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8 節(1 / 2)

雖然不在,但鳳凰天女說,心夢已經和源堂溝通好,彼此取得諒解,現在就是等我上來開宴會了。

「什么?開宴會?不用搞得那么歡樂吧?外頭都還在兵荒馬亂咧,我也還有一堆事情沒作,開宴會似乎……」

「啰嗦什么?有吃有喝你就去爽吧,少一本正經,妨礙別人作樂!」

一如往常,我的質疑被鳳凰天女輕易賤踏過去,這女人一向不聽人話,之前統治南蠻,鳳凰島上日日夜夜,大小宴會不斷,完全是一副酒池肉林的豪華氣氛,自從她落難後,再也沒機會開宴會,苦悶寂寞已久,現在到了繁華大地方,又有人肯買單,她哪里還忍得住,當然就借機擺宴席。

不過,我似乎還太天真了些,一個喜歡沒事生事的鳳凰天女,和一個以肆無忌憚為座右銘的源堂·法雷爾,這兩個人搞在一起,不管做什么事,規模都會無限擴張,結果一個家庭聚餐性質的小宴席,硬生生被搞成整個第三新東京都市同慶,成千上萬人歡天喜地的大慶典。

滿天綻放的煙火、大型的花車游行,無數人群載歌載舞,讓第三新東京都市沉浸在一片喜樂氣氛之中,如此熱鬧的場面,哪怕是國王生日都不會有,就不曉得冷棄基陛下在這城市的某角落,看了這一幕,心里作何感受了?

每一輛經過的花車、每一支表演隊伍,上頭都打上「祝賀大少」、「恭喜大少回歸」的字樣,就連天上煙火都沒有少閃,看在眼里、聽在耳里,不禁有些飄飄然,但一想到之前在薩拉,阿巫也曾給我搞過類似的花樣,腦里就一下子清醒許多。

「喂!小畜生,感覺怎么樣?」鳳凰天女笑道:「這么多人都在為你慶祝,有沒有覺得自己好像一國王子啊?」

「……還好啦,也不是第一次被這么接待,多少有點免疫了,像我們這種人,如果被人誇兩句就爽翻天,早他媽的沒命了。」我道:「你好歹也是女王陛下,這種場面你也不陌生吧?是不是如果我出生在南蠻,就能真的享受王子待遇,慶祝場面比這還大啊?」

一句話出口,想到羽族的風俗,我馬上後悔,果然鳳凰天女很不屑地看了我一眼,哂道:「就憑你?想太多了吧!男孩在羽族哪有地位?如果你在羽族,早就被當垃圾給扔掉了。」

「是啦是啦,早就知道你們重女輕男了,有啥了不起?一群自以為能騎在男人頭上的變態女,最後還不是全部遭天譴滅掉了?囂張個什么啊!」

被我這么頂撞,鳳凰天女倒也不生氣,叉起腰道:「實力為王,那些沒用的家伙滅掉,算是活該,但早晚我會再回去,重建羽族。」

「倒也是,別忘記你答應的後宮,身為母親,答應給兒子的玩具如果食言,那可是很卑鄙的!」

「知道啦!你個死小子,滿腦子都想著這些干來干去的,你不想這些就不行嗎?」

「哈,還不都是跟你學的,這叫遺傳。」

我和鳳凰天女站在陽台上,看著底下與天上的熱鬧風情,源堂並沒有和我們在一起,這倒也不是他天性冷漠或怎樣的,而是他和我們在一起,大多數時間完全插不上話,他自覺氣氛尷尬,索性直接避開了,這確實是個聰明的決定,因為縱使我對他已經沒什么敵意了,不過對著他,我也不知道可以說些什么,比對上鳳凰天女還糟糕。

外頭是熱鬧大慶典,里頭也是盛大宴會,美酒、美食、音樂、華服,讓這座邊境要塞恍若宮廷,只不過參與宴會者都著軍裝,充分凸顯出此地是軍事要塞的事實。

天河雪瓊、星玫,都成了宴會上的焦點,她們兩個都受過宮廷禮儀的訓練,在這樣的場合尤其揮灑自如,穿上一襲典雅而不失性感的晚禮服,戴上絲緞手套,一顰一笑,說不盡的艷光四射,成為在座所有人的焦點,不曉得多少人上來向她們邀舞。

第三新東京都市乃離經叛道之地,所以羽霓在這里也有不少市場,她把頭發往後一梳,穿著男裝出現,許多女軍官都上來爭著與她共舞,這種情況倒沒什么,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出現了,但是當一些衣衫畢挺的年輕軍官也來邀舞,我就不得不好奇,到底這些人慧眼獨具?還是他們一個個都是搞基的,所以一見男裝的中性麗人,便立刻垂涎三尺,魂飛天外?

