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你,敢造反么?(1 / 2)

郭允厚也反應過來溫體仁所說的了。

崇禎皇帝去了一趟南直隸,干掉了正二品的總督漕運兼提督軍務巡撫鳳陽等處兼管河道大臣張景泰,血洗了南直隸周邊的東林余孽,還捎帶手把魏國公家里的世子給扔進了軍隊。

這一番牽連下去,幾萬條人命可就沒了,拿人頭築京觀都能築好大一座了。

按常理來說,江南之地還能忍?造反是很正常的事兒,不造反才奇怪了。

可是奇怪就奇怪在,江南之地還真就沒反!

不光沒有反,還捐銀九千八百三十八兩充餉,擺明了就是被崇禎皇帝打了左臉之後把右臉又給湊上來了,順便還得關心一下崇禎爺的手有沒有累著。

就是這么賤胚子,就是這么軟骨頭,就是這么不要臉。

若說是以前,郭允厚還會高看這些人一眼,覺得這些人也算是能忍辱負重了。

可是自打崇禎皇帝懟了建奴又在草原上築京觀之後,溫體仁就算是看明白了。

比不要臉,江南這些人未必就比崇禎皇帝強到哪兒去,反正都是不要臉。

可是這伙人的骨頭全他娘的是軟的!軟的!

滿腦門子除了家,財,酒,色,剩下的基本上沒有。

現在皇帝要收商稅,就憑著江南的那些人,有敢反的沒?

反正郭允厚沒有想出來誰敢反。

想了想,郭允厚干脆應道:「既然如此,何不在蘇州、松江、常州、鎮江四地試行之?」

不就是不要臉么,老子也會啊。蘇州、松江、常州、鎮江四地弄出來不到一萬兩的銀子惡心皇帝,順道也把自己這個戶部尚書給惡心了。

現在自己有了機會,就他娘的拿這四個地方的混賬們開刀算逑反正御史已經被皇帝陛下派去了,別管有用沒用,反正這四個地方會老實一陣子。

趁著沒有人敢作妖的這段時間,不正好就拿這四個地方下刀子?

溫體仁卻道:「何必這般的麻煩?四地而已,當不得什么大事,若僅僅如此,僅天津衛用之於試行便罷了,何必要大張旗鼓的折騰這四個地方?」

郭允厚問道:「那依溫大人的意思是?」

溫體仁道:「干脆,要來就來一把大的,直接在浙江還有福建試行。」

郭允厚反對道:「下官以為不妥。四地分散,就會各自為戰,兩省相連,若是一起出了問題,那可就麻煩的很了?」

溫體仁道:「那就江浙一地。就算是出了問題,海上有鄭芝龍,6上有衛所,諒他們也翻不了天去。」

郭允厚道:「鄭芝龍指望不上,現在往新明島運送東西都已經夠他頭疼的了,江浙有事,就會與陛下開新明島移民以實之的計劃相悖,到時候又如何向陛下交待?」

溫體仁卻笑道:「那又怎樣?別忘了還有登萊的東海艦隊可用。雖然比不得鄭芝龍掌控的南海艦隊,可是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也該到了拉出來練練的時候了。」

頓了頓,溫體仁干脆道:「艦隊還是其他的水師,這事兒咱們不用操心,回頭我去尋英國公打聲招呼,總不能讓他們五軍都督府輕閑了。」

郭允厚又接著道:「若是有人學那張溥張采一般的抗稅?」

溫體仁聞言,干脆笑著道:「那就讓他們抗唄,到時候看看是陛下的刀硬,還是他們的腦袋硬。

咱們這位陛下,不是天啟爺,也不是成化爺跟正德爺一般的皇帝,更像是成祖爺一般,再想要向天啟年間逼著朝廷收回稅監,玩什么投獻,那就是找死。」

說到投獻之後,溫體仁干脆把心一橫,接著道:「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再把浙江的田地都梳理一番,看看有多少可耕之地,有多少無地之民,又有多少是投獻在他人名下的。」

郭允厚大驚之下,起身道:「下官反對!溫大人,陛下命咱們討論的是商稅的事兒,您這么干,就真的是逼著浙江之地烽煙起了!」

溫體仁卻毫不在意的道:「起又如何?不起又如何?陝西之事你還看不明白么?百姓沒了地,吃不飽飯,早晚得烽煙四起。到時候陛下追責下來,你擔著還是我擔著?」

郭允厚卻仍然不同意,反對道:「那也不應當如此急切,倒不如先把商稅征上來,等平定了建奴之後再清查土地。

溫大人,清查土地得罪的人,根本就不是收商稅所得罪的人能比的。積毀銷骨,眾口鑠金,一旦烽煙四起,你我的人頭就得被陛下摘了去!」

溫體仁卻不怎么在乎郭允厚的擔心。

新皇登基,前朝老臣被清理是肯定的事兒,尤其是像錦衣衛這種角色,基本上先帝所用的錦衣衛指揮使都會被處理掉,能告老還鄉都已經算是好的了。

可是崇禎皇帝登基之後,別說是許顯純田爾耕這般臭名昭著的貨色了,就連頂風臭十里的魏忠賢不還是活的好好的。

而且崇禎皇帝一貫以來的表現無不說明了一件事這位爺就沒有讓自己手下背黑鍋的習慣,什么事兒都是擺明了就是朕干的,有能耐你來咬朕吖這種無賴嘴臉。

除了在大明現在傳的滿天飛的《布木布泰秘史》這件事兒上,崇禎皇帝沒把自己的名頭亮出來以外。

跟著這種皇帝辦差,只要是用心做事,把事做好,別搞出什么天大的亂子來,基本上不用擔心自己會被當成替罪羊給推出去頂缸。

想了想,溫體仁干脆說道:「郭尚書無非就是擔心浙江之地會因為土地之事被逼反,士林之間的投效等等被處置後會謠言四起,其實大可不必擔心。

先不論浙江有沒有膽子謀反,就算是有,陛下也必然不會推我等出去,反而會直接將之平定。

莫非,你沒有現陛下早就對於商稅和投獻之事不滿了么?」

郭允厚還想反對,溫體仁卻直接將郭允厚還沒有出口的話給頂了回去:「若是郭尚書擔心,溫某一個人上書也就是了,斷然不會牽連到郭尚書就是。」

郭允厚這下子就有蛋疼了。

自己算是閹黨一伙兒的,這個是沒有什么疑問的。溫體仁現在同樣也是,兩個人肯定就是一伙兒的。

現在溫體仁要是自己上書給皇帝,而自己沒有附名,那其他的閹黨成員怎么看?其他的浙黨楚黨東林黨又會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