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李說的對」
淮中東城,天地廟里以往懶散的婦女,此刻在翻曬豆餅的時候,也是小聲地在議論著之前的開會的事情。
列國商人也在打探,這里頭到底發生了什么,讓鱷人們的氣氛,發生了如此大的變化。
難道是要提前開打
不過這一次和以前有點不同,商人們用盡了辦法,一時半會兒,也沒有探聽到這次隊長級會議討論了什么。
只是聽說鱷人以及勇夫隊長們挨了一通狂噴,被李解罵了個狗血淋頭。
淮中城的食肆之間,也比以往更加的熱鬧,原本在貴族們眼中已經夠悶的鱷人,現在更加的像個悶罐子,到了食肆或者食堂,就是悶頭吃飯。
更有甚者,一邊吃還一邊翻書,起鑽研的勁頭,讓貴族們都是極為震驚。
「果為天下雄兵。」
被「拐賣」到淮水之畔的胥飛很是感慨,他看到鱷人的表現,就是相當的欣喜,有如此聽話好用的兵卒,五百人便可馳騁天下,披堅執銳,孰人能當
「休要理會旁人,你我處境,時下如何」
「時下自然是」聽友朋這么一問,胥飛臉皮抖了一下,「唉」
「唉」
兩人皆是一嘆,家人都跟著那個中行氏的畜生一起走了,那還說個屁
「想我魏羽立志,當為兩千石之偉丈夫,上卿入鄭,便是吾之機遇,誰曾想流落荊蠻之地,唉」
相當的感慨,感慨到魏羽想弄死中行雲這個畜生。
他不知道在國內發生了什么,他只知道他在前往楚國的路上,就被人提溜走了。自家親眷的手書,讓他是渾身難受啊。
沒辦法,有人給的錢實在是太多了
真金白銀,赤霞紫霄
「哈哈哈哈小兒,汝為晉人,身在南國,豈有南方之國,用兩千石而聘北人」
幾個操著齊魯口音的年輕士子,在那里嘻嘻哈哈地嘲笑著魏羽。
「無禮」
胥飛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吾等言語,關汝何事」
「呸若非晉人勾連,豈有淮水之亂下賤」
「放肆」
胥飛直接抽出佩劍,「城中唯鱷人、士子可佩劍,吾觀如亦仗劍,不若一決生死」
「勇於私斗,怯於公戰,此乃晉人之德也。哈哈哈哈」
那齊國人噴得爽快,唾沫橫飛,更是抄著筷子點了點桌上的鹽煮毛豆角,「毛糙毛糙,如何為材毛糙毛糙,豈能當食。市井食肆,唯此唯彼。」
本來就郁悶的胥飛,頓時怒發沖冠,抄起佩劍就准備砍人。
不等他反應呢,就聽哐的一聲巨響,一條長凳飛了過去。接著就是一張桌子也飛了過去,「嘭」的一聲,桌椅板凳都砸在了一塊兒,鍋碗瓢盆都飛作了一團兒。
猛地發生劇變,讓胥飛都沒反應過來,就聽一聲怒吼:「吃你母親的毛豆」
誒
拎著佩劍的胥飛,一臉懵逼地看著朋友擼起袖子就沖了上去,口吐芬芳,問候他人女性親屬。
「子羽」
喊了一聲,但魏羽根本沒聽到的樣子,別看這魏氏子弟平日里有點儒雅和氣的樣子,乍然動手,卻是半點猶豫都沒有。
胥飛是見過魏羽在上卿魏操跟前如何高談闊論的,氣度儒雅,氣質超群。
怎么看都像是公卿子弟,名門之後。
當然也的確是名門之後,雖然隔了很多代,但這含金量肯定是有差別的。
現在魏羽到了淮中城,表現出來的素質,和印象有點沖突啊。
「呃」
胥飛猶豫了一下,旋即一咬牙,將佩劍收好,然後抄起一條長凳,嗷的一聲就沖了上去。
兩邊頓時斗作一團,動了刀兵,顯然性質就大不相同。
只是拳腳斗毆,倒也沒啥問題。
齊國人也不含糊,魏羽砸板凳過來的瞬間,也都撩開衣擺,就近抄起鍋碗瓢盆就是狂砸。
吃飯的食客們都是懵了,一看起了亂子,趕緊端起飯碗就跑,出門扒拉了兩口,就悄悄地把飯碗菜盆放在一旁,然後開溜。
吃飯不給錢,誰管有沒有人斗毆打架啊。
隔得遠遠地,還能看貴族子弟互毆,不也挺好。
正熱鬧著,卻見兩個矮壯披甲士走了進來,正打得火熱的兩幫人,還未來得及收手,一人挨了一下,全都老實了下來。
有兩個最生猛的,還跟矮樁披甲士過了兩招,然後小腹挨了一下重拳,剛吃進去的東西,立刻又吐了出來。
慘狀激烈,圍觀者都是嘖嘖稱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