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玉瀾止接過，喝了一口。

喝了一口，他似乎活了過來一點，閉目輕喘了一口氣。

然後，再度喝了幾口，幾乎喝了半瓶的仙露，便將瓶子遞了回去。

「好點了么？」端木雅望第一次見公玉瀾止這般臉色。

「嗯。」

公玉瀾止點了點頭。

「但是你臉色還是很白，先睡一覺？」

「好。」公玉瀾止手指一點，脫了鞋子，躺到床上去，雙目緊閉。

一看，便知道還是很難受。

端木雅望心如被火焚，朝梵經看過去。

梵經自然明白，嘆了一口氣，不想吵到自己主人，便心語傳音道：「這個鬼地方真是邪門，咒靈重著呢，事情應該比主人想象中的要麻煩。首先，那些天台天牆，已經積累了數百年上千年歷史了，逍遙操控它們完全毀滅他們，也是不容易的。當然，想要消融咒靈，天柱也是非常關鍵的，只有將天柱之力完全銷毀，才能開始進行消融，所以主人要做的事情非常多，而且每一件需要的力量都不是你們凡人能想象的，即便是他也有點吃不消了。」

端木雅望覺得復雜，也有疑惑：「但是之前天柱不是被破了么？」

「僅僅是破了而已，如果有人有足夠的力量，還是可以修復的。」梵經說時道：「其實，最想修復天柱，並不是這里放逐街的人，而是那些咒靈，天柱毀了他們定然會想方設法修復的。徹底銷毀，才能解決根本的問題。」

「原來如此。」

「還有啊，你也知道，主人受不得這世間的濁氣。這里咒靈操控著一切，更是烏煙瘴氣，主人從進來這里就很難受，估計他不想你擔心，所以一直都沒有表現出來。」

端木雅望看著躺在床上一會就陷入沉睡，臉色蒼白如紙的公玉瀾止心尖驀地一疼。

是啊，她顧著跟公玉瀾止聊天，並沒有留意到這一點。

也忘記了這一點。

「小雅望，你也不要太自責。」梵經扯扯她衣袖，正色道：「你們也許久不見了，主人這樣總是奔波來奔波去的，一直沒空來看看你，總是只有你出事的時候才來一遍，你心中不曾埋怨，還理解他，就已經很好了。」

端木雅望看著公玉瀾止憔悴的臉，不語。

她只是覺得公玉瀾止身上有屬於自己的使命，她干涉太多，阻撓太多，只會讓他更加艱難。

火緋覺得端木雅望在難過，安撫道：「姐姐，你不用覺得對不起哥哥，其實我能感覺到哥哥每次來看到你，都很高興，所以濁氣什么的，哥哥是可以忍耐的。」

「我知道。」

端木雅望伸手揉揉他腦袋，「緋緋可以忍耐濁氣？」

火緋搖頭，「我境界不夠，本來自身便還是有渾濁之氣的，算不上忍耐不忍耐。」只是一直都只有一點點罷了。

「原來這樣。」

聽起來簡單又復雜。

梵經道：「不過，小主人成長得很快，估計用不了多長時間，也要忍耐了。」

小白鹿插了一句：「緋緋可以回九重天啊。」

「暫時回不去。」

火緋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的道：「而且，回去也沒用。」

小白鹿歪著腦袋，滿臉不解。

火緋唇瓣一翹，揉揉他腦袋，「以後你就會懂了。」

「哦。」

小白鹿撅了噘嘴，不再問了。

梵經看著公玉瀾止，忍不住嘆氣：「不過，能不懂，也是一件好事。」

火緋一怔，卻也點了點頭。

小白鹿想起一件事，啊了一聲。

公玉瀾止眉頭一皺。

端木雅望磨牙，伸手作勢要打他，「你作死啊，叫什么叫？」

「靈湖之源啊！」

小白鹿焦急得跺腳，「主人，你現在還沒發現么，靈湖之源消失不見了啊，殷叔叔也不見了！」

「！！」

一言驚醒夢中人，端木雅望聽小白鹿這么一說，果真發現自己識海里一片黑暗，什么都沒有了！

她臉色刷的就白了。

「你沉睡的時候我就發現了！」小白鹿跺腳道：「我猜測是不是在你安樂死的過程中，靈湖之源也跟著走向了消失，靈湖之源里的殷叔叔也跟著不見了？」