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整個囚籠變得寂靜無聲之際,山羊胡男子『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焦黃滿是溝壑的臉上老淚縱橫,聲音嘶啞而高。
「三火啊!!叔終於找到你了!」
「叔?」石焱眨了眨眼睛。
「是啊,我是你二叔啊,三火你就連二叔都不記得了么?」山羊胡男子抹掉一把眼淚,雙手用力抓住石焱胳膊搖晃。
「我……對之前的事都記不清了。」石焱面露茫然。
山羊胡男子拽著石焱胳膊站了起來,焦急道:「快,你爹就在那邊,他受傷了怕是撐不過去了,你快和二叔走,還能見他最後一面。」
石焱似被沖擊的不輕,懵懵懂懂被拽起,被拉著向那邊走去。
從山羊胡男子過來,到跪下認親,劉德武都聳拉著腦袋,不發一言,直到石焱被帶走後,他才抬起頭顱,那個眼神說不出的詭異。
「爹爹,你流口水了……」懷中的小女孩抬起手臂,擦去他嘴角的晶瑩。
……
囚籠,就這么大,再遠也就十幾步路。
「二叔,不是帶我去見我爹嗎?怎么到囚籠缺口這邊了?」石焱懵懂轉身,很是疑惑,再往身前兩步,就是囚籠缺口。
「那邊不能走,上面有干草別人不讓踩。」山羊胡男子雙手互套在袖筒里,吸了吸鼻子,一副山溝里窮老實的和善。
「哦,這樣啊。」石焱似懂非懂點了點頭,就在他轉身的剎那,手臂極快自空中一劃而過,骨茬在掌心一閃而逝。
「咯,咕嚕嚕……」山羊胡男子脖頸上,一道血線由細轉粗顯現而出,他不可置信盯著石焱,張了張嘴,一字都說不出,只能發出奇怪的聲響。
「小子你敢!」這時,遠處響起一道怒吼,想要阻止石焱。
「二叔,一路走好。」石焱嘴角一彎,沒有理會那道怒吼,一把拉住山羊胡男子衣領,用力甩在了囚籠黑鐵之上。
囚籠黑鐵受到山羊胡男子的撞擊,沒有生出絲毫顫動,山羊胡男子則是軟綿綿滑倒至地面。
他眼睛瞪大,早已沒了山農之人的和善,滿是怨毒。
山羊胡男子被石焱割了一刀,又撞了一下,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見到這一幕,石焱微微皺眉,挨著囚籠沒有反應的話,那問題應該就在囚籠外了。
但如此的話,又說不過去,囚籠內滿地屍體是如何來的?
試一下?
就待他准備上前一步,抓起山羊胡男子扔向外面時,維持這方空間光亮僅有的白燭突兀閃爍起來。
燭火閃爍,令囚籠內外忽明忽暗,身後的影子也隨著閃爍的燭火微微扭曲。
一時間,囚籠眾人表情變得詭異莫名,眼中恐懼濃郁,一個個捂住嘴鼻,似怕驚擾到什么存在,不敢發出絲毫聲音。
嘩!
下一瞬,白燭熄滅,囚籠內外陷入了黑暗,伸手不見五指,很靜,很靜,落針可聞。
石焱表情僵硬,前世的經驗令他快速恢復了冷靜,手持鋒銳骨茬緩緩擋於身前,並如他人般屏住了呼吸,不發出絲毫聲音。
囚籠內似靜了很久,在黑暗和寂靜中,沒有時間概念,直到……
嘀嗒……
嘀嗒……
有水珠自頂板滴落的聲音傳出,初時很輕,緩慢變重,到了最後在耳邊響徹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