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細作有些緊張,擦著汗繼續說道,「『楚起』先生更是言君上乃是東方賢君,堪比上古聖王,乃是聖王在世,非暴君昏君所能及也。還說聖王祭祀『雲海八主』,當封岱山為『泰』,以安天下之心,以撫天下之民。」
「……」
這他媽都是啥?!
這他娘的又是啥?!
說好的要求和退兵呢?
怎么是這種套路?!
出了什么問題?!
「主上,如今……」
「出去!」
「嗨!」
不同的營地中,不同的家族中堅都在那里自閉著。
鮑氏、管氏、國氏等等五都豪族的人都在那里懷疑人生,難道,這是君上的計策?!
實際上,只是為了詐一下魯國,讓魯軍放棄防備心,然後借機力?
真要是如此,那君上「吞糞自殺」這種事情……豈不是就是,自討沒趣?!
想著想著,深夜之中,又有消息傳來,說是曲阜的使節團得知齊侯「暴斃」之後,都是非常的震驚。
因為君上給使節團的任務,是打算借機稱王,然後吞並魯國,再將魯國之地,分封給有功之臣。
亂了,亂了,全亂了。
怎么會這樣?!
不少五都豪族的營地,都開始出現了亂子,甚至還有爭吵聲,更是有各種沖突。
等到第二天一早的時候,甚至千乘邑高氏和臨淄管氏的人,還生了一場規模不大的火並。
理由是有人吃早飯「吧唧嘴」,高氏的人說管氏的人吃飯跟豬一樣,管氏的人說豬吃飯跟高氏的人一樣……
然後就是雙方的格斗高手,分別抄起家伙互砍,順利將對方送上黃泉,追隨齊侯去了。
糟糕的消息到下午的時候,又傳到了無鹽邑,說是行者們現在相當的憤怒,因為他們聽說,這是有人殘害君上,想要破壞大齊國的霸業!
只有君上死了,齊國的霸業,才會終結;齊國的興盛,才會終結;齊國的繁榮,才會終結!
國家出了奸賊,我們要討奸!
「討奸?!」
千乘邑高氏的人聽到這個詞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想當初,吳威王勾陳還在世的時候,鹽城羿陽君姬玄,就是用「尊王討奸」的名義,南下想要搞事。
現在一提起「討奸」,就讓齊國人覺得氣氛怪怪的。
無鹽邑的氣氛從復雜走向了混亂,五都豪族內部,因為曲阜的「國書」內容顛倒逆轉,直接出現了分裂。
在爭吵和沖突中,有些局外人也是被驚到了。
「什么?!君上,君上竟然是被戕害致死?!」
「不錯,鮑氏、國氏的人爭斗,有鮑氏郎官失言,在場士卒甚多,技擊猛士……如今都是心灰意冷!」
「難怪,難怪曲阜行者皆言『討奸』,這五都權貴,竟然猖狂至斯!弒君!這是弒君之罪!」
「夫子,時下當如何?!」
鏘!
「當如何?!當如何?!當如何?!」
布衣老夫子睚眥欲裂,咬牙切齒地吼道,「君上待我如國士,我當以國士報之。奸人弒君,我弒奸人」
言罷,那老夫子直接出營高呼:「凡我大齊國忠君之人,隨老朽共赴國難!今日,除賊」
無鹽邑的動靜,僅僅是因為曲阜的「國書」出現了極大的偏差,讓整個齊國聯軍的陣地,都出現了動盪。
為了防止被殃及池魚,現在感覺級害怕的衛侯和鄭城子,巴不得趕緊跑路。
可是沒辦法跑啊,因為齊國的各個部隊,將道路都封鎖了。
因為還有消息傳出來,說是齊侯之死,可能有國際勢力的介入。
那么問題來了。
什么是國際勢力呀?!
早早離開無鹽邑,准備回去裝逼的宋國大相戴舉,盡管之前遭受了瘋狂打臉,但現在在泗水以西調整宋軍的他,感覺心情相當的愉悅。
他怎么都沒想到,齊侯這一通鬧騰,居然把自己的老命也折騰進去了。
因為盟主的嗝屁,戴舉覺得,自己在國內改頭換面的機會,也差不多到了,子姓宋氏的退位,正式擺上了議程。
原本齊侯在世時候的種種口頭承諾,便成了君主生前的「金口玉言」,戴舉的「正義之舉」,有了一個大國的背書。
哪怕這個大國……現在比較矬的樣子。
又過了兩天,曲阜的魯候已經喝醉了一天多,沒辦法,高興。
高興就貪杯,還是漢子國的「琥珀酒」,價格便宜不說,再懟一點兒蜂蜜,那感覺,棒極了。
再擼個串兒,這日子,神仙一般啊。
想起齊侯的死法,想起齊國的亂局,想起魯國即將迎來的春天……
醉了,真的醉了。
這日子,美!美得慌!
甚至魯侯覺得,現在就算沒有漢子國的幫忙,他的魯國,還能干不贏四分五裂,忙著搞內戰的齊國?
必須自信!
自信滿滿的魯候,甚至想好了,齊侯不是說要封岱山為「泰」嘛。
這事兒,我們老姬家來做,不是更加的合情合理合法?
於是乎,飄起來的魯候,從一開始的慌慌張張,轉而下達命令,對齊國陣地,起全線反攻。
「全軍出擊?!」
陽關以西,第一批次援助陽關的部隊,接到曲阜君命的時候,直接懵了。
這都是啥啊,不知道齊軍還有幾萬人馬在河南嗎?!
汶水的南大營,那是他們這些細胳膊細腿兒能擺平的?!
可是從君命之中,魯軍也是知道了齊國生了什么樣的大事,齊侯居然嗝屁了。
通常來說,國君只要一死,國家多多少少,肯定是要動盪的。
更何況,還是「吞糞自殺」,這種「糞海暢游」的行徑,怎么看都是充滿了風波詭譎的算計,腦海中一轉,滿滿的都是陰謀詭計。
於是乎,魯軍上下一尋思,這事兒吧,也許真能干他一票的?</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