「不用想太多,你的思路方向沒錯,那些人都是搞基的。」鳳凰天女道:「我一眼就看出來了,這點你的修為還不足,得要向我多學學。」

「我承認我的修為不足,但我學這個干什么?專門用來辨識基佬?省省吧,倒是你,居然會有這種眼力,到底是怎么練出來的?」

站在我身邊的鳳凰天女,同樣是一襲晚禮服,雍容華貴,胸前v字形的性感開口,不單單只是露||乳|溝,還露了渾圓的半球,赤色長發簡單地梳束在腦後,美艷大方,特別是那雙畢挺修長的美腿,在裙擺中時隱時現,美得令人驚心動魄,早就成了全場雄性動物的目光焦點,不曉得有多少人正口吞饞沫,以熾熱的目光,直盯著這雙美腿看。

不過,看歸看,哪怕這位南蠻女王再怎么美艷動人,自始至終,沒有半個男人過來邀舞,這不難理解,畢竟此地是源堂的地盤,應該沒什么人會腦子進水,故意跑去削源堂的面子……雖然說,這兩個人壓根不是夫妻,源堂也沒把鳳凰天女當自己女人,但……源堂的心思沒有人估得中,要是他忽然又有了點感覺,覺得不爽或怎么的,會有什么報復手段可難說得很,冷棄基的下場就是前車之鑒,所有人未必都知道詳細內情,可是……也不可能什么都猜不到……

鳳凰天女倒是滿臉不悅,對於自己在宴會中被冷落的情況,異常惱怒,過往在南蠻,每次宴席她都是主角,眾星拱月,現在卻被天河雪瓊、星玫搶去風頭,大削面子,就連羽霓的邀約者都遠多過她,她沒有當場動手砍人,已經算是涵養很好了。

「喂,你也差不多一點,真要在這里勾一堆男人上床?這么不給變態老爸面子,要是他翻臉了,後果可不好看啊!」

「笑話!別說你沒看出來,我是你老母,他是你老爸,這都不假,但要說咱們兩個是一對……這就是天大笑話了,總之大家各玩各的,說不定我搞群交,他看得爽了,自己也跳下來,那才叫精彩。」

鳳凰天女拍掌道:「對了,那個冷棄基好像挺有意思的,我看你拿他當玩具,玩得非常有趣,不如我也來玩一次吧,他給你和你老爸整得很慘,我就和他爽一次,讓他嘗嘗人間至福,算是對他的補償吧。」

「呃,你確定你真是要去補償他?你采陽補陰的劣行,可是出了名的,我怕那家伙無福消受你這樣的特級品,兩下三下就被你弄成|人干,他好歹也是一國國王,要是就這么被你弄死了……」

「嘿嘿,國王什么的,恐怕不是重點吧,你們有誰真當他是國王看待了?倒是你剛剛在小妞面前逞能,答應保他身家性命安全,如果他死得太快,你在小妞面前:就沒有面子,我說得對吧?」

「這個……老媽,我玩我的妞,你騎你的馬,你拆穿我,對你有什么好處?你好心點,大家各安天下吧。」

說完,我和鳳凰天女舉杯,一起干杯,算是達成默契,而這時候場中又掀起一陣騷動,而騷動的源頭,赫然是鬼魅夕。

鬼魅夕的名氣很大,大地上各方勢力都知道有這么一號危險人物,只不過沒什么人見過她的真面目,更想不到黑龍會的超級殺手,居然會是這么一個嬌憨可人的巨ru美少女。

平常的鬼魅夕,都是固定的忍者裝束,不過,因為要參加宴會,我和心夢都希望她穿得像普通人一點,偏偏她又穿不慣禮服,便換上那一襲鹿皮套裝出來,哪知道卻成了眾所矚目的亮點,大批人追著她邀舞,風頭之盛,一下把天河雪瓊、星玫都比了下去。

鬼魅夕顯然不知道該怎么處理這種場面,又不能揮刀殺退眾人,倉皇之下,就往我們這邊逃,看到我便直撲過來,躲在我身邊,就像是一頭受驚的小貓,那種神情,實在動人之至。

我抱著鬼魅夕,暗暗可惜心夢不在這里,要不然,我其實很想邀她共舞,彌補當年的遺憾,不過她似乎因為連續附身合體,弄到大損元氣,現在正沉眠休養,估計幾天的時間都不會醒來,邀她共舞的美夢,只能先告作廢。

