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說那天趙紅玉也算是救了他一命。
可當時攔住他逃生去路的,也是這小娘皮。
而當時要害自己性命的,又是她爹趙班頭。
這父債子償的……
應該算是恩怨兩抵了吧
想到這里,王守業沒等趙紅玉再開口,就主動推脫道:「你來找我,多半是為了打聽你爹的消息吧那你可就找錯人了,打從進了京城之後,我就再沒見過你爹和李秀才他們。」
說著,他兩手一攤,做了個愛莫能助的表情。
趙紅玉聞言先是小臉一沉,可很快又和緩下來,柔聲道:「王家大哥,我爹走的時候,說好了一到京城就寄信回去,可我們娘倆在家等了五天,也不見片紙家書。」
「我這次找上門來,也不求您別的,只求能幫著打聽一下我爹……」
「這怕是有些強人所難了!」
雖說她是頭一回,在自己面前這般軟語溫言,但王守業又不是見了女人,就走不動道的瓜皮,怎肯為了幾句軟話,就去趟這攤渾水
當即打斷了她的求肯,搖頭道:「我雖然僥幸做了東廠的番子,可說到底也不過是從七品,芝麻綠豆大的官兒,平常怕是連北鎮撫司的門進不去,又哪來的本事去鑽營打探」
聽他把話說到這個地步,趙紅玉銀牙一咬,忿然作色:「那我就去順天府告你借屍還魂!」
別說,這小娘皮越是嗔怒便越顯俏色。
但王守業可顧不上欣賞。
聽她又拿這事兒威脅自己,當下也橫眉立目起來,沉聲道:「趙姑娘,咱們素日里沒什么冤仇吧你爹這次陷在北鎮撫司,那也是他主動獻上怪魚,自作自受的結果!」
「你要是去北鎮撫司鬧上一場,我還欽佩你的膽氣孝心,可這跑來威脅我算怎么回事真當老子是軟柿子了!」
說到聲色俱厲處,王守業就差喊過守門的小校,把這小娘皮當場拿下,好生修理一番了!
趙紅玉大概也覺得不占理,因此氣勢為之一餒。
可很快的,她又梗起脖子,決然道:「眼下我只能找你幫忙了,你若不肯幫忙,大不了我去順天府告完了狀,再賠你一條性命就是!」
您是恐怖分子嗎
這還強行一換一了!
王守業被這話噎的直翻白眼,可卻不得不放軟了語氣他眼下大好的前途,可舍不得與人同歸於盡。
「算我服了你了。」
他嘆了口氣,無奈道:「你容我幾天功夫,我試試看能不能打聽到你爹的消息。」
趙紅玉大喜過望,忙又深施了一禮:「多謝王……」
「等等!」
王守業卻又攔住了他,正色道:「可先說好了,我幫著打探消息就已經是勉為其難了,你爹真要是有什么好歹,可別指望著我去搭救他!」
趙紅玉的笑容微斂,卻不肯把順著這話往下說,依舊深施了一禮道:「多謝王大哥深明大義,那我每天上午來這里等您的消息。」
嘖~
看來要做兩手准備了。
要是打探完出趙奎的消息,這小娘皮還不肯罷休,就只能……
眼里閃過一絲戾色,王守業不耐煩的沖她擺了擺手,轉身就准備回東廠。
「等一下!」
誰知趙紅玉卻又叫住了他。
王守業疑惑的回頭,就見這小丫頭低垂著臻首,滿臉的酡紅羞澀。
這……
該不會是怕籌碼不夠,想來個以身相許什么的吧
王守業的心肝錯跳了半拍,勉強板著臉催促道:「有什么事兒就快說,我還有公務要處理呢。」
「我……」
趙紅玉前所未有的扭捏,好半晌才吞吞吐吐道:「我是瞞著我娘出來的,走的又急,身上的盤纏……盤纏……」
原來是沒錢了。
王守業偏頭往東廠門前望去,那宋五卻早不知跑到何處去了多半是方才見兩人神色不對,嚇的腳底抹油了。
唉~
無奈的嘆了口氣,他從懷里摸出那錠銀子,遞給趙紅玉道:「我還沒領過薪俸,身上就這么一錠銀子了,你可千萬省著點兒花。」
「您放心,等我爹一出來,指定加倍還您!」
那這銀子還不如打了水漂呢!
等趙紅玉接在手里,千恩萬謝的去了,王守業左思右想,覺得這事兒還是得著落在柳泉身上。
他家是世襲的錦衣衛,雖然到了柳泉這一輩兒,就轉到了東廠當值,但祖一輩父一輩的人脈並沒有斷。
然而王守業在東廠左等右等,也不見柳泉回來,眼瞅著天色漸暗,反倒是等來了順天府的衙役。
說是有個剛收押的女犯,自稱是他的表妹趙紅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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