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真是……仁義啊。」
老李又一次被自己感動了。
第二天,負責偵查的沙東傳回來幾個消息,南部宋軍搶灘登陸成功,不過南部宋軍的損失比北部宋軍還要高一些。
但登陸成功就是成功,這點折損都是可以接受的。
只是宋軍即便登陸成功,也是一籌莫展,他們的兵力施展不開。大部隊要繞道南方十幾里路,再迂回過來,幾十里路折騰,幾萬人馬磨蹭一點就是十天半個月。
輕裝上陣,那就是送菜,江陰邑的鱷人、勇夫野戰實力,已經不需要再證明什么。
實際上李縣長這一回之所以帶三千人馬出來,就是為了練兵。
後續就是輪換,一部分鱷人帶一些簽了移民保證書的弩陣弓弩手,開始依靠防御工事打游擊。
這種打游擊不是說李縣長印象中的那種游擊戰,而是依托溝渠、寨牆,晝夜不停地抽冷箭。
講白了,就是一個純砸錢的游戲。
宋軍在技術裝備上砸錢,是砸不過江陰邑的,因為技術差距太大,用人成本一樣,但江陰邑的生產效率是宋國的幾十倍甚至幾百倍。
就是悠著點,十天也能搞幾萬支合格箭矢,這樣的生產效率,宋軍得拉多少工匠才能彌合
而同時守軍日常訓練主要是體力,也就是跑得遠跑得久,跑得快倒是不重要,反正宋軍也不熟悉地形。
原本他們是熟悉的,但是現在「二環」以內壕溝遍地,甚至還有那種一人寬的小型溝渠,主要用處是防止戰車和陣列。
只要擺不開陣勢,宋軍就是渣渣,空有一身蠻力,卻只能和維和部隊打爛仗。
而打爛仗恰恰又是宋軍絕對不能干的事情。
「築牆築牆築牆還是築牆!吳國猛男匠人耶」
「如今已是入夏,再有一月,新糧都要灌漿,難不成拖到秋收不成!」
「如之奈何!如之奈何啊!」
「這江陰子不當人子,相約而戰,便是這般戰的!這算甚么戰法!」
「不可再行拖延,當斷則斷,強攻一處,攻入腹地!」
「內中有何變化,汝知曉耶!」
宋軍內部的意見出現了極大的分歧,主持會議的宋國國君子橐蜚也是眉頭緊鎖。之前裝逼,說李解是怕了他宋國,這才扮烏龜,但有什么用在絕對實力面前,一切陰謀詭計都是無用。
牛逼總歸是要吹的,吹得震天響。
但現實還是要面對的,子橐蜚很清楚,這種烏龜流極其惡心,宋軍只能一點點一點點地啃,一點點一點點地去磨。
啃到最後,宋軍的牙口會怎樣,他都不用多想。
現在宋軍有人想要強攻,不攻是不行的,強攻一處,撕開一條口子,殺到腹地,總能打破局面。
局面必須打破,否則就會僵持在那里。
拖著看似應該是宋國拖死逼陽國,其實不然,逼陽國背後站著幾十個國家和勢力,還有吳國這樣一個超級大國在輸血,李解能多拖住宋軍一天,他的名氣也就大一分。
沒辦法,國際社會現在全面同情逼陽國,全部在狂噴宋國。
要不是列強內部都有破事兒,搞不好現在就有列強號召小弟們來摻和一腳,狠狠地干宋國一炮。
比如楚國葉公,就認定現在是個好機會,可惜楚國內部也是無比混亂,諸王子背後的勢力已經開始瘋狂廝殺。連續不斷的政治刺殺,已經白熱化當街行刺的地步。
楚國政局大動盪,自然不可能來干涉宋國。
而吳晉會盟,也不會節外生枝,真正能影響到宋國的,其實是齊國。但齊國現在當街精力,都放在了盯著紀國、莒國、萊國上。
此時中原大戰,對齊國來說,正好把紀國的地盤徹底吸收,順便和羿陽君的兒子們瓜分萊國。
誠如宋國君臣分析的那樣,這是最好的機會!
「慈不掌兵!」
一人出列,雙目圓瞪,「君上,如今局勢,倘若再不有所作為,士卒之心不穩啊。攻破一處,於大軍而言,誠如天籟之音!」
「以君所言,倘若強攻,傷亡當如何」
「今時猛男派遣弓手四處襲擾,一日箭矢所耗,以臣所見,約六七千之數。此去游擊襲擾,已有十四五日,十萬支箭已然一空。縱使列國相助吳國猛男,君上,這世上,又有幾何十萬箭」
聽到這個分析,子橐蜚連連點頭:「不錯,敵軍箭矢,必不會多。」
「君上,此事可告知於戴國,彼時攻城,可命戴國舉盾!」
說是舉盾,就是巨大木頭牌子,然後用手推車推著前進,到了寨牆或者城樓下,再架起樓梯、雲梯、樓車之類的搶城頭工具。
總之,舉盾的作用,就是消耗箭矢和防守裝備,說白了,舉盾的都是炮灰。
既然是炮灰,有小弟用憑什么不用
至於說戴國的憤怒,那值幾個錢
而且已經跟戴國分析了這么一個狀況,再稍微承諾一下補償,戴國捏著鼻子,也就認了。
再者,死的又不是貴族,說不定戴國派來的都是野人牲口,是想要靠著軍功來改換身份的。
死多少,都是不心疼啊。
「此次戴國領軍之人,是何人」
「戴季子。」
「噢」
子橐蜚一愣,他顯然是知道戴季子的,這人的姑夫是羿陽君姬玄,同時又被李解在逼陽城割發羞辱,整個戴國的臉都被他丟盡了。
正常來說,戴國不可能再讓他出來,只是沒想到,居然還能混成領軍之將
想了一會兒,子橐蜚原本還想嘲笑兩句,突然整個人都不好了,戴國派這種貨色帶兵,然後幫他子橐蜚,當他宋國是什么了!
臉一黑,子橐蜚頓時不爽起來:「便去知會戴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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