法判斷出眼前這布置的具體用途,唯一能肯定的,便是這絕非什么好東西。

「心夢!你在這里嗎?」

我想應該是在這里沒錯,只是眼前這陣仗讓我頗傷腦筋,咒布把石牢纏得密不透風,哪有門戶可進?總不會是要我先把這些咒布給破壞吧?問題是,咒布之中看來蘊藏法陣,要破壞一個這等規模的法陣,可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我沒有把握在短時間內完成,更該死的是……鬼魅夕明知道有這東西,居然還跑走?忍者都擅於解碼、解封,若有她在,要破除這個法陣,我就有把握得多。

幸好,我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那些咒布好象有生命一樣,我才一走近,咒布就開始收縮,為我讓出一條路來。途中,這些咒布似乎在釋放某種訊息,霸者之證過濾接收,發現那都是一些不完整的心靈訊息,轉譯之後,我腦中閃過許多殘缺的畫面,此來彼去,錯綜凌亂,一時間弄到我的頭都開始痛起來。

「呃……心夢,你這是在搞什么鬼……」

傳入腦中的畫面很復雜,大片黑暗而錯亂的畫面,還有大片染血的畫面,像是用一個不住劇烈搖晃的鏡頭來拍攝,什么也看不清晰,時間稍微一長,還讓我非常想吐,感覺異常難受……

上百個閃動的畫面中,我好象看見了黑龍王,還聽見他瘋狂的邪笑,這多少勾起了我的不愉快回憶,像是回到了華爾森林的那一天,我在瞬間失去所有,整個世界剎那間崩壞的感覺……

(這是……心夢六歲的時候,黑龍王攤牌時候的記憶?我感受到心夢的悲傷與恐懼……深深的恐懼,與我那時的感覺如出一轍,可是就算知道這些記憶的出處,我還是無法具體解讀,這些亂七八糟的畫面到底在告訴我什么?

(對了……有血,為什么會有那么多血的?為何……腦里的畫面太亂,產生強烈的暈眩感,我像是喝醉了一樣,腳下顛顛倒倒,朝著那個被封印的石牢走去。

「開、開門……」

腳下踉蹌,我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去,如果不是因為滿空的咒布,不待我碰觸就自行分開,讓我有路可走,我應該早就被袢倒,跌得七葷八素,現在這樣還真像是一個找路回家的醉漢。

不算長的路,很快就走到了盡頭,我伸手往前一推,密密麻麻纏裹的黃|色咒布,朝兩旁分開,露出了底下的石門,上頭雖然刻著咒文,但我已經感受不到魔力,應該已經沒有魔法運作了。

恍惚間,我看到心夢出現在身旁,美麗的臉龐,深有憂色,緊緊咬著下唇,那個表情看起來,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小孩,滿懷著不安。我不知道她為什么會露出這樣的表情,但對於這個寶貝妹妹的個性,我還是有些的。

「……不是你的錯……無論那時發生了什么,都不是你的錯……」

我的話一說完,心夢露出了一個無可奈何的苦笑,搖了搖頭,身影慢慢地消失,而我對著石門一推,在石門啞啞的擦響聲中,我大踏步走進石牢去。

第八章 手足不行·六識俱斷

石牢之內,一片漆黑,沒有一盞燈,也沒有半點光源,心夢所住的地方,竟然是如此漆黑,這讓我有種不祥的感覺,因為只要是一個正常人,就不可能在這種環境下生活,心夢久居此地,這就表示……她的身心狀況,恐怕很不正常。

眼睛漸漸適應黑暗之後,我多看到一點東西,不過也沒多少,因為這間石牢空盪盪的,什么家具也沒有,沒有桌子、沒有椅子,甚至也沒有床,算起來和家徒四壁也沒什么差了,即使以監獄的標准來看,我也沒見過這么寒酸的監獄。

監獄的水准怎么樣,這點我不是很在意,真正讓我愕然的,則是我左看右看,來回看了幾次,都沒有看到這石牢內有人。

心夢……不在這間石牢?那她為何要引我來這里?這間石牢里有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加上層層封鎖?

許多疑問在腦中閃過,一時間不可能有解答,我下意識的反應,就是掉頭走出石牢,改到外頭尋找線索,但就在我轉頭的瞬間,眼角余光好像瞥見了什么,這間石牢里沒有桌椅,也沒有床,只有一個石台在角落,很不起眼,這石台的造型有點像是一個小型祭壇,卻沒有任何咒文或魔法陣,相當污穢、簡陋。

在石台之上,好像放著什么,因為不是什么大東西,與我要找的目標不合,因此被我忽略過去,可是在我要轉頭出去的瞬間,我的目光掃過了那個石台,跟著就停留在那件東西上。

石台上的事物,似乎是一個竹籃,已經很舊了,上頭滿是灰塵與污垢,也不曉得多久沒擦拭清洗了,看樣式倒有點像是嬰兒的搖籃,就是稍微大了一點,裝嬰兒會略顯空曠……

一個裝嬰兒的竹籃……這種想像實在是有趣了點,竹籃里頭可以裝很多東西,為什么我就會想到嬰兒呢?這未免也太風馬牛不相及了,我都想要嘲諷自己了,然而,就是這么一個荒唐的聯想,讓我的手開始抖了起來,甚至還不只是手,這分顫抖迅速蔓延全身,令我不由自主地發著抖。

為何……我會發抖呢?我到底在恐懼些什么?

答案其實我自己最清楚,因為剛才我目光掃過竹籃的瞬間,霸者之證掃描到微弱的生命訊息,在那個竹籃里頭……有生命體?整間石牢,充滿著詭異的氣氛,連蟑螂、螞蟻都看不到半只,竹籃里頭會是什么生命體?心夢為什么要我到這里來?鬼魅夕為什么要跑?她在躲避什么?我的手……又為何抖得越來越厲害了?

我鼓起勇氣,勉力邁步朝著石台走去,兩條腿就像是灌滿了醋,又酸又麻,連走一步都萬分吃力。

之所以走得那么辛苦,不完全是因為內心的恐懼,很大一個層面,是因為那些錯亂的畫面,又開始傳入我腦中,讓我頭痛欲裂,不過這一次,那些紛亂的畫面開始整合,變得有條理、有脈絡可循。

那些全都是心夢的記憶,在她六歲那年的一個黑夜,一直在她面前表現得像是和藹慈父的黑龍王,突然發了瘋,披頭散發,如癲如狂,沖進她所住的宮殿,殺掉了所有的宮女,無比恐怖地來到她的面前。

「……源堂……你好……你好……你他媽的真夠狠毒啊!如此舍得下,如此絕,我的計畫還沒展開,就已經完全廢了……嘻嘻嘻,源堂,你果然是天下第一賤人……」

黑龍王不曉得受了什么刺激,在血泊中抱著頭,一下大叫,一下大笑,理智盡失,看起來實在怕人,我能充分感受到心夢的恐懼,她畢竟只是一個六歲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