「大少,今晚您還愉快嗎?」同樣也是一襲晚禮服的律子小姐,一身黑色,來到我的面前,輕輕一笑,「司令在他的司令室,請您過去一見。」

「哦,好,我現在過去。」

我應了一聲,正要離去,忽然注意到鳳凰天女的眼睛,上下打量著律子小姐,一副不懷好意的樣子,連忙把律子小姐拉到一旁,悄聲叮嚀。

「今晚你最好當心點,我怕我母親會對你不利。」

「大少多慮了吧?令堂與司令看來並不親密,沒有太多的交集,總不至於為了要爭到司令,特別對我下手吧?」

「什么跟什么呀?你根本就沒搞懂嘛。」我低聲道:「我母親今晚釣不到男人,理性已經快到崩毀邊緣了?你看她那種眼神,不干十個八個壯漢,恐怕是平靜不下來了。那女人變態沒人性的,我看她瞧你的眼神不一樣,當心她拿你來泄欲,等一下記得內褲多穿幾條,別隨便有彎腰的動作,否則今晚脫陰而亡,別怪我沒警告你啊!」

「真、真的這么恐怖?」

律子小姐嚇了一跳,變了臉色,我轉過頭,發現鳳凰天女朝我怒目而視,似在怪我壞了她的好事,當下吐吐舌頭,趕忙離開了。

第五章 對牛彈琴·七孔流血

雖然我的父親是個變態,做事如同天馬行空,難以捉摸,但他並不是一個行事全無章法的人,至少,他做事有一項從沒變過的大原則,那就是討厭麻煩。

基於這個討厭麻煩的特性,他做事永遠是走直線,不會花時間在非必要的事情上,也因為這樣,律子小姐要我去見他,說他有事找我,我心里著實緊張,甚至還有點不祥的感覺,若非我們父子最近的關系還算不錯,有點和解的氣氛,我可能還會擔心,這是那種「五百刀斧手忽然自兩旁沖出」的危險邀約。

只是,不管源堂找我是好事或麻煩事,我都沒有退卻的理由,因為我到第三新東京來,並不是為了混吃等死的,如果只顧著開宴會、搞慶典,醉生夢死,我大有別的去處,不用特別跑來這里。

「喔,你來了……」

仍是在那間修復完畢的司令室,源堂坐在大桌的那一端,雙手交疊在面前,冷冷目光穿透鏡片而來,室內沒有一點燈光,給人不寒而栗的感覺,但我卻知道,這些很有可能是假象,源堂多半在發呆,至於為何散發的氣息會如此森寒,仿佛威壓,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找我來有什么事嗎?看你也不像很閑的樣,總不會是喊我過來,一起切蛋糕的吧?」

「蛋糕?外頭的宴會沒有嗎?我稍後會懲處宴會的負責人。你想吃蛋糕嗎?一個父親的應盡責任中,包括了要為兒女切蛋糕?我不知道這個規矩,等一下我讓人弄個大大的蛋糕給你,還有……」

「呃,不用了,蛋糕什么的,只是一個比喻,並不是真的要吃,你把這件事忘了吧,千萬別懲處什么人,他們都是無辜的。」

一個人腦筋進了水,倒也不是罪,該死的是這人掌握生殺大權,那才真是該死,第三新東京這么多年來運作無礙,里頭的人真是不容易啊……

「直接說吧,找我來有什么事?和你溝通很痛苦,所以父親大人你還是有話直說吧。」

「你到第三新東京來,是為了要處理黑龍會吧?一直這么拖下去,你也受不了,我已經擬定戰略了,七日之後是最佳時刻,屆時我將與第三新東京的所有人馬發動反攻,困擾你多時的問題,將可一戰而定。」

源堂說得很認真,把我嚇了一跳,因為此事不只是我個人問題,更關系到黃土大地的王霸大業,源堂剛剛說出來的話,正是現今大地諸國最想聽到的承諾。之前黑龍王約戰源堂,被他全然無視,我本不期望能挑撥他親自下場參戰,只能盡盡人事,哪想到我還沒有動作,這個老爸卻如此善解人意,主動給了我承諾。

