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李解一口肉吃,妘豹就不會只是喝湯。
這是看得見聽得到摸得著的。
外交上的努力全面破產,宋國能夠做的,就是在戰場上拿到談判桌上拿不到的東西。畢竟,贏家才能說話,輸家再怎么人品好,輸了就輸了。
可惜去年還是莽如野狗的吳國猛男,這一回居然慫如土狗,「烏龜流」也就罷了,還是個超級「烏龜流」,宋國幾次嘗試、佯攻,對面根本鳥都沒鳥,任由宋國在泗水以西鑼鼓喧天彩旗招展。
在李縣長看來,宋國的這種恫嚇,搞得跟運動會似的,對別人又威懾力,李縣長什么沒見過就這場面,你人多也是個屁啊。
軍事上的恫嚇完全不起效果,那么金元開道也是正常,恫嚇不行就收買,細作探子撒出去還是沒問題的,更何況逼陽國境內,多得是宋人生存。
有些逼陽國野人,本來就是宋國養著的,這時候用起來,肯定是物盡其用人盡其才。
只是萬萬沒想到,以往無往不利的收買行動,這一次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擊。
而且逼陽國一方似乎還沒有在意這些間諜行動,真正讓逼陽國聯軍出手的細作,目前還一個都沒有。
所有被抓的細作、間諜,都是工地上自我糾察自我抓捕,然後押送聯軍司令部,由聯軍下派「李官」前來審訊。
審訊方法也很粗暴,開大會,公審細作的同時,給予參加抓捕的工人一定獎賞,除此之外,也記入軍功,尤其是後者,這是重大福利。
因為現在能夠獲得軍功的渠道非常少,只有鱷人、勇夫以及被選拔進入弩陣的弓弩手,才能對外野戰或者在某些據點防御時,獲得一定的人頭。
抓間諜能夠收獲軍功,對大多數工地上的工人來說,都是翻身進階的巨大誘惑。
哪怕不回國,跟著李解前往江陰邑,怎么地也能混一張綠卡,然後搞一套房子,這人生的一頁,可就是翻得完全不一樣了。
公審流程也很粗暴,細作在數萬人的圍觀下,要按照「李官」的要求交待清楚犯罪情節,這時候的細作壓力之大,前所未有。
因為細作此時此刻,是以數萬人的「敵人」身份出現的,情緒上就是被數萬人敵視,那種感覺無比酸爽。
大部分細作都竹筒倒豆子把事情交待的清清楚楚,也有死硬份子,這種人大多數都是貴族,公卿之後都是標配,有的甚至本身就是某些國家的士人。
然而讓十幾萬工地狗嘆為觀止的是,李解殺貴族!
「李官」的審訊流程走完,死硬份子沒有第二次機會,當場處決。
數萬人前,眾目睽睽之下,劊子手上前一刀斬出,人頭落地,全場死寂,然後……爆發出驚人的歡呼。
這種歡呼從何而來,其實工地狗們也說不上,但總覺得,這時候歡呼,是應該的,是痛快的。
情報戰比宋國君臣的外交努力還要破產得徹底一些,這也導致宋軍上下,對敵人還是處於一種懵懂的無理由優越心理。
只是這種心理優勢的建立,是因為信息不對稱,上層貴族們都是憂心忡忡,但是一線作戰官兵,卻是茫然無知。他們判斷敵我雙方的實力,一是認為宋國強,逼陽國若,敵弱我強,那有什么好怕的
二是宋軍備戰如火如荼,敵軍龜縮不敢動彈,怎么看對面都是慫了。
然而這種心理優勢,伴隨著北線宋軍的機密迂回被識破,還被打了一個埋伏,逐漸開始瓦解。
前軍最先開始出現自我懷疑,不懷疑也不行了,因為沙哼帶著隊伍不停地襲擾,宋軍遲遲無法打開局面,剛剛在河東站穩腳跟,還沒有開始布置拒馬、鹿角,對面的箭雨簡直就是蝗蟲過境。
每一次襲擾,敵軍最少都要射出六七千支箭,射完就走,絕不拖泥帶水。
如果宋軍追擊,大部分遲緩,小部隊被反殺,如此反復拉鋸,北線宋軍就像是僵屍一樣在微山附近蹦蹦跳跳。
前鋒失利,遲遲打不開局面,自然會影響到整個大軍的布置。
要知道宋軍高層的戰略決策,是迂回包抄,避開河東敵軍堅固的防御陣地,然後南北夾擊,突破逼陽國「二環」南北的薄弱層,撕開口子之後,自然就是長驅直入,整個逼陽國就等於無險可守。
兵臨城下理論上只需要一天,但這個一天對現在的宋軍來說,簡直遙不可及。
但宋國君臣,還是要硬著頭皮上。
不是他們頭鐵,實在是過了這個村,就真的沒有那個店了。
吳晉互王之後,兩國肯定要飛快消化吃下去的肥肉,這一段消化期,會有多長時間,宋國君臣是不敢賭的。
或許一兩年,或許三五年,但也可能是兩三個月。
等於說這就是宋國最後的戰略窗口期,一旦錯過,吳晉兩個超級大國就在隔壁,宋國需要多少國力來支撐邊境防御、警戒
就算宋國是個富國,但它畢竟地理位置尷尬,而且兩個強權在側,在富也只會被榨干,極大可能就是淪為大國提款機。
不吃掉逼陽國,不拿住戰略要地,就沒辦法撕開「包圍圈」。
拿下逼陽國,面對吳國,就有緩沖地,必要時候直接擺爛打爛,一個銅板都不用留給吳國。
而晉國在南方的勢力,也就只是一塊飛地,宋國對付不了晉國,但對付一塊晉國的飛地,還不是以晉人為主要人口的飛地,又有什么壓力呢
所以宋國不得不打,不得不頭鐵堅持。
在國際社會看來,宋國整個一智障,逼陽國現在就像是個磨盤,磕上去非死即傷,還要死磕干嘛
「急報!沙哼於微山谷地斬首八百!」
「隨我通稟上將軍!」
「是!」
逼陽子妘豹這一回臉皮也挺厚,跟十幾個小國國君商量了一下,拜江陰子李解為逼陽國及諸國上將軍。
李縣長這一回一口氣掛了十幾個將印,原本這些將印,有些是別人的,只不過指揮權在他,那些個小國將領,自然也就順水推舟。
並且將軍聽著不夠闊氣,這么多國家,這么多義士,那肯定得算上上之將啊。
上將軍,這聽著就很不一般,高大上嘛。
「標下弩陣弓弩手項甲,兼為北營騎傳,受沙隊長之命,前來報捷。稟上將軍,微山谷地之敵,中我軍埋伏,敵軍渡河受挫,折損數千,沙隊長率部陣斬八百!」
「噢沙哼還可以嘛,打出水平來了。」
李縣長淡定的很,哪里像過來傳令的小兵,這時候整個人都是亢奮的,整張黑臉都在憋著血。
而李解的淡定,讓作戰司令部的一眾聯軍「首腦」,都是震撼不已,心中極為佩服。
實際上李某人現在內心爽到了極點,恨不得大聲吼叫兩聲,但是裝逼嘛,必須得無形無色,得讓人覺得逼格滿滿。
「你叫項甲」
「回上將軍,正是!」
「項國人」
「是!」
「來人。」
「在!」
「項人有功,告知於諸部。」頓了頓,李解才一臉無所謂地說道,「順便把沙哼陣斬八百的事情,也說一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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