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誤會了(1 / 2)

別人都去休息了,許顯純卻沒有去休息,還把泰安千戶所的千戶楊雲奎給留了下來。

身為皇帝陛下的一條忠犬,許顯純的打算很簡單。

明天先按照崇禎皇帝的吩咐去跟墨家的人見面,如果墨家的人老老實實的聽話跟著進京,那萬事好說。

如果不聽話,如果能強制帶進京去就強制帶進京去,如果不能,就送他們去死。

墨家的人太危險了,這些家伙有著自己的機關術,想必要造火銃甚么的也簡單的很。

更讓人頭疼的是這些家伙還有著自己的武裝力量。

任俠尚武的那一派,從古至今都是些讓人頭疼的家伙。

自己既然當了這個錦衣衛指揮使,那肯定是要站在朝廷這邊兒的。至於江湖道義什么的,那玩意跟自己沒啥關系。

看著眼前忐忑不安的楊雲奎,許顯純問道:「情況都摸清楚了?」

楊雲奎躬身道:「是。那個叫田家庄的村子里面住著的,應該就是墨家之人了。

只是那個村子里的人向來很少與村外往來,因此卑職手下的人是扮作貨郎混進去的。」

許顯純嗯了一聲,接著吩咐道:「你命人連夜去調集泰安周邊諸州縣的人手,除了必要的留守之外,剩下的明天早上就要到田家庄外十五里地,四面都圍起來,許進不許出,記住了?」

楊雲奎大驚道:「若是圍了村子拿人,光是周邊的兄弟們加在一起,只怕也難以做到十倍圍之,不如調動衛所士卒?」

許顯純喝斥道:「糊塗!我等雖然是天子親軍,卻沒有調動衛所的權利。到時候被山東這邊的官員們參上一本,到時候還誰能保得住你我的腦袋?」

被喝斥了的楊雲奎無奈,只得領命而去。

整個屋子之中,此時只剩下了許顯純一人,原本應該困乏的精神,此時卻顯得有些亢奮。

明天是大家伙兒好好的上京,還是田家庄血流成河,現在自己心里根本就沒有底,唯一能做的,就是多做好防備。

直到近了子時,許顯純才沉沉睡去。

等到了第二天一早,睡的極淺的許顯純便睡了過了,招呼著一眾手下之人向著田家庄而去。

等到了田家庄子後,許顯純能明顯的感覺出來庄子之中的人對於外來者的戒備。

徐顯存不禁心中暗笑。

墨家的這些家伙還真是蠢的可以,難怪玩不過孔夫子的徒子徒孫們。

正所謂小隱隱於野,中隱隱於市,大隱隱於朝,這可不單單是說只有到了朝堂之上才能更好的體會到閑逸瀟灑的生活。

大隱於朝,最早可見之於晉代王康琚之《反招隱詩》之中的那句「小隱隱陵藪,大隱隱朝市。」

但是真正把這句話理解透徹的,是東方朔那個倒霉蛋。

這家伙一直想要得到漢武帝的重用,然則終其一生都是「官不過侍郎,位不過執戟。」,始終是處於一個被漢武帝拿來逗悶子的角色。

東方朔到底有沒有大才,許顯純不知道,反正這家伙都死了那么久了,也犯不著再把他挖出來審訊一下。

但是許顯純覺得東方朔這家伙太逗了。

想要高官顯爵不成,就自詡為看穿了俗世,明了什么大隱於朝的說法。

據東方朔所作的《據地歌》雲:「6沉於俗,避世金馬門。宮殿中可以避世全身,何必深山之中,蒿廬之下?」

別管東方朔怎么逗,又或者是不是陛下口中所說的裝逼犯,但是這家伙起碼在大隱於朝這方面倒是看的真透。

尤其是對於墨家的這些蠢貨們來說。

你說你們玩不過孔夫子的徒子徒孫,就想辦法換個套路跟他們玩唄,結果呢?

偏不!

硬骨頭的墨家傳人腦袋一熱乎,老子不玩了!

回頭看看人家法家兵家什么的,披上儒家的皮不就是儒家?真正干活的時候,不還是自己那一套,誰管孔夫子怎么怎么樣兒了?

尤其是法家。

披上一個皮之後的法家誰分得出來到底是法家還是儒家?

許顯純一邊暗自好笑,一邊向著村子中走去。

隨便尋了一個庄戶打扮的百姓,許顯純便拱手道:「奉我家主人命令,求見此間主事之人,煩請老哥通報一聲。」

那庄戶將手上的泥土在身上蹭了蹭,擺手道:「老哥客氣了,可當不得。」

客氣完後,又試探的問道:「不知道老哥口中的主人是?」

許顯純在這庄戶漢子擺手時,就已經注意到了他手上的繭子。

若是尋常的庄稼漢,由於長年握著鋤頭,手掌之上必然是一層厚厚的繭子,到了年老體衰之時,往往握拳都費勁。

但是這漢子手上的繭子卻是明顯不同於庄稼漢的。

雖然這漢子手掌之中也是有著一層繭子,但是手指之上卻同樣有著一層,而且明顯要厚於手掌之中的繭子。

這種繭子別說是種田的庄稼漢了,便是常年拎著刀子砍人的衛所士卒手上也極難出現。

更何況這漢子指關節較之常人更為粗大,明顯便不是一般人。

只是許顯純卻是視若未見,只是又拱手道:「老哥哥勿憂。我家主人名號,不太方便說,但是兄弟可以保證,這是好事兒,而且是大大的好事兒。」

那漢子聞言,只是憨厚的一笑,對許顯純道:「既然如此,請老哥哥隨我去見家父。家父正是這村子里的村正。」

許顯純笑道:「有勞老哥了。」

當下只是帶了兩個千戶在身後,隨著這漢子向著村子里面走去,對於這漢子暗中擺動的幾個手勢卻是心中暗笑。

論到玩手勢什么的,許顯純覺得這些墨家門徒再怎么玩,只怕也比不得軍中,尤其是向來以天子親軍這種精銳中的精銳自居的錦衣衛。

尤其是這種想要做的隱蔽一些,但是卻被自己識破的手語,許顯純覺得自己尷尬的想要揭穿他。

又向前行了兩百余步,才來到一個看起來就比其他人家要大一些的院子。

那帶路的漢子直接推門進去,喊道:「爹,有客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