「你……你說認真的?」

「我幾時對你開過玩笑?」

「這倒是沒有,你從沒對我講過笑話,你只是讓我的人生變成大笑話。」

「唔,有幽默感是件好事,我樂見你每天都開心地活著。」

源堂的回答,讓我半天摸不著頭腦,想不通我的一句抱怨,怎么會被接到這句話來,不過,我也不想了解,就是覺得該說聲謝謝,畢竟這個人情確實不小,但在我開口之前,源堂又道:「另外,關於外界對你的罵名,現在已經有了轉折,這幾天,外頭有一個說法傳得很快……」

「等等,有一個說法傳得很快?姑且不論那個說法在說些什么,所謂傳得很快,是誰在傳?不會都是你的人吧?」

在江湖上跑久了,我很清楚,謠言、傳聞這種東西,雖然傳得很快,但若傳得太快,那就絕不會是偶然,必定有人在背後操縱,以源堂這邊的情況,他玩情報操作這一套,我絲毫不覺得奇怪,而他沒有立刻回答我的問題,我個人的判斷,這就是默認了。

「本來外頭一直在說,你搞了自己的同母妹妹,還有異母妹妹,是個專門干妹妹的變態禽獸……」

「喂!你嘴巴放干凈一點,我被人說成這樣,還不都是你與黑龍王造的孽?要不是你們兩個王八蛋,我至於今天被人說成這樣嗎?好像我是有亂lun癖的怪物一樣。」

「……最近剛剛爆發了一個新的丑聞,雖然你搞的女人,都流著法雷爾家的血,不過,你並沒有……」

「呃,我沒有?這話好笑,那我流的是什么血?」

「鬼才知道,你母親當年那么濫交,干遍南蠻各種族,什么男人都有過,天曉得孩子的老爸是誰?」

這些話倒也有理,鳳凰天女干過的男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或許這還低估了她,即便是與源堂亂交的時期,她也不是沒有其他男人,畢竟,大餐之外,也是需要清粥小菜和點心的,什么守貞之類的觀念,從不存在於羽族傳統中。在這么龐大的基數下,要說能確定父親的人選,這實在是挺神奇的事。

「對喔,你這么說也沒錯,如此說來的話,我就不是法雷爾家族的子孫了,挺爽的耶!」

「……如此一來,你也就沒有亂lun了,不管你想娶誰做新娘,通通隨你的便了。」

我愣了一下,這才明白源堂之所以這么說、這么做的理由,苦笑道:「這一招好絕,你是向誰學的?」

「……天龍寺外,菩提樹下,金大先生。」

一時間,除了苦笑,我什么話也說不出來,好半晌才冒出一句,「這是真的嗎?」

「何謂真?何謂假?這個世間本來就是虛妄的,很多的道理、事實,你信就有,不信就沒有,覺得是那就是,覺得不是……那也就不是。」

如果單單只是這些模棱兩可的話,源堂這個禪機就和廢話沒有兩樣,因此他很快補上,「你應該要理解,無論是真是假,對你都不重要,能讓你活得開心快樂,這才是最重要的。」

很難描述我此刻的心情,可是聽源堂這么一說,我忽然覺得很感動,有種鼻子發酸的感覺,一直以來,源堂都不能算是一個好父親,不過,「好」的定義本就很難下,這家伙本就是一個腦子打結的精神病患,要指望他表現得像個正常父親一樣,那絕對是提這要求的人腦子被門縫夾扁了……至少,無論如何,在心意這一塊上,他確實是模范父親……

一時之間,我有一股很強的沖動,想要以一個兒子的身份,向他認真道謝,只差一點,我就要把這些話說出來了,但話到嘴邊,我還是強行忍住,道:「我就先不向你說謝了,你這人做事太顛三倒四,如果我現在說了謝謝,等一下你說不定馬上就要給我出紕漏,我還是先觀察一陣子,等到真的沒事了,再來謝你吧。」

源堂倒是個很灑脫的人,他做他自己認為該做的事,對我的道謝並沒興趣,聽我這么說,他點了點頭,沒再說話,我也不多言,就此告辭而去。

到了外頭,早就有人在那邊等我,天河雪瓊、鬼魅夕……等人,都是一臉擔心的樣子,見到我出來,表情如釋重負,我啞然失笑,道:「不用緊張成這樣吧?好歹他也是我老爸,我去見他,兩父子說說話,不見得就會橫著出來吧?」

天河雪瓊憂心未解,問我源堂找我去做什么,我略加解釋,天河雪瓊聽到源堂已決定七日後出兵,大大松了一口氣,僵局終於有解,只要第三新東京這邊與黑龍會再次決戰,慈航靜殿那邊的壓力就能減輕,她是慈航靜殿的人,聽了這消息當然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