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明月來到楚離消失的地方，沉默不語。

她美麗驚人的臉龐露出復雜神色，陰晴不定，明眸閃動不停，時而明亮，時而黯淡，這一刻各種心緒糾纏在一起，無法理清。

腦海里有兩個念頭在激烈爭斗，難分高下，一方決定幫忙，一方決定不幫，幫忙的一方在拼命找著借口，不幫的一方卻只堅定一個理由。

兩個念頭仿佛激戰的軍隊一般廝殺，難分上下。

她忽然抬頭看向身後。

楚離無聲無息的站在她身後，笑了笑：「你可甘心？」

「什么甘心不甘心！」孫明月哼道。

楚離搖頭笑道：「我知道，你一定不甘心，現在是你最好的機會！」

孫明月蹙眉瞪著他。

她怦然心動，一旦成為天神，就不能隨心所欲，受天規束縛，根本不可能對待得了大傅，唯有寄希望於下一代，自己的傳人。

就像當初師父那樣，師父可能也經歷了自己一樣的心路，自己的努力徒勞無功，最終只能寄厚望於自己，所以才會這般嚴厲的要求自己，讓自己奮向上，費了龐大的心力讓自己成為天外天高手之下第一人，為了將來成為更強的天神而准備。

可惜她仍辜負了師父的厚望，仍沒能有所作為，如今距離天神高手只有一年時間，一旦不能再痛擊大傅，那就沒有了機會，自己會落得師父一般的下場。

這一次的機會很大，雖然冒險，但世間的事怎能只有好處沒有害處。

楚離微笑：「如何，要不要拼一把？」

「你准備怎么做？」孫明月哼道。

楚離道：「你明白的。」

「……好吧。」孫明月緩緩點頭。

楚離露出笑容：「既然如此，那咱們快走吧。」

「這一次若真讓我後悔，咱們以後就別見面！」孫明月哼道。

楚離道：「這是自然。」

孫明月道：「還有，你欠我一份大人情，一旦將來用到你，你也得如我如今一般，毫不猶豫。」

楚離搖頭道：「你可是猶豫了好久。」

孫明月冷笑道：「真要猶豫，那可不是一時半會兒，我可能考慮上幾天。」

「好吧。」楚離點點頭：「那就欠你這份人情。」

兩人很快達成默契，他捉住孫明月袖子，兩人驀的消失。

——

大傅芝蘭城

芝蘭城內最大的酒樓空盪盪的，只有二十幾個人在三樓吃飯。

正中央的一桌是唐曄，他正懶洋洋的拿著銀箸，挑挑撿撿，良久不吃一口，一臉嫌棄的面對一大桌的山珍海味，最終放下銀箸，什么沒吃，拿起一只銀杯一飲而盡，哼道：「沒胃口，你們這些家伙在一旁守著，我哪有什么胃口，找幾個美人兒過來！」

「王爺，皇上有令，不能有陌生人。」中年護衛徐士興搖頭嘆道：「咱們得小心一點兒姓楚的，他現在被逼急了眼，怕是